天亮了,喷薄而出的太阳把周围的乌云染成了朝霞,也驱散覆盖万物的晨雾……
“呵!新的一天,带着美好的希望,而这希望纯洁得像滔滔的浪花,朴素得像摇晃的红高粱,宝贵得像这缕缕冉冉升起的太阳……我们该起床了。”锦路揉揉松醒的双眼对张丽娟说道。
“面对窗外在腾起的太阳,新的一天、新的起点,你许个愿吧:是想拿起笔描绘美好的生活,还是想做个创业的弄潮儿?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挽起你一起走的!”
“我都想——因为我这个人太贪心了。哈哈!”他们那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晨的寂静。
“新的一天,新的起点、新的生活,给予我们一个美好的心情:今天多么美好,我想明天一定会更好!”
“想想昨天也不错呀:你可记得那天、那天……”
“别激动,慢慢说。”她扑嗤一笑,她那说话时的神色,亲切得足以动人。
“还有那天,是你屋内那条准备给爸爸补养身体的大黑鱼从盘里跳了出来,把我叫到你这儿来……”他们在回忆着只有他们才能陶醉的故事:
“你记得吗?那天清晨,大姑起来煎鸡蛋给大姑父吃,她在拉你床头的灯时发现他的大二子人间蒸发了。咯咯——”
“还有那天,我看书看得很晚,后来听到你连连惊叫声,于是我慌忙走了过去开亮了灯后拉开了蚊帐,边询问边揽过了你——哪料你是在做恶梦。”他们说一阵,笑一阵。
上午,锦路的二姨前来看姐夫,她和姐姐聊到了天晌。正午时分,锦路的母亲做饭去了。锦路的二姨在时不时地偷视着坐在走廊下手握着手,肩并着肩,旁箬无人的窃窃私语,形影不离的这对青年男女,显然他们正沉浸在爱的怀抱之中……
不一会儿,张丽娟去厕所去了,这时锦路起身向里屋正踱来踱去,愁眉不展,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难题的二姨走:”二姨,你坐坐歇会儿.”他递过了一把小椅子.
“不用坐,他姨哥,我想问你件事。”她正想着怎么开口对锦路说,他竟送上门来了.
“什么事?”他的精神骤然紧张起来。
“你觉得小娟对你怎么样?她能和你做亲吗?你们俩整天形影不离的,瞎子也能看出个门道来,难怪上天你大姐的婆婆见后去家告诉我:‘你家小孩姨嫂已经带到家了,我怎么也不相信,今天我亲眼见到了……‘这时锦路打断了他二姨的话。
“我现在也说不准她究竟是不是爱着我,反正……”他不敢在二姨面前,给张小姐爱得是否专一下结论,他觉得他没有理由说服二姨。
“你爸病成这个样子,他爸就能不知道吗?他家女儿在这儿什么样子,他也不来看看?”
“前几天他叫小娟已经送来了东西给俺爸,他现在很忙,抽不开身,是我叫他不用来的……”还没等他解释完,他二姨就生气地说:
“噢?他就知道挣钱是好的?你家就缺他送那点东西吗?他如果是个懂事的,白天没空,晚上也来看看,对这样没情没意的老的,你还教她干什么的?”她的语气说得越来越重,仿佛在命令他马上把张丽娟赶走似的。
“不!”他马上反感起来,他不想让别人说她坏话。但在二姨面前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听二姨接着说:
“小娟是什么人,你看她那精灵劲,会看上你吗?也许你现在还闷在鼓里……她对你的好,到头来反而把搞垮了……”她又压低了声音接着说:”我的话你自己回味回味,我不想多说什么坏话,说多了你也不信,这话你也别传给她。”
小娟来了,她的话停止了。
他早已对二姨的话题听得不耐烦了,此时他的心好难受,显然他的母亲把他们之间的事,包括今天早晨他母亲见到的事,还有舅奶和母亲的非议和怀疑都告诉了她,再联想起母亲对他背地里说的有关对小娟那不可置信的疑心,他顿时伤心极了:
“那我该怎么办?不!我深信这些都是胡思乱想的闲言碎语,我相信她,我爱她!”想想近日来的情情爱爱。他怕这些非议会伤害她,他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把她教成功,我们不到结合的时候,没到适合的时机是不能把这些事告诉她,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我,我不忍伤害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但我现在又该怎么办?
午饭过后,锦路于是对张丽娟说道:”小娟,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什么事?你尽管说来。”
“我发现你学习剪裁不如以前那么积极了,我想你还是抓紧时机吧,尽量在年前基本学会,错过时机,你以后会后悔的。”
“为什么?可我……”此时她痴情地一笑。
“你到时候就会明白的,但为什么,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看我们还少泡在说说爱爱,玩玩乐乐之中吧。”她听后又笑了笑:
“我现在学习分心了,因为心中有了心事。”锦路明白张小姐话中所流露的内涵,却冷静地说道:
“我再次警告你,抓紧时机吧!我们少泡在谈笑风生中吧,别让以后留下后悔。”
这是他只见母亲和舅奶又在闲聊着。于是故意分散张丽娟的精力,以免被她听到了。
“……可不是吗,最近俺爸在生活中多处生闷气,又加前些日喝酒过多,胃病复发,还有不论孬猪肉当菜吃,脂肪过胜,这也许是病根所在了。”
“大姑父和大姑现在信教了,大姑父的病会好转吗?”
“这很难说,听信教徒说,曾有不少濒临死亡的人,到医院都无法医治了,在信了教后意外好转起来,以我看:心里舒畅,也许他会忘掉痛苦,甚至有了这种精神疗法就能战胜病魔……”
傍晚,锦路的父亲由于强镇定药已过,疼痛又上来了,他开始呻吟了起来。
“我们俩再去给他念《圣经》吧。”张丽娟难过的心,也随着大姑全家人的心揪了起来.于是他们俩又像往常一样,你一段,她一段地念给父亲听:
“……呼呼的北风吹……耶苏住马棚……”他们俩不会说唱,只好每天读上几段给父亲听,有时父亲在圣经的安慰词语中渐渐地忘掉了痛苦,并沉入了睡梦之中,有时他自己也向耶和华乞求,向主乞求,宽恕他的过错,给他生命。他们也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心理疗法上,希望主能搭救这一家之主.此时张丽的心也和姑姑全家人的心连在一起,她把对这全家的爱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只听她轻轻地念着:
“上帝待我有洪恩,真是我慈爱父亲,体贴我软弱,安慰我伤心,昼夜保佑不离我的身……”张丽娟和锦路的心情一样:多么希望他们的祈祷能换回父亲的生命呀!
“就念到这儿,你们去休息吧。”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他们合上书,依依不舍地走出了父亲的宿舍,他们理了理床铺,深深叹了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
“唉!又是一天过去了:光阴似箭啊!大姑父一定想时光倒流,我们却想生活掀开新的一页。你说不是吗?”
他点了点:“……而今经过数月的磨练我们心中的爱越来越厚,并融入了真挚的痴情,.待我们过两年在事业有成的时候,我们再结婚好吗?”
“我听你的。”张丽娟躺在锦路的怀里说道:
“我和小五在一起总觉得无话可谈,有时候我们设法想缩小距离,可怎么也达不到,他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我总觉得我和他有地区上的界线,语言上的不相投……我不欢听他的乡音,到了他的家,我总觉得像到了无依无靠的沙漠之中;他嫁了我,我更不喜欢呆在那个窝里。我想能有个新的家,新的生活,我不想和他生活的原因你已经明白,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和小五的事,我想和她分手后在告诉俺爸,然后再和你成亲……”
“你和他的事,你自己去解决,反正你只能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一个。这就全靠你了。我不知道这事最终会是什么结局?”
“哎呀!这叫我怎么办?要是当初就好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你那时去哪了,也不来帮我?如不成了,那我会想死你的。”她扑在锦路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那你不爱我吗?这么说,是我看错了?”
“不是,谁叫你那么早就做亲了?”
“所以我后来就后悔了……”她忽地为难了起来,喃喃地说:
“大表哥,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你将会原谅我吗?”她的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什么事?”
“愁死我了,那边的事我不知该怎么办了,我喜欢你,我只想……想和你……你将来会原谅我吗?我不是个轻浮的人,也不是爱情不专的人,我怕战胜不了……”她的心中溢出了股股又酸又涩的热流。
夜渐渐地深了,天上是一片厚重的黑,压得人有点窒息的感觉,只有农家的点点灯火,还未落入渺茫的昏暗中,使人还有一种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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