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兰转过身来,脸上已经全是泪痕:“拓跋驭,要这样骗我?为什么这样羞辱我?你杀了我的父亲,囚禁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海深?如果你不让我死,那么我时时刻刻都会想着杀掉你!我们本就该势不两立!”
拓跋驭紧紧扯住她:“汀兰,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可是我真的爱你!没有丝毫的欺骗!”
贺汀兰仇恨的目光里已经带着绝望的痛苦:“拓跋驭,无论你说出什么,都不能改变事实,你是我的仇人,我只能杀掉你,活着自杀,除此外,没有任何的选择!”
拓跋驭松开她的手,毅然道:“好!我成全你——”说完飞快拾起匕首,递送到她的面前:“如果我们两个必须死一个,那你就刺死我吧!就当是我杀掉你父亲的代价!”
贺汀兰接过匕首,她冷冷的看着拓跋毅,他的脸依然神采夺目,不知为什么,他们第一次泡温泉时的话语再度浮现在她耳边:“王?那我是谁?”
“你是汀兰,本王最爱的女人。”
她猛地举起匕首,这次是对着拓跋驭刺下,他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大片的前胸和臂膀,伤疤累累,左臂上的一刀刀痕宛然在目,贺汀兰闭上眼睛,狠狠的刺下——
扑哧一声,匕首入肉的声音和阻力,让她睁开了眼,刀居然真的刺进了他的前胸,殷红的血缓缓流下,拓跋驭动也没动,只是凄凄的看着汀兰。
贺汀兰惊诧的望着那血迹,看着自己沾着血迹的手,颤抖的说:“为什么不躲开?”
拓跋驭苦笑的摇摇头:“你是汀兰,本王最爱的女人。本王曾对星空发誓,我要宠你,爱你,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无论以后如何,你——都不要——怀疑,我——的——真心……”
汀兰看着他痛苦的倒下,突然痛哭出声。
那夜林甸温泉的星空下,他拓跋驭,许下这样的诺言:“如果你要的是合理的,我一以百倍给你;如果你要的不是合理的,我愿意为你做个昏君。”
汀兰瞬间晕倒在花田里,她不要——不要他——死……
汀兰殿夜色幽幽如水,郁金香慢慢的抽出花茎,悄悄的绽放着花蕾,淡淡的魅惑香气在空气中散开。
汀兰嘤咛一声,在黑暗中醒来,她突然猛的坐起来,借着月光看自己的手,血腥气隐隐若现,她推开被子,青枝急忙从旁边过来:“公主,你醒了?”
汀兰轻颤的说:“他们把海深弄到哪里去了?”
青枝道:“公主不用担心,赤将军已经将殿下的遗体处理好了,等待王命,再做决定。”
汀兰抓住青枝的手,颤声的问:“等待王命?他——我杀了他,对吗?”
仿佛他就站立在她面前,胸前插着那把匕首,慢慢的倒在花田里,口中说着:“汀兰,你是本王最爱的女人……”
“他不会真的死了吧?”汀兰紧张的说。
青枝轻叹一口气道:“不知道,太医已经全都聚集到龙眠殿了。”
汀兰颓然的坐在床边,腹部传来清晰的胎动,她该怎么办?如果他死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她的孩子——她和那个魔鬼的孩子,是无辜的!
白色的宫殿,纯美无暇,她记得她说她不喜欢龙眠殿的黑和暗,他就为她造了这座汀兰殿。
他说只要是她的要求,他宁可做个昏君也会满足她!
可是为什么他要杀掉海深?为什么是杀掉她父亲的凶手!为什么偏偏是他,毁掉了百年的朱雀王国?
走出殿外的汀兰,望着那片花田,香气弥漫,仔细看时才发现,经过鲜血的浇灌,一夜花开,那是她在朱雀国最喜欢的花啊!黑色郁金香,宛若绽放的舞裙,夜晚的天空,有稀疏的星星,可是良人何在?
那一夜她为他起舞: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那一夜他为她吹埙……
这一夜,她孤身一人,站在星空下,一边是海深的血溅三尺,一边是他的生死未卜,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痛?
青枝默默的站在一边,轻轻的搀扶着她:“公主,我们回去吧……”
汀兰幽幽的转过身,双眸如水:“青枝,我想去看看他——”
青枝低声道:“公主,听说王后在那边。”
汀兰道:“无论他生死与否,我早已是行尸走肉,谁在那又有什么关系?”
迤逦的走上石桥,桥头守军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公主请回!”
汀兰幽幽道:“让开。”
守军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汀兰轻身一纵,飞起五米多高,越过他们的刀架飞出桥外,守军大吃一惊,急忙围成一团,青枝见状,只好大声喊道:“大胆,你们谁敢冒犯,不怕死罪吗?”
守军齐齐跪倒:“请公主恕罪,我等实在王命在身,不得不冒犯了!”虽然不敢近身,却重重围裹,就在汀兰准备动手之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赤炎冷冷的看着汀兰,对周围的人喝道:“你们都退下!”
汀兰转向赤炎,发现他的脸变得十分铁青,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公主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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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血咒·我的女人别想逃请大家收藏:(wuxia.one)血咒·我的女人别想逃武侠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汀兰低声道:“我要去龙眠殿。”
“去做什么?”赤炎冷冷的说。
汀兰愣在了那里,她要去做什么?她去看他死没死?
赤炎望着龙眠殿的方向,眼神无比的犀利,他盯着贺汀兰道:“公主,为什么要刺杀王?难道王对您还不够好吗?他何曾对一个女人用过心?如果王倒下,那么整个黑泽国将陷入一片混乱,又有多少人觊觎这一天的到来?到时候,您双手沾满的就不仅仅是王的鲜血,还将有无数无辜的人的血!”
汀兰摇摇头:“不!难道他的双手没有沾满血腥吗?难道他对朱雀人民所作的一切就是正义的吗?难道他对我的好,就可以让我忘记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吗?还有海深的死,难道与他无关吗?是他亲口下令要当日斩绝的,如果海深不是看到我这个样子,又怎么会悲愤而死?”
赤炎道:“朱雀和黑泽两国,孽缘由来已久,当初你们朱雀国不也趁着我们国家动荡、王新登基不久的时候大肆攻城吗?只不过他们以失败告终,王不过是以血还血而已!倘若当时是我们的王国被攻破,你们难道会留王的一条性命吗?”
汀兰惊颤道:“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朱雀从来没有过战争,从来没有——”
赤炎道:“公主身在深宫,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情,如果您睁开眼睛,去边界去听一听,那里的人们曾经受过多少次朱雀国的掠夺,如果不是王,恐怕每日都会有人死于边境!”
汀兰突然回忆到每次父亲和海深出去打猎,不,不会是那样的!“我不想听,无论什么原因和理由,我都不能无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就是天生的仇敌,绝不可能有化解的一天。”
“那公主还要去做什么?”赤炎冷冷的说。
“我——”汀兰退后了几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但最终慢慢沉淀下来,她说:“无论他情况如何,我都不会选择活下来,所以你当是满足我的一个心愿吧。”
寒灼凝望了片刻,最终冷冷的道:“我陪公主去。”
夜风很冷,寒星点点,白衣飘舞的汀兰,默默的跟在寒灼身后,她的心在怦怦的跳,甚至希望这条路永远都不要有尽头,因为她不知道,到底她希望听到哪一种答案。
龙眠殿外,太医进进出出,赤炎抓住一个太医就问:“王怎么样了?”
太医轻叹口气,摇摇头,就匆忙的奔赴药馆了。
汀兰骤然愣在那里,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不,不会的,他是坏人,就注定要祸害千年的!赤炎推开门外的侍卫,殿门打开后,明亮的烛光照耀着黑色的龙床,拓跋驭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旁边赫然坐着黑泽王后——霍寒丝。
汀兰无视任何人的存在,她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向前,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甚至看不出来是否有呼吸起伏,盖着黑色的被子,浓眉入鬓,面白如纸,薄唇若削。
就在她要靠近拓跋驭的时候,霍寒丝突然站了起来,她的凤目带着无比的怨毒,狠狠的一巴掌,就将毫无防备的汀兰煽倒在地,一旁的几架随之而倒,一道白色的身影就这样匍匐在地上,汀兰幽幽的抬起头,唇角留下一丝殷红的血迹,她冷冷的眼神,支撑着自己勉强站起,唇角的血滴在她的前襟上,却不掩她的尊贵天生。
霍寒丝望着那微隆的小腹,狠狠的就是一脚。
赤炎见状,扯过汀兰,用身体挡住了那一脚,在那样的力度下,他几乎站立不稳,但还是单膝跪地:“王后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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