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都市 > 邀宠记 > 83@081@

邀宠记 83@081@

作者:九月轻歌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1-01 04:54:06 来源:书海阁

083

崔振能把崔耀祖择出来么?这也是皇后很有兴趣观望的一件事。

皇帝已经下旨,照章程将七名罪臣押解进京。也就是说,崔振有足够的时间斟酌对策。

而萧错那边的事情,也有延缓事态的一段时日。五月,官员有半个月的田假。

前两日,皇帝告知满朝文武:自本月起,遵从先帝在位初期、中期的官员休沐假期制度。每个月初十、二十和最后一天为休沐日,此外春节期间、端午、清明、中元、中秋等节日均有假期,若朝堂上有大事或官员公务吃紧,酌情减免。

帝王或官员都一样,劳逸结合最好,若是每日都把自己或别人当成昼夜不停拉磨的驴,并无益处。一个个一天天的都累得晕头转向且没盼头,哪还能时时集中精力打理手边事宜。

精力旺盛的人是不少,可身子骨单薄的官员比比皆是,单只内阁来说,熬上他们一个昼夜就有头晕眼花撑不住的,若是几个日夜不眠不休,晕厥吐血的都有——累他们几天,他们就要请起码一两个月的假养病。

何苦来。

今日是四月最后一日,也就是官员休沐的日子。

皇帝自然也清闲不少,一早想起长平郡主几次求见,都因他不得空而未能如愿,便命内侍去传旨,唤堂妹巳时左右到御书房说话。

而长平郡主辰正就到了宫里,先去给太后请安,随后来了皇后这儿。

红蓠通禀的时候,皇后正在陪太子投壶,吉祥跑来跑去地跟着凑趣,引得母子二人笑声不断。

听得红蓠的话,皇后笑着颔首,“正好,云斐该去找祖母了。”她闲来给云斐画了花草与各类小动物的画册,太后这两日逐个教云斐辨认,只当个小游戏,云斐何时累了,还有九连环之类的玩具消磨时间。

云斐一听要去皇祖母哪里,高兴得笑了,道:“明日再投壶。”

“一竿子就把我支到明日了?”皇后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小脸儿,“又打算在皇祖母宫里玩儿一整天?”

“嗯。”云斐点头,“省得娘亲累。”

“好啊,那就去吧。”儿子又长了一岁,平日愈发言简意赅,真就像是多说一个字都会吃亏一样。幸好性情活泼调皮,不吝啬笑容,皇后也就随他去。

云斐由奶娘抱着,在一大群宫女的簇拥下,去了慈宁宫。

皇后转到正殿落座。

长平郡主款步而入。是身形娇小容颜娇俏的女子,杏眼桃腮,肤如凝脂。她端端正正行礼,“给皇嫂请安。”闲来姑嫂两个时不时一起陪着太后说话,她对皇帝、皇后的称谓便慢慢变得很亲昵,而不是只有君臣之别。

皇后抬手示意她平身,命宫女赐座,“是有话跟我说吧?”

长平郡主道:“正是。”她虽然与皇后接触的日子尚短,关乎对方做派、性情的传闻却没少听说,知道凡事还是直来直去说清楚的好,“不瞒皇嫂,我这两日求见皇兄,是为着家父那道请安折子上提及的赐婚一事。”

皇后问道:“那又为何先一步见我呢?”

“是有一桩事要禀明皇嫂。”长平郡主捏紧了手里的帕子,面上却尽量显得神色如常,“江夏王府……选定了两个人选,让我想法子求得皇兄皇嫂赐婚。”

皇后失笑,反问:“你的意思呢?”把问题轻描淡写地扔回给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也是个妙人,道:“在江夏王府,我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在京城,我听从皇兄皇嫂吩咐。”

皇后笑意更浓,“这样说来,我让你嫁谁,你就嫁谁?”

长平郡主站起身来,愈发局促不安,“皇嫂若是下懿旨赐婚,自是不敢抗命。之所以禀明此事,是觉着江夏王府的打算不妥,便先来禀明皇嫂,稍后再禀明皇兄。”

“这些事禀明皇上即可。”皇后语气愈发温和,“我性子孤僻,为人姻缘牵线的事情,做不来。”

长平郡主恭声称是,继而告退。

皇后笑道:“御书房里这儿不近,就不留你了。”

等人走后,红蓠因着好奇,不免小声嘀咕:“江夏王想把长女许配给谁呢?”

“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听过就忘掉。”皇后起身转向书房。

红蓠惊讶,“我还以为,您与她相处得很好呢。”

皇后就笑,“不知根底的人的家眷,不需远,不需近。”不需相信,亦不需费神去怀疑。

也是,江夏王这一辈子就忙活着收揽女子到身边这一桩事了,实在上不得台面,江夏王世子大事上明智,小事上别想指望。这样一来,之于皇后而言,出自江夏王府的女子,不过陌生人。只是,因着江夏王世子与崔振的事情还没过多久,皇帝皇后都要继续给江夏王府的人几分体面罢了。

皇后看红蓠一眼,“明白了?”

“明白了。”

这边二人说着话,长平郡主去了御书房,在门外等了一阵子,崔鑫出门来,笑呵呵地道:“郡主快请。”

长平郡主回以温和的一笑,步入御书房,行礼问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皇帝闲闲坐在椅子上,手边一杯热茶,神色温和,“屡次三番要见我,何故?”

“回皇兄的话,屡次求见,是为着赐婚之事。”长平郡主把刚才与皇后说过的事情复述一遍,只是愈发言简意赅。

皇帝玩味地笑,“选好了人,哪两个?”

长平郡主垂头看着脚尖,“一个是崔家四公子,另一个是萧家三公子。”

皇帝一笑置之,“崔家、萧家,女子想嫁入那样的门第,并非易事。”

长平郡主咬住了唇。

“我已知晓,慢慢来。”

长平郡主有些惊讶,真没想到皇帝会说出这种有意成全的话。

“我还有事,得空再与你们兄妹二人说话。”

长平郡主称是告退。

皇帝慢条斯理地喝了半盏茶,锦衣卫指挥使夏泊涛奉召而来。他问:“要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夏泊涛苦笑着摇头,“回皇上,还无结果。”

“为何?”

“因为暗卫的缘故,锦衣卫行事诸多不便,况且简统领那个人……只要他在办差,就恨不得方圆千里都不准有别的衙门的人在,微臣……”

皇帝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他跋扈,他能扰得你办不成事,那你呢?你是泥做的不成?”

夏泊涛没吱声,心里说那不都是你把简让惯成了那个德行么?可又怎么敢说出口,说了之后,皇帝一定会继续问他:你怎么就不能让我愿意惯着你?

说来说去,是他能力不如人,天生不是果决彪悍到简让那地步的性子。

皇帝又问:“韩越霖不在的锦衣卫,便只剩了个空壳子么?”

“微臣有罪。”

“日后是不是不论何事,朕都要找暗卫?暗卫是不是天生三头六臂,能一再代替你们办差?”皇帝已经冷了脸。夏泊涛是江式庾的女婿,他的连襟,不为这个,他也不需要说这么多,直接换个人便是了。

夏泊涛额头已经冒汗,跪倒在地,再度告罪。

“十天。”皇帝给出期限,“办不成的话直说,朕另请高明。”

夏泊涛领旨告退。

一直站在一旁聆听的崔鑫,却是到此刻都不知皇帝到底交代了夏泊涛什么差事。可是,不知道岂非更好。

夏泊涛步出御书房之后,急匆匆离开皇宫,转去韩国公府取经。

**

甘蓝、水香这两个丫头的态度越来越明显:一心一意服侍着裴羽,再不理会旁的事。

这是人心换人心的事儿,钱财不能让人全然忠诚,而平日里点点滴滴的善意、体贴却可以。

不可避免的,京卫指挥使司与南疆的事情,裴羽也已听到风声。

意料之中的事,听了并不心惊亦或紧张。

她只是对当初举荐崔振的两个人比较感兴趣:“吏部文选司、兵部武选司的两位郎中,分别是什么来历?”

水香先一步考虑到夫人会问,是以,早已下过工夫,被问起的时候,即刻答道:“吏部文选司郎中并无可疑之处,是出了名的性子耿直,与萧府、崔府并无瓜葛。兵部武选司里那位举荐崔四公子的郎中杨冽,则是杨家旁支。”

杨家旁支,与崔振的五弟妹同宗,若是想当然一些,不免认为这是崔、杨两家结亲的益处。可裴羽已经因为想当然看错过事态,自是不能如以前那般权衡事态。

一来是她受萧错影响,晓得崔振根本不屑于利用女子得到益处;二来是亲人、族人不睦甚至反目的事情已经听过看过太多——只崔家就能让人细品很久,有些事便不能过于在意人的出身。

那样的肥差,若是拿不出像样的理由,也不敢向皇帝举荐。

兴许是其间另有隐情,兴许是杨冽也如吏部郎中一般耿直,只看才干,不管其他。

思忖间,木香进门来禀:“夫人,医婆、产婆都找好了,一位姓许,一位姓祁,前者是皇后娘娘赏的,后者则是咱们府里选出来的。管事妈妈说,日后许、祁两位就在正房当差。”

居然还能有选好的一日——最初,裴羽只有这个想法。

是前两日的事情了,皇后命人送来了两个人,眼下看来,萧府只留下了一个。

“把两位妈妈请进来。”她和声吩咐。

许妈妈和祁妈妈相形入门来,恭敬行礼。都是看起来精明而不失稳重的人。

裴羽含笑询问她们几句,打了赏,唤木香带二人去住处,先歇息一半日。

这件事了了,等到月份差不多了,就又要找奶娘,到时内宅的管事又要头疼一阵子。幸好萧错赏罚分明,对结果满意一定有赏,不然哪……要是换了她,几个月就撂挑子不伺候了。

心里念着他,便想去看看他。

他用过早膳之后,便去了后园。裴羽借着散步、赏花的由头,去后园寻他。

萧错身在芙蓉榭。

芙蓉榭四面环水,南北两面俱是落地的门窗。在这般的时节,身在其中至为舒爽。

裴羽吩咐随行的丫鬟等在水边,独自步上架于水面上的木桥,远远便望见了水榭中的他。身着道袍,盘膝坐于矮几之后,低眉敛目,手里执一枚棋子,凝神于眼前棋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刻看去,他只是个容颜俊美的贵公子,在自己的家中,过着富贵闲人的日子。

听闻她的脚步声,萧错展目望去,眉宇间便多了笑意。

她穿着粉色上衫,白色裙子。上衫略略收腰,喇叭袖,白色滚边;白裙是很轻柔的面料,层层叠叠,裙摆在暖风中辗转轻舞。

娇柔之至的穿戴,将她的微微显怀掩饰起来。

而那如花的容颜,美得不似真人,叫他有片刻恍惚。

裴羽走到他近前,刚要落座,他已摆手阻止,“湿气重。”继而起身转到她身侧,指一指北面临窗的长椅,拥着她走过去。

裴羽则寻举目四顾,“如意呢?”

萧错答道:“在鱼塘浅水处的水里抓鱼。”

“啊?”裴羽睁大眼睛,“今日的鱼儿可遭殃了。”便是鱼儿在深水处,胆子再大,也架不住如意这样的庞然大物一直在外围折腾,

萧错笑了笑,“嗯,天气暖和的时候,它淘气得厉害。”

裴羽转到长椅前,见全不似寻常用来安坐的椅子,很是宽大,端坐是不能够的,是让人半卧的样式——更像是将两张躺椅合并为一,又铺着柔软的坐垫,椅搭亦是相同,一角有一张薄毯。

端的是会享受——临水眺望,要那么端正的坐姿做什么?

她抿嘴笑着,与他并排落座,将身形舒舒服服地安置在椅上,见面前门窗与南面相同,镶嵌着玻璃,只是并未打开。

“不下棋了?”她问他。

“留着就好。”萧错将薄毯展开,搭在她腰际,继而自然而然地展臂过去,让她依偎着自己。

“再有几日便是端午节了。”裴羽说起田假的事儿,“我听庄子上的人说,农忙也就在过节前后。”

“对,到时能得半个月的清闲。”萧错笑道,“打算怎么过?是让我带你把京城的美味吃遍,还是在家乘凉下棋?”

“你怎么会有这般清闲的时日。”这一句,裴羽没加思索便说出了口。

萧错听出弦外之音,“听说朝堂的事情了?”

“是啊,每个人都会知道的事,我不该听说么?”

“不是那个意思。”萧错笑着搂了搂她,“早知道就该由我告诉你。不算什么事儿,不需放在心上。”

裴羽侧头凝视着他,“我知道,只是担心你为着我现在这情形,勉强自己。”若属下出事已让他繁忙不已,那她就实在不该让他分出时间、精力刻意陪着自己。他处境的凶险,她不难想见。

“我勉强自己的年月,早已过去。”萧错侧头吻着她的额角,语声温柔如此刻和煦的风,“说好了余生岁月要陪着你,不是虚话。”

“我相信。”裴羽为此动容,将手交到他掌中,“我只是不想成为你平日里的负担,哪怕一点点。”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萧错笑着吻了吻她眼睑,“以前都是你在照顾我,已做得不能更多,我无从弥补。那么,我们日后携手,把日子过好。”

裴羽凝视着他,片刻后,把脸贴在他胸膛,聆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好。我会尽全力与你把日子过得更好。”停了停,又加一句,“不为你,也为我们的孩子。”

“嗯?”萧错勾起她的下巴,“这是想让我这么早就跟孩子争风吃醋?”

“是又怎样?”裴羽笑容慧黠,“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萧错分明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又侧头用力地吮着她的唇,“你敢说我说的不对?”

“……”明明不服气,可这种话又有谁能反驳?裴羽没好气,伸出手去,用力掐住他腰间,再用力一拧。

他身形微微一僵,却道:“被夫人打得起不来了,我又能多讨三日的假。”

裴羽忍俊不禁,“你这个无赖!”

“是我的。”萧错温柔地索吻,“阿羽是我的。”再无玩笑的意味,只有着发自心底的满足、喜悦。

阿羽,是他的珍宝,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她因此动容,婉转回应。

**

端午节当日,萧错陪着裴羽回娘家。越两日,到了农忙时节,官员放田假。

下属林珝反咬自己一事,萧错于情于理都不会闲着,只是在家一直神色如初,并不谈及这些。

五月初九,刑部尚书夜访萧府。

翌日,甘蓝悄声禀明裴羽:“刑部尚书是来跟侯爷说林珝的事儿,说那人迄今态度不明,一时说有人诬陷,一时又说是侯爷默许甚至暗示他对身居要职的人攀关系,以图人脉更广,权势更大。

“侯爷跟尚书大人说,即使如此,也好,那我就公事公办,诋毁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我容不得。若有幸仍在其位,便会斩草除根。

“尚书大人即刻说,会将侯爷的话转告林珝。”

林珝先前一再翻供,是不是源于左右为难?——既畏惧崔振,又畏惧萧错,处在夹缝之中审时度势。

可是,一再翻供的人,说出的话还有谁会相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绝境中又焉能有审时度势的余地?

墙头草,从来就不会有好下场。

只看他更怕谁。

说到底,崔振便是再有才干,在京城为官的日子毕竟太短——此举,兴许只是存着试探之意。

试探萧错的势力,试探萧错在京卫指挥使司的威信。

他若能得逞,日后可乘之机良多。

他若不能得逞,日后便要另辟蹊径。

这番思量之后,裴羽松了一口气。

五月十六,皇后在宫中设宴,五品往上官员及其家眷皆可赴宴。

她是对田假再清楚不过——哪个官员都是坐在家中发号施令便可,亲自前往田间的人,不是太闲,便是手头太拮据,以至于连田地的收成都很在意。

裴羽怀着的胎儿一丝为难她的意思也无,一直胎相安稳,并无明显害喜的迹象。又想到皇后亦是有孕之人,人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她若明明无事却显得太娇气的话,全无益处。

由此,她有意前去。

萧错也知她一直老老实实安胎的日子有些单调沉闷,况且自己又要前去,便爽快应下。

当日,夫妻两个一同进宫赴宴。

对于宫里的宴请,皇帝皇后出现的时间从来没个准成——不知何故,便会早早坐在殿内,看人们陆续到来;不知何故,便会等人到齐之后才会现身。

上次延熹殿为太后庆祝寿辰,帝后一早就在殿内。

而这一日,却是人们全部到场之后才先后而至——这情形倒也好,裴羽有足够的时间与相熟或较好之人寒暄一番。

裴羽有喜的消息,寻常命妇都已得知。相熟交好的上前去询问她近况,交情泛泛的上前去道喜,足够她应承一阵子。

除去这些人,便是与崔家相熟交好的女眷,俱是站在别处三五成群,闲闲说话,全然不知她这边的情形一般。

这样最好,全无必要应承的人,在这场合下逢场作戏不过是枉费了力气。

裴羽与昭华长公主见礼的时候,两女子都不自觉地平添了一份亲昵。

昭华长公主的孩子满月那日,先给裴羽写了张字条,让她不准前去,继而又命顾大夫传话,苦口婆心规劝一番,待得她允诺只送贺礼不到场之后,做表面功夫的帖子才送到了萧府。

有这前提在先,裴羽又怎么能与昭华长公主不亲近。

帝后到来之前,最后一个到场的人是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身着一袭粉红色衣裙。

巧的是,裴羽今日穿的亦是粉色——粉红色暗绣荷花的褙子,配着娇绿色裙子。

阮夫人冷眼打量长平郡主片刻,轻声道:“人与人,果然是比不得啊。”裴羽的一身穿戴,让人觉得是清水芙蓉,长平郡主的一袭粉色,则不能为她娇俏的容颜增色。相比之下,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还真是如此。”在阮夫人身侧的张夫人颔首以示赞同。

裴羽没听到二人的谈论——知道也没用,与别人一样,上前去与长平郡主见礼。

长平郡主见到裴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语气略略拔高,并且意味深长:“萧夫人这容貌,并非见不得人啊。”稍稍顿一顿,掩袖而笑,“先前听闻萧夫人一度闭门谢客,我还当是……”近前的女子因着这突兀的言语或惊愕或幸灾乐祸,陷入沉默。

裴羽抿唇微笑,“妾身未见郡主之前,也不知是这般的容貌。”语气亦是意味深长,让外人怎么想都行。

长平郡主抿唇冷笑,“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郡主此话何意?”裴羽不动声色,心里也是丝毫怒意也无,“自认不曾失礼于郡主,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何要胆怯?郡主可要把这话说明白。”情绪显露于面上的人,要么是毫无城府,要么就是故意寻衅,这两样,她都不需动怒。没脑子的人,不值得动怒;故意找茬的人,那就需得长久应对。一碰面就跟她较劲,不是犯傻么?长平郡主可不似那种人。

裴羽语声刚落,张夫人把话接了过去,笑吟吟地道:“萧夫人这般的容貌,哪一个能说不好看?硬说她不好看的人,脑筋怕是不大灵光啊。”说着,语气转为轻快,“反正我要是男子,在此刻,在场的女子便是全站到一处,我一眼便能瞧见的,唯有萧夫人。人家这样貌,可是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尤其今日,这般娇嫩的衣饰,一定要有衬得起的样貌肤色才行。”

长平郡主目光一瞬,大大的杏眼显露出不悦,唇角讽刺地上扬,“张夫人这话是何意?众所周知的美人,不是我皇嫂么?”

“郡主这话又是怎么来的?”张旭颜走到张夫人身边,并且下意识的展出双臂,把母亲与裴羽往身后一带,做出保护的姿态,“家母方才已经说了,是‘此刻”、“在场”的人,并且她以往多年、迄今都认为皇后娘娘是大周第一美人,多少人都知道。你平白断章取义是何居心?你没将人的话听明白就胡说八道,是不是太可笑了?我娘与萧夫人都是一品诰命夫人,看你摆摆架子是念着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情面,不搭理你也不失礼。”说到这儿,冷冷一笑,“家母与萧夫人都一样,在娘家可都是嫡出的大小姐,家族的掌上明珠。真行差踏错也罢了,若是有人胡说八道平白污蔑,便是她们能忍,旁人就看不得好端端的人受这种腌臜气!凭什么?你凭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语声刚落,便又有人接话道:“张二小姐说的句句在理。郡主这种明打明无事生非的行径还是能免则免吧。凭谁是皇室宗亲,若是无理取闹的话,也没谁会容着。可别会错了意,把这大京都当做你江夏王府!”

众人循声望去,才知说话的人竟是杨氏——崔五公子之妻。

杨氏并不是要帮裴羽或张家,只是先前与婆婆也受了长平郡主的奚落,这会儿趁这由头帮腔而已。

她反手握了张旭颜的手,予以对方一个诚挚的笑容。

张旭颜笑着点一点头,微声叮嘱两句。

裴羽颔首应下,转回到自己的位置,多看了长平郡主两眼,思忖片刻便明白过来。这长平郡主,是崔家、萧家都看不上。

真有意思,谁稀罕你看上了?——她腹诽着,正等着面色奇差的长平郡主反诘的时候,皇帝与皇后相形而来。

人们在听到内侍传唱期间迅速各归各位,之后行礼参拜。

长平郡主神色恢复如常。

别人亦是如此。谁会傻到跟帝后提及这等小事?

饮宴期间,长平郡主趁着一个空闲离座,上前去对帝后毕恭毕敬行礼,道:“江夏王请安折子上,曾提及请皇上与皇后娘娘为臣女赐婚,不知皇上与皇后娘娘还记得?”

皇上皇后倒是不想记得,可那已经是传遍京城的事儿,他们怎么能忘记?

皇帝道:“记得。怎样?”

“臣女请皇上念在家父年事已高、病痛缠身,允准他的请求,将臣女许配给崔四公子或是萧三公子。”

崔振也在场。听得这位郡主的话,嘴角一抽。

萧错亦是,眼里有着嘲讽之色。

裴羽与张夫人、张旭颜却有些糊涂了——长平郡主到底是什么心思?这左一出右一出的,真是毫无章法可言,这意味的便是她们对这个人无从了解,不知她哪一面才是真性情。

“嗯。”皇帝不动声色,“那么,有个事儿朕要先弄清楚:江夏王府,到底是要请朕和皇后赐婚,还是要我们遵循着你们的意愿为你安排婚事?”

这话的分量很重了。

长平郡主慌忙跪倒在地:“江夏王府不敢,臣女更不敢。”她语声很急,不容人打断,“臣女晓得,想嫁入崔家萧家实属难事,可是皇上,”她抬眼望着皇帝,“济宁侯是萧三公子的兄长,兄长为父,他若是应允臣女嫁入萧府呢?崔四公子也是一样,若是他愿意答应我嫁给他呢?”

帝后听了,玩味地笑了笑,沉吟着。

萧错与崔振听了,不动声色,喝茶的喝茶,饮酒的饮酒。若能让一个女子摆布,他们也就白活了这些年。

皇后闲闲地吃着手边的瓜果,完全是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

皇帝问长平郡主:“你有把握?”

“没把握,但是臣女可做到言出必行、愿赌服输。”长平郡主的语气很坚定。

皇帝视线扫过萧错与崔振,继而道:“那你试试?你想怎样?”

这话不对——裴羽想着,真有心帮堂妹嫁得意中人的话,不该是这种话锋——这言辞间的意思,并无成全之意,说难听点儿,是皇帝想看热闹。

唉——真是够坏的。她没好气地腹诽着。

“臣女愿意一试!”长平郡主向上行礼谢恩,继而悠然转身,视线略过萧错、崔振,“听闻二位大人以前都是箭无虚发的奇人,今日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大殿内静寂无声。

崔振坐在原处,沉了片刻才道:“箭无虚发的名声,有几年了,箭出必要见血。我习武,不是当众给人看的。郡主何意?安稳日子过腻了?”

“萧侯爷呢?”长平郡主眸光一转,“你怎么说?”

“一般无二。”萧错说道,“不见血,不动手。”

“也不管别人提出怎样的要求?”长平郡主道。

“笑话。”萧错冷然一笑,“你荒唐疯癫,别人也要陪你不成?这般徒惹人笑话的底气,谁给你的?”

“……”长平郡主死死咬住了唇,继而垂眸,嘴里却继续道,“见血而已,我豁得出去,敢问二位是如何打算?”

萧错不屑地弯了唇角,“先请旨再说其他。谁稀罕落得个欺辱弱女子的名声。”

“正是如此。”崔振笑道,“最好是立个生死状。男子的名誉,也不是谁都能玷污的。”

长平郡主面色不显端倪,转身向皇帝请旨。

“这是你自己选的。”皇帝只是道,“多少人都在,朕时候偏袒不得,你可明白?”

“明白!”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长平郡主一眼,转手唤崔鑫:“照她的意思立文书、生死状。”

“啊?”长平郡主花容失色。

皇帝冷酷一笑,“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顿了顿,问一句,“作何打算?”

长平郡主敛目思忖片刻,“臣女心意已决。”

皇帝颔首,再无言语。

这期间,裴羽留意到,崔振去往萧错那边,并在近前落座,低声交谈。

这两个狠到家的男人,是商量什么呢?

之后,长平郡主悠然转身,望向两男子,抬起左手,“三百步射程。”又竖起食指,“射中者,我废去一根手指亦无怨言。”

即刻有武将高声嗤笑道:“所谓生死状,就是你一介女流的一根手指?让我家将军为这等小事出手?天大的笑话!咱们报国杀敌,可不是为着你这劳什子的郡主,是为着帝王、天下、百姓!你算老几?!”

长平郡主闻言不免窘迫地望向皇帝。

皇帝却回以淡淡一瞥。

长平郡主咬了咬牙,扬声道:“那好,弓箭射程三百步,其余的由萧侯爷、崔大人定夺!若是我输了,来日随意委身于哪个人做继室妾室都无妨!”随即,款步走向二人所在的席位。

众人听了却是愕然,不知她哪里来的底气。

喜欢邀宠记请大家收藏:(wuxia.one)邀宠记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