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立海大基本走了一遍以后,我兴致缺缺地准备回家。
但是怎么说呢,人生总是充满意外的。
“神代,今天来立海大参观吗?”一个并不熟悉的熟人出现了。紫的头发,紫的眼睛,身后还跟着一个板着脸的少年。
因为这两位是正面直接遇上了,我连回避的空间也没有。
“是啊,明天就正式上学了呢。”我微笑着点头。“幸村桑是有社团活动吗?刚才下课铃响过了。”
“网球部的活动。神代有兴趣牢观吗?我诚挚地邀请你。”幸村精市居然连“诚挚”都用上了。他身后的少年似乎很惊讶,虽然还是板着脸,不过凭着我和玄武以及许许多多面瘫相处的经验,我敢担保他在惊讶,原先审视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了。
奇怪的是,这种眼神反而激起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幸村爷身边以前也总是有着十勇士跟随,神秋和他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的确算不上愉快呢……
猿飞佐助…真达罗!
我总算发现了他给我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没想到这位也是熟人。我一边感慨着命运的神奇,一边微笑着鞠躬,“我很荣幸呢。请问这位是?”
“哦,这位是网球部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幸村微笑着作介绍。
“我是神代无音。应该说是幸村桑的世交吧?”我笑着询问他。
幸村点点头,“那么就一起过去吧。”
“嗯。幸村桑可以不用给我加敬称吗?毕竟…幸村桑比我年长呢。”我自觉地走在幸村身旁两步多的地方,和陌生人站的太近很不礼貌,毕竟并没有那个立场啊。
“可以啊,那神代也一样。”幸村狡黠地眨了眨眼,“神代不会不同意吧?”
非常巧妙的问话方式。近乎导,完地隐藏掉了句式中带着的强势意味。
“怎么会不同意呢?对了,真田同学难道是真田幸村爷的后裔吗?”我看着幸村身后半步的真田。
真田的目光又一次凌厉起来,“神代桑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真的是啊。”我无意识地点点头,这可真有意思,幸村爷成了幸村精市,佐助居然成了真田家的后人……“那么真田家的剑道还是境心流吗?”(备注,此为杜撰,和史实无关,纯粹为了写文方便而已)
“是的!神代桑以前不知道吗?”真田弦一郎似乎有些怀疑了。
“因为以前我都没有离开神代家啊,外面的事情的确不太清楚,抱歉。”我立刻鞠躬,真田反倒不好意思了,“没什么。”
“神代会剑道吧?”幸村适时地插了一句。
我点点头,“神代家可是飞天御剑流的传承之地哦。”
“什么?!”幸村并没吁么惊讶,真田弦一郎旧大了眼睛,“你是飞天御剑流的传人?!这个流派不是自明治时期断绝了吗?”
“呵呵,断绝的是比古清十郎宝贝徒弟绯村剑心那派的吧,他的确是没有收徒,但是神代家某任家主是比古清十郎的师弟,所以神代家世代流传着飞天御剑流,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宣传。”
我话才说完,真田弦一郎就郑重地上前一步,秘一个九十度鞠躬,“请您一定要和我比试一次。”
幸村精市这时候也有些惊讶的表情了,随后就笑着看我。
剑客请战,从来没有拒绝的道理,除非对手不够资格成为对手,虽然真田弦一郎的剑术肯定比不上幸村爷,不过看看也好,幸村爷的剑术不知道还剩几分……平稳的时代会磨去刀剑的光辉呢。
“可遥真田同学已经有真刀了吗?事先声明,飞天御剑流从阑做木刀的比剩”我问了一句。绯村剑心虽然极力想要融入安稳的社会,并不希望飞天御剑流传承下去被人利用,认为和平的年代不再需要那样的剑术,不过我可不认同。神代家的飞天御剑流绝对不会是无锋的。
“是,今年年头进行过授刀仪式。”真田弦一郎脸凝重地回答。“神代桑也有真刀?”
“当然。神代一族世代相传的刀可是非常锋利的。”我笑敌起了眼睛,“约个时间吧?”
“请容许我问过家里。明天给你回答可以吗?”真田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已经没有了先前隐隐约约的怀疑。
在这个年代,得到真正开锋的武士刀的机会很少,必定是剑道达到一定水准,被师门认同才可遥难怪剑术会退步,所谓刀剑,不哟砍杀怎么可能进步?纯粹哟修心的剑道请恕我不能接受。木刀我更是无法忍受。有时候还是比较怀念战国时代,那才是真正适合用剑的地方。
“我可以去参观吗?”幸村笑着问。
“欢迎。”我代替真田作了回答,因为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反对幸村的提议,幸村原本也就只在问我而已。
“快到了,就在前面。”幸村右手一指,我看到了铁丝网拦住的一片场地。
幸村和真田走进去后,一阵“部长好”“副部长好”的问候声震耳聋。
幸村看我没有跟着进去,回头看着我,“神代不进来吗?”
“我还是站在外面看吧。”我看看周围观看的生们以杀人的眼光看着我,就知道走进去一定没有好结果。
幸村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闷笑了两声,“好吧,不好意思呢。”
“我可是对网球半窍不通的,即使站在场内也没什么意义吧?”我耸了耸肩,走到人少的地方站好。
[,你知道网球吗?](凡是[]的均为精神交流,不需要出声音)
[不知道。]
果然……我索安静地靠着铁丝网随意看看了。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快。
因为对体育并不热衷,我完全没有留心过网球方面的事情。连规则都完全不知道呢。
那个黄绿的小球很好玩吗?场内的人都异常的热情啊,这大概就是挥洒青的汗水了……虽然我宁愿因为战斗而流汗……
幸村虽然是部长,不过看起来似乎还兼任教练,在给部员进行指导。真田负责的是不是低年级的?还有一个炕见眼睛的,真奇怪。深紫头发的眼睛男,银蓝绑小辫子的脸——说到,我突然想到了银,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死心地跟着蓝染——红短发很有活力的少年,光头黑人。很奇怪的球队。
不过说真的,我看着他们打球,忽然有一种很超现实的感觉。这个世界的重力和空气阻力明明没有问题,为什么他们打的球看起来有那么一些科幻呢?这到底是普通的网球还是异种网球格斗大会?
我摇了摇头,对自己的猜测感觉到无语。
总觉得有些累,看来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啊。我后退几步,靠着一棵树半眯起眼睛养神,反正有什么事会通知我。
“哎?比吕士,部长带来的生居然睡着了?”仁王雅治仿佛看见了什密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立刻通知自己的搭档。
“确实有些奇怪。”柳生比吕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从来没有生会看他们打球看到睡着……
幸村自然也发现了神代睡着了,想到她才出院,看来还是勉强了一些,体力都没有恢复窘学校来了。反正社团活动时间也不长,结束以后再叫醒她吧。幸村如此这般地想着,然后继续练习。
“小心!”一声惊呼伴随着一颗高速飞行的网球朝着假寐的神代飞去。
幸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看了一眼把球打飞出去的仁王,立刻跑出去。真田弦一郎喝止了场内的喧哗,让他们继续练习,而罪魁首的仁王跟着幸村跑了出去。
按照速度来看,肯定阑及。
不过神代无音会被网球砸中吗?何况旁边还有隐身的。
众人看到的就是,神代还是闭着眼睛,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出劳网球撞在一起,网球突然减速掉在地上。
幸村和仁王惊奇地对视一眼,仁王捡起了球,幸村则在网球落点旁边一点找到了两枚一百元的硬币。
“部长,什么东西?网球都被砸出了一道痕迹。”仁王看着手中的网球,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刚才丸井突然过来捣乱,结果一失手球飞了出去,还以为会酿成大。万一把部长的客人给砸伤了,恐怕他日子就难过了。
“硬币。”幸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两枚亮晶晶的硬币。
“不会吧?!那种东西可以把网球停下来?”仁王雅治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
“哎?幸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听到吵闹的声音,再加上刚才似乎感觉到什么威胁的风声,睡意消退了不少,一睁眼就看到了幸村和银蓝头发的。
“你才醒?”幸村似乎有些不能相信似的看着我,一旁的也是一样,看着我的神情就和看到外星人似的。
“啊,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有什么事吗?”幸村邀请锡牢观,结果我居然睡着了,虽然理由正当,还是道歉的好。
“这是你的?”幸村摊开右手,掌中赫然是两枚亮晶晶的硬币,从那上面的残留气息就可以知道的确是我的。
我看看他手中的硬币,再看奎狸少年拿着的网球,联系到刚才的风声,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厄,这个…是我的没错啊。谢谢。”我接过硬币,“我看我还是站远一点吧,免得影响到你们练习。”
我笑笑就要离开,没有丝毫意外地被幸村拦住了。
“你怎么做到的?”幸村带着三分的疑惑和七分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少年也点点头,“我的发球虽然不是特别快,可是只用硬币…你是忍者吗?!”
我脸上还是微笑着,心里然得不为自己过于敏锐的反应和出手感觉到后悔,今天怎么偏偏在口袋里放东西了,要是什么都没有,肯定只能让开,那还好解释一点啊,最不济被砸个包很快就能恢复嘛……
“我不是忍者哟,要是真的说的话,应该更接近剑客吧。”我眯了眯眼睛,“只是感觉比较敏锐罢了。”
“剑客?”少年拧了拧眉毛,“你会剑道?”
“是呀,我从小学习的呢。”我点点头,顺便指了指他们身后,“他们还在等你吧?幸村部长?”
幸村这时才恢复了镇定自若的表情,虽然还是疑惑的看了我两眼,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你没事就好,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抱歉我硬是让你过来。”
“没关系,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是我自己答应要过来的嘛。”我摇摇头,“我真的没事,只是稍微有些累而已。”
幸村微微点头,率先走回了场内,少年也跟着走了进去,路上还回头看看我。
[,如果不是有致命危险,你千万不要出手。]我这时才想起来嘱咐这么一句,不然问题就大了,从超人直接变到灵异事件了。
[我知道。]回了一句,过了会儿又开口,[你的暗器准头很不错。]
[这是夸奖的话我就收下了。]我索靠着树坐了下来,[那个少年的感觉倒是敏锐,就算是蒙的也算是本事了,这的确是忍者发出暗器的手法,是神秋以前从追杀的忍者那里学到的。]
[追杀?]的声音里除了疑问,还透出其他的情感,只是我懒得去分辨,也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嗯,神秋因为妖刀极光舞衣的关系,常年受到追杀。不过…也并不是全无好处,至少…神秋遇到了他们…]我垂下眼帘,[光希、信幸爷、幸村爷、清理……]
[以后有空的话,我和你们说说神秋的故事好了,那可是非常波澜壮阔的一生呢。]我伸了个懒腰,我可以想象到我一定露出了非常怀念的神,[神秋很纯粹地活着,为了生存而战斗,从阑考虑过多的问题…说不定,我很羡慕她呢,可以不受到记忆的困扰,自由自在地活着,然后死去。]
[你可以选择忘记。]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你可以做到。]
[是啊……我可以选择……可是……]我闭上了眼睛,回想到那些往事,那些故人,许许多多不见于史册记载的人和事,许许多多除了记忆再也无处可寻觅的人,以及,许许多多过往的自己……一路走来,渐渐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我可以忘记,但是之后呢?如果没有了这些记忆,也许我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吧……
我曾经发过誓会永远记住的,我曾经承诺永不忘却的,那些记忆的片段依然如此清晰。我们曾经握着手,我们曾经勾起手指,我们曾经一起誓约记得的事情,即使如今只剩下我一个,我也依然想继续遵守着我们的约定。即使只有我一个……
网球场内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呼喝声,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已经结束了。
少年们尽情挥洒着青的光彩,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偏。
真是耀眼的年轻的光画…
我站了起来,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站在树荫下,以此回应三三两两走出球场的少年们有意无意的视线。
唔,谁叫我刚才做出了有些“特别”的举动呢,何况还是幸村部长带来的客人,得到如此的注目礼很正常。
过了一会儿,幸村换回了校服,发梢还沾着一些水珠就走了出来,准确地说是一路小跑地出来。
“神代,我送你回去。”幸村的神情有着几分自责,紫的眼睛带着关切和温柔,同时伴随着仿佛可以透视人心的犀利——我仿佛看见了四百多年前的幻影……
我闭了闭眼睛,不可以混淆……轮回的意义就在于可以让一切重新来过,如果把他们混淆起来,不论对于幸村爷,还是幸村精市,都是一种侮辱。
“那可就却之不恭了。”我笑笑,“估计我明天就没有好日子过了,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亲自送我回家,看到那些生的视线没有?”
“呵呵,神代就不要取笑我了。”
“这怎么会是取笑呢?分明就是夸奖啊。从我站到球场旁边,就一直不断地有人瞪我。”我叹口气,“人的嫉妒心真是永远都那么可怕。”
“神代这么觉得吗?”
“差不多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了立海大的校门,一路上的人没有不看过来的,还有人一直在后面跟着,细碎的议论也隐隐约约地传来,我皱了一下眉,然后就听不到那些议论了。
[?]
[是。]
十二神将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总觉得以前晴明不开口,他们就没动作啊,怎么现在似乎我没吩咐什么,都是他们主动在找事情做呢?真奇怪。
“神代以前很少出门?”幸村走在左前方半步不到,巧妙地挡住了来往车辆的烟尘,同时不着痕迹地配合着我刻意放慢的步速。
“是啊,一直都是在家里自学,也没有上过正规学校。本来准备从国一入学,没想到…我住进了医院。”我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树静而风不止,子养而亲不在……人世的聚散真是难以逆料。”
“树静而风不止,子养而亲不在。这是中文?”幸村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听得出来他还是有些中文的基础,至少读音都是正确的。
“是啊,不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好吗。”我自嘲地笑笑,这简直就是我自己的真实写照,树静而风不止……
[紫!]突然出声示警。
[我知道,妖气。这附近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妖气?]
[需要通知其他神将吗?]
[暂时不要麻烦他们,布下结界,普通人类的身体受不了妖气的侵袭。]
我不想引起幸村的怀疑海心,还是和他说着话,右手悄悄地捏了个手印,准备随时发动魔术。昨天明明没有感觉到如此明显的妖气,今天怎么了?
“神代很喜欢古典文学?”幸村品味了一会儿刚才的话,才接着问。
“嗯,的确是的。也许,现代总是透出一种急躁的感觉,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宁静悠远的韵味。中国的古代诗词我尤其喜欢,若说到西方的文学,反倒是十七世纪以后的我更加偏好。”我如实回答,心里却觉得更加奇怪,这妖气虽然并不浓烈,却有种奇妙的感觉,而且似乎并没有攻击。
“这倒是很有趣。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一下读书心得呢。”幸村眉眼弯弯,带着十分温柔的笑意,“神代虽然看起来娇弱,却比想象中还要坚强。”
我抬头看看他,确认他的确是在称赞才开口回答,“若说坚强,每个人都一样吧,只要有着必须守护的信念,或是无路可退的界限。”
幸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真不像是十二岁的孩子。”
“幸村也不像十三岁的少年啊。其实说到这个的话,真田桑才是真不像十三岁,不知道他家为什么把他教成那个样子了呀,好好的青少年偏偏冷面老成到这种程度……”问作惋惜地叹气,引得幸村轻声笑了起来。
“咦?你家有客人?”幸村的脚步停了一下,视线朝着神代家的方向。
站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看见门牌了,虽然是以我的视力来算……
一个红发的少年?看起来穿着整齐规范的校服。
本来这样都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身上散发出妖气。
排除智力有缺陷这个可能,一个妖怪站在我家门口,这实在很引人寻味——朱雀和太裳合力做好了结界,可以隐藏屋里的灵力波动。即使这并没有净化妖气的作用,光凭着我家周围那一点点神将流露出的神气,他也不应该在这里徘徊吧?怎么说也会不舒服啊。
我看到青龙站在屋顶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连身边的也气势一变。
“我到家了。多谢幸村呢。”我在家门口十多步就停了下来,礼貌地鞠躬道谢。
“那么明天学校见。”幸村跟着停住脚步,微笑着和我道别。也许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让我为难而已,或者他知道,即使他问了,我也不会回答。“父亲让我转告你,有空来幸村家做客。”
“嗯。今天有客人,不方便招待你了,不好意思啊。”我看看陌生少年,幸村微笑着表示理解,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出了五十多米,我才往家门口走去。
“请问这位‘客人’有何贵干?”我微微笑着,制止了青龙要冲下来的动作。
红发的少年同样微笑了,给人一种和煦而文雅的感觉,绿的眼睛犹如碧玺,微微模糊的透亮。
“我是南野秀一,也可以叫我藏马。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确认。”少年礼貌地行礼,除了那些妖气,竟然完全就是温润优秀的学生的感觉。
“我是神代一族的无音。来者是客,请进吧。”我没有取钥匙,而是直接在门上一按,我在门上施加了魔术,一个小伎俩而已——针对特定魔力气息的反应。
门自动打开,不出意外的,朱雀同样是警戒的战备姿势,而太裳和天一则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玄武站在沙发前面。
……这些神将是不是太担心我了?即使来个妖怪,有必要来六个神将吗?总觉得我被小看了啊……
“南野…”我看了看身后的少年,他也不自觉地加强了戒备——也许他炕出神将们的隐身术,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屋里充斥的神通力吧,对于妖怪来说,的确是像遇到天敌一样,会浑身不舒服。
“藏马。”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这个名字,看来他作为妖怪,本来应该是这个名字的。“请坐,看起来你是赶过来的,直接说正事吧。”
藏马身体绷得很紧,然后慢慢放松,坐在我对面。
“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这面镜子的事。”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圆镜,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我很自然地询问着,尽管这面镜子看起来的确是有几分眼熟。
“灵界密宝,暗黑镜,可以实现任何愿望,但是要交出一样东西作为交换。”藏马详细地给出了回答。
“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它看起来真的是出乎意料的熟悉……虽然造心确丑了点,而且浸染了很重的怨念和妖气死气。
“可遥”藏马右手作出“请”的动作。
我拿起镜子,正面反面看了两次,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熟悉了……
“,玄武,你们来看看,这个是不是‘那面镜子’。”
得到我的召唤,玄武在藏马面前显出了身形,控马的样子并没有太吃惊,只是看我的眼神更加深邃复杂而已。
和玄武走过来,都是先警告地看了藏马一眼,然后再看着我举起来的镜子。
“的确很像。”
“不是原件。”
两位神将先后回答,我点点头,“果然……我就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它还能取人命来实现愿望了,原来是仿制品。”
“仿制品?神代的意思是?”藏马似乎很惊讶,完全没有想过得到这样的回答。
“既然你找到这里来,一定是认为我和这面镜子有所联系,是吗?”我放下镜子,坦然和藏马对视。
藏马点点头,“我到神奈川来是偶然,经过这件屋子时,突然感觉到镜子上有股和这里相似的灵气,虽然极其微弱。”
“那这么说好了。这面镜子是‘天命上镜’的反面‘命镜’的仿制品,真正的命镜只能够吸取人的生命力和寿命作为献祭,那本来是平安时代星之一族的宝物。这面镜子仿制而成,可以用生命交换愿望,大概是因为里面寄居的魔族的关系。”
“神代怎么会这么清楚?”藏马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就像即将展开狩猎的豹子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前世正是星之一族的人啊。不巧我保留了一些记忆而已。再次介绍一下,本人即将是立海大国二A组的学生,兼职阴阳师,这些都是我的式神。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帮忙,当然,不是免费的。”
“前世的记忆?!”藏马吸了一口冷气,眼神却柔和下来,“难怪…现今的人类,已经很少拥有如此纯净的灵气了。多谢你的解释。”
藏马收起镜子,站起来,似乎打算离开。
神将们还是一样警惕,不过我觉得他并没有战斗的意愿。
“藏马,你打算使用那面镜子吗?”我靠在沙发上,右手抵着下巴,左手靠着沙发边沿。
“是的。”藏马微笑了,带着异样的坚定,“请不要劝说我,我已经下定决心。”
“我知道。看你的样子,必定是为了最重要的人…不过,牺牲自己,真的就无所谓吗?你觉得被留下来的人就不会悲伤?”我站了起来,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丝的严厉的质问。
藏马愣了一下,露出了有些伤感的表情,“那…就算是我自私吧。”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诚恳地道谢,“今天真的多谢你。”
“妖怪做到像你这样,还真是少见。”我不由得叹气,“一般来说,你这样的妖怪,是不会为了人类做到如此的地步吧?”
他的身上,明明就渗透了冰冷的冻结在深沉湖底般难以察觉的微薄血腥气,即使在微笑,也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计算,所有的言行,都经过了严格的考量。冷静、决断迅速干脆,即使妖气仍嫌不足,不过他这样的妖怪,不可能是无名小卒——比之当初的黄泉,他要厉害得多。我不是指力量,而是其他的方面。
“若是以前,我也不相信。”藏马苦笑了一下,“人类真的很难以理解。”
我沉默了一下,灵力具现化出一张符纸,左手拇指指甲在右手食指一划,一道血痕立刻出现。我迅速画了一张符,然后舔了舔伤口,过会儿让天一治一下好了。
“这次就算做见面礼好了。你带着这张符,也许不必付出全部的‘命’。虽然是仿制品,也许多少有些作用吧。”我把符递了过去。这原本是星之一族哟保护自己的方法之一。
藏马惊讶地看着我,我并没有收回的打算,藏马只好接过了符。
“我欠你一次。如果我可以活下来,必定会报答。”藏马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礼节之流畅与一气呵成,让我再次感叹,他到底是要做妖怪还是打算融入人类社会啊,这种程度,恐怕一般的灵能力者都发现不了什么异常了。他控制收敛妖气的本领不错,在如此强烈的神通力逼迫下,都没有大量地散发妖气保护自己,若不是有着强烈的自制力,完全不可能。
“说了是见面礼啊,不过你若是坚持要还人情,我也不会介意的。我家就在这里。”我笑笑,“希望你重要的人平安无事。”
“再见。”藏马微笑着,推开门,迅速消失了踪影。
真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难得妖怪也会如此有趣,若是死了真可惜啊…但愿那张符有用吧。
“天一,帮我治一下手。”呜上门,才把右手伸出去,就看到几位神将脸不太好。
“怎么了?”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玄武扔下一句话就不见了,也跟着消失,只是临走的时候,似乎瞪了我一眼,瞪人?是不是我的错觉……应该是吧……
“紫,你也不要太随意了……”天一叹口气,还是帮我治好了手,“我们都很担心。”
“嗯?藏马应富有恶意,这点分辨能力我还是有的。”
“名字和血。如果他真的有恶意,紫你打算怎么办?”天一素来温柔,此时也有几分责怪的味道。
名字和血,都是施咒的重要道具。
原来他们在气这个……
“没关系啊,我的名字…我最初的名字已经被忘记了,现在的名字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至于血……镜子上我施加了魔术,如果他真的不怀好意,绝对是他先出事。”
天一这才换了脸,“是啊,你一向思虑周详。也许…我们太担心了吧…”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重重地点头,结果吃了个意料之外的栗子。
太裳收回了手,“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担心你,还不是你会莫名其妙地不见!”
……
我低下头,“对不起。”
只有这件事,我永远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返。
无能为力可以作为理由吗?
面对曾经被留下的人们,面对等待了我一千年的神将,我没有办法对他们用强硬的态度,没有办法漠视他们的存在……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仔细想清楚,还需要和他们好好沟通才是啊……
“我们不是要你道歉。”太裳温柔地拥住我,“对不起,让你想到了难过的事情。”
“没关系…太裳和天一今天陪我聊天吧?至于朱雀,你似乎很喜欢我家的拖把,家务交给你了,千万别客气。”我一手拉住太裳,一手拉住天一,愉快地往楼上走,留下僵硬的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