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无尽的回廊 零二之章 白狐之子安倍晴明

有许多人，你天天都能见到，却未必会有什么交集。他们对你而言，不过是熟悉一些的陌生人罢了。

同样的，也有一些人，也许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然会妨碍你把他／她当作知己。

所谓缘分，实在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乌黑长发齐腰的少端坐于几案前，背脊挺得笔直，丝丝严格训练的礼节和潜藏的骄傲就这么静静地缠绕着她。肩膀瘦削，四肢纤细——明明看上去是个十分柔弱的小孩，偏偏让人感觉出她比成年的男子更为坚强可靠，这种印象与感觉的矛盾作用的结果就是，除非紧盯着眼前孩的幼小身姿，否则光听着她说话，会产生一种在和年长者说话的错觉。

无音右手捻着白子，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放在哪里。

和她对局的正是贺茂忠行。平安时代的贵族，多数精通多种技艺，琴棋书画、吟风弄月，赏落樱，夏望流萤，秋揽红枫，冬踏微雪。兼且围棋是十分有益身心，修身养的活动，贺茂忠行也十分喜爱围棋。

贺茂忠行深褐的眸子扫过眼前的孩，心底暗暗感觉到奇怪，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出良好的教养，但是却奇怪的有着层层叠叠的苍凉感——和外表完全不同的感觉。

“无音似乎十分擅奕。”贺茂忠汹四之十七落子打劫。

无音迅速地贴子长了一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嗯，以前有个朋友非常喜欢围棋，可能是经常和他对弈的关系，我的棋力不至于不能看。”她的朋友，战国时代的大将，真田信幸爷。既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授业恩师，信幸爷教晓了“神秋”很多东西，如果不是遇到了信幸爷，也许，神秋就会成为一个纯粹的野兽般的杀手——无知无觉，只是茫然地挥剑。信幸爷对神秋的恩情，她远远未能还清。

贺茂忠行是何许人也？心思细腻善于观察，立刻就看出了无音那种欣然中加怀念，回忆中带着苦涩的情绪。

“无音的朋友必定是很优秀的人。”

“是呢，他的确是非常厉害的人。文才武艺都是人中俊杰。我非常地喜欢他啊。”无音并不掩饰，而是直接说了出来。固然是因为对贺茂忠行的信任，也是因为知道对方是阴阳师，较之常人敏锐的多，所以才不加隐瞒。

“贺茂先生的弟子很是不同寻常啊。”无音眼角瞥了一眼右边的青年，他的身上似乎有着对于人类而言太过强大的灵力了，而且那之中有着妖异的感觉是错不了的。

贺茂忠行呵呵一笑，“晴明，既然无音问起你，自我介绍一下？”这句话已经带着两份的谐谑之意了。

青年，也就是晴明，躬身一礼，“安倍晴明，两年前拜入贺茂先生门下。”声音竟是异常的动听而扣人心弦，犹如初冬湖面的微霜，带着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无音愣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晴明的声音会这听，“很高兴认识您。恕我冒昧，安倍君是否有着非凡的血统？”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来有什么能让人类的灵力中透出妖异的感觉。（虽然无音和晴明是初次见面，但是因为无音和贺茂忠行基本属于平辈论交，所以对晴明无音没有使用“先生／Ｓａｎ”的敬称，而是直接用了“君”。）

晴明的脸微微一变，原本白皙的面颊透出一缕苍白来，而在旁的贺茂忠行倒是没说什么。晴明收于袖中的右手握紧，语气中已有戒备之意，“无音问这个做什么？”青年时代的晴明，因为白狐之子受到的冷落歧视已经给心灵造成了创伤，他还没有能够笑着谈论此事的修养和肚量。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安倍君不用介意。既然能够给你这么强的灵力，到底是什么血统有什么要紧。”无音把一颗白子在五指间转来转去，要说血统种族，她曾经经历过的远比半妖来的精彩多了。

“哦？听起来无音似乎并不介意晴明的出生。”贺茂忠行落下一子，虽然和无音说话，却始终看着晴明的神。

“是啊，是人类是半妖或妖怪有什么关系，不是一样生活在这片天空之下？这个世界都没有放弃他们，为什么要厌弃自己？”无音无所谓地说着，她颇有一些“存在即是合理”的思想。“而且，正是因为安倍君不同一般的出生，才会有这的资质啊。”

贺茂忠行终于也愣住了，认同晴明的人不是没有，但他们都是从他“还是人类”这个角度来思考和说话的，从来没有像无音这样满不在乎地说“是人类是半妖或妖怪有什么关系”的人，从未有过。她的语气中竟是羡慕和赞赏，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厌恶。

“看起来，无音经历过很多事情。”

无音抬眼看了控茂，不明白他怎闽然冒出这么句话来。

“也许吧，只要还存在于世，谁都会经历很多事情。”

“不知道无音愿不愿意和晴明切磋一下？”贺茂忠行自是知道自己的弟子心情难以平静，而且，他也另有考量，索直接提了出来。

无音看了看晴明，“切磋？哪一方面的？阴阳术我可是完全不会的啊。”贺茂忠行打的什么算盘，她稍加思考就会明白，但是她一向懒得动脑，既然没有恶意，就不必耗费脑力了。

贺茂忠行笑了笑，“自然不会限定在阴阳术。无音应该是懂得其他术法的，只需和晴明分个胜负就可遥至于棋局，明日继续吧。”

果然是人活久了就成精了？她还什么都没用过，他就知道了她懂得术法。无音当即站起来，“恭净如从命。那么，请吧。”

让晴明先攻绝不是什么礼仪风度的问题，而是无音弄不清楚晴明现在的水准，万一一个高伤害的魔术过去了，晴明防御不了，那不是糟糕了么。

晴明得到贺茂忠行的点头同意，也不客气，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开始念咒。

无音就一直站在边上看着，她实在不明白这种啰里啰唆念上一大通的咒能有多大的用？如果她现在冲过去，一个手刀就解决问题了。

晴明终于念完了咒，右手两指夹住符纸，左手结刀印，“雷光现临！”一道闪电从天上不知何时聚集的云层中劈了下来。

无音是很想直接挨上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不过考虑到晴明那种灵力，即使他术法还不纯熟，无音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假如万一”的玩笑。无音左手无名指屈起，右手中指屈起和左手掌心相对，“大地之障！”她身边的土地秘耸动起来，迅速形成了一道半球形的屏障，雷光落下，一道碰撞声后，雷光和土地一起消失。

“啊呀，真是厉害。”无音真心地赞了一句，若不是因为雷电属火，火生土，她的土系魔术有防御加成的效果，光凭她刚才的魔力防御，必定受伤。晴明的力量，在她预计之上。

晴明有些惊讶，这已经是他能用出的最强攻击法术了，如此轻易地被前所未见的术法挡住，实在出乎预料，正要子攻击之时，听到一声“御锁之风”，他就被强烈的风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看着对面微笑着的孩，他分明地感觉到力量的差异。竟然如此快的用出术法，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贺茂忠行轻轻摇头，“无音果真厉害。”一刹那就分出了胜负。

无音走回原地，右手一个响指，魔术解除。

“不知道无音使用的是什么术？”贺茂忠行问出了在场三人的疑问。

“魔术。”无音笑着回答。

这是平安时代的术师第一次接触到阴阳术之外的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