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戟觉得唐巍的建议有一定道理,同意在更远的海域投放电磁探测器。整个探测器的投放过程绝对保密,扶桑国方面一点都不知情。
数日之后,扶桑**方特别潜水队与鲸鲵号会合,他们没有登上鲸鲵号,而是使用了自己的科考船——海龙号海洋调查船,这艘船隶属于扶桑国海上自卫队,上面搭载着包括舰炮在内的各种武器,虽然科学考察能力不如鲸鲵号,但是战斗力远远超过鲸鲵号。
三叉戟为了监视扶桑**方的行动,提出为其派出两名顾问,扶桑**方也想从海神那里获取更多消息,双方一拍即合。三叉戟于是派出唐巍和星海,登上海龙号。
唐巍有些为仇杀四名扶桑国特种兵的事情担心,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担心是多余的,海上自卫队和四名扶桑国特种兵所属的特种部队隶属于两个系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扶桑国派出了八艘载人潜航器,二十个潜水员以及相同数量的深潜装具,这些装备的质量虽然赶不上海神用的,在各国潜水装具里也算顶尖的了。
扶桑国的计划是潜水员下水考察,载人潜航器在潜水员头顶支援,唐巍被派入潜航器,星海留在海龙号上,一切准备完毕,考察行动正式开始。
唐巍乘坐潜航器潜入水下,他对扶桑国的潜航器一窍不通,也不会操作,只能看着,一切操作由他身边的山木军士长完成。
这个山木军士长四十岁上下,唐巍只知道他姓“山木”,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个家伙不苟言笑,做事情一板一眼,就好像一个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山木军士长除了工作对话,从不和唐巍说半句话,甚至对唐巍的“你好”之类的问候也只是微微点头,懒得说话。
唐巍见他如此,也就一语不发,静静地看面前的显示面板,扶桑国的潜航器上有大增益接收天线,能够收到潜水员摄像机传回的图像。
水下信号不太好,图像经常会出现模糊和雪花,水下拍摄的照片和录像都不会太清晰,唐巍已经习以为常。
潜水员传回的图像其实很无聊,不是水泡就是珊瑚礁,看得唐巍昏昏欲睡,正在这时,唐巍突然看到左上角的画面上,漂过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四四方方,好像一张纸。
唐巍急忙去看画面编号——005,他立刻用通讯器联络005号潜水员:“你发现了什么?我怎么看到你传回的画面上有黑影?”
005号潜水员语气茫然:“黑影?什么黑影?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信号传输衰减引起的错误影像,你继续考察。”唐巍随手关闭了通讯器。
唐巍没想到,身边的山木军士长突然“活了”,他警觉地发问:“你发现什么了?”
海神一直在向扶桑**方隐瞒黑影的事情,唐巍当然也不能透露,他微笑了一下:“没什么,我看到了一些不正常的情况,想要问问。”
山木军士长阴森地瞟了唐巍一眼,没再说话,转头注视潜航器仪表盘,正在这时,唐巍猛然看见,在006号潜水员传回的图像上,也出现了黑影,这次的黑影又细又长,横亘在整个画面上,它不停扭动,好像一条海蛇。
唐巍拿起通讯器,正要联络006号潜水员,突然006号潜水员发回了消息:“在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和海蛇很像。”
如果这个潜水员是海神同伴,唐巍就提醒他快跑了,可他既然是扶桑国潜水员,唐巍就毫不犹豫地推他进火坑,他声音一沉:“抓住它,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身边的的山木军士长突然说话:“006,不要抓它,你的任务是考察海底遗址,不要做与任务无关的事情。”
山木军士长在这支潜水队里年龄最大,威望很高,他一发话,潜水员急忙回答“明白”,绕开了那个黑影,黑影随即消失在屏幕上。
山木军士长转过头来,狠狠瞪着唐巍,凶恶的眼神似乎在问: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的人去抓它?
唐巍察觉出山木军士长不怀好意,没有搭理他,静静地看面前的屏幕,就在这时,突然004号潜水员传回的画面猛然一黑,紧接着“无信号”的字样出现在屏幕上。
唐巍猛然想到,这个004号潜水员可能是被黑影攻击了,他虽然想到却不说破,故意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自言自语:“004号潜水员的摄像设备怎么出现了故障?”
山木军士长也注意到了004号潜水员的变故,他急忙抓起通讯器,联络004号潜水员,可是他呼叫了一阵,004号潜水员却始终不见回应,他一边向上级报告,一边指示005号和006号前去搜索救援。
唐巍冷眼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切,一语不发,很快005号潜水员发回消息:“发现004号潜水员,他已经死亡,死因不明。”
山木军士长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他急忙向上级请求,希望上级命令潜水员立刻撤退,可是上级没有重视004号潜水员的死,觉得只是一次意外,命令其他潜水员继续考察。
山木军士长一脸阴郁,唐巍冷眼旁观,就在这时,005号、006号潜水员的传回的画面相继消失,通讯信号陆续中断,似乎已经出现了意外。
受限于信号接收距离,山木军士长和唐巍所在的潜航器只能接收到这三个潜水员的信号,他们还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也联系不上其他人,无法让其他潜水员帮忙救援,山木军士长于是想要亲自去寻找失踪潜水员。
唐巍知道的事情比山木军士长多,他可不想以身试险,于是劝山木军士长:“我们的潜航器即便发现失联潜水员,也无法展开救援,还是撤退为好。”
山木军士长瞥了唐巍一眼,没说话,操纵潜航器向潜水员失踪的方向行驶,唐巍眉头一紧,沉声道:“军士长先生,请您不要冲动,我们这样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山木军士长扫了唐巍一眼:“我绝不能丢下我的人不管!”语气生硬,不容丝毫质疑,唐巍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听从。
潜航器快速行进,下面的珊瑚礁快速后退,距离004号潜水员失去联系的位置越来越近,唐巍和山木军士长几乎能看到海底泥沙上的脚印。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在潜航器的舷窗外面漂过,唐巍和山木军士长都注意到了它,唐巍已经见过它好几次了,并不感到意外,可山木军士长就不一样了,它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不觉惊叫出声:“那是什么东西?”
唐巍顾不上理他,转头追着那个黑影看,很快在潜航器的后侧看到了它,虽然唐巍在之前的潜水中两次见到这个东西,可都是浮光掠影,惊鸿一瞥,现在他才真正看到了它的全貌。
那个黑影没有明显的颜色,它只是比周围的水体颜色暗一些,再加上一直在移动,这才被肉眼看见,如果它静止在水中,人眼几乎都看不见它。
那个黑影又肥又大,好像一条棉被,在水中随意地摆动着,不过它几乎没有厚度,只是薄薄的一片。
它的摆动没有任何规律,也不受水流影响,它在高速运动的潜航器旁边,按理说应该会被水流冲远,可是它没有,不紧不慢地跟在潜航器旁边,它既没有尾巴也不向后喷水,不知道它是怎么在水中游动的。
“它在我们旁边,我们应该快撤!”唐巍伸手指向那个黑影,山木军士长眼神一冷,杀气腾腾:“不管它是什么,先干掉再说!”
扶桑国的潜航器上装备了深水炸弹,能够在水中爆炸,炸药当量经过精密安排,不会伤及自身。
山木军士长伸手去按发射钮,唐巍大叫一声“不要”,伸手去拦他的手,以唐巍多年的潜水经验,遭遇不明事物,最佳选择是逃跑,最不明智的选择就是攻击,一旦激怒对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唐巍晚了一步,山木军士长还是扣动发射钮,一枚深水炸弹离开潜航器,漂漂荡荡落向水中,时候不大轰然起爆,爆炸的声音并不大,隔着潜航器舷窗就像听了一声爆竹。
不过爆炸还是掀起了大片水波,水波打在舷窗上,泡沫四溅,将唐巍的视线完全遮住,那个漂摆的黑影也消失在唐巍的视线之中。
山木军士长冷笑道:“不管那个东西是什么,现在肯定死了。”
唐巍一点都笑不出来,他感觉那个东西根本不是生物,绝对不会被炸弹炸死。就在这时,只见那个黑影晃晃悠悠从水波中游荡出来,这次它出现在了潜航器的正前方,距离唐巍和山木军士长更近了,它仍然在漂摆,似乎刚刚的炸弹对它毫无杀伤。
山木军士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唐巍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心跳骤然加速,本能地喊了一声“快逃”。
可就在这时,那个黑影“嗖”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潜航器内部仪表盘上猛然爆出一大串耀眼的火光,所有显示屏在一瞬间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