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们都讲究“群而不党”,可君子们同样发明了一个词叫做“党同伐异”。按理说,徐仲雅附和了拓跋恒的话,拓跋恒怎么说也应该感激一下,最起码也该冲着徐老爷子微笑一下,点点头。可拓跋恒心里却是一动,他瞥了眼徐仲雅,嘴动了动却不再说话。
五代这个时期,和别的时代有很明显的区别。这个区别就在于,武夫当道,天下**。天下百姓只要有点学识的人,都会认识到这一点,而那些读书人则尤其觉得,之所以会武夫当道,是因为朝廷高层将文人排挤出去了,所以读书人参政议政的想法很强烈。因此,不管是后来的大宋也好,还是南方的李唐、南汉、蜀国也好,对武将都有或多或少的压制。换句话说,大宋的“文昌武弱”,大宋的君与相共治天下,也是历史发展到那个阶段时的一种必然选择。
马云作为穿越人士,他当然注重军事力量。可惜,他手下的这帮子人虽然也明白武力在统一天下过程中的作用,却是丝毫不放松文臣的地位。赵普这帮子人总想把大楚王朝的制度给完美化,一个完美的制度,不仅仅是要避免强权出现,进而压制了皇权,还要尽可能的避免贪污腐化。这些奢侈品的国营化,显然就是滋生**的温床。
拓跋恒也就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方才把价码开的那么高,就是想让赵普、范质这些人反过来强调赋税的作用。可没想到作为国家首辅大臣,徐仲雅居然表态同意将奢侈品收归国有。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面静悄悄的,不管是面无表情的韩熙载,还是一脸微笑的赵普,每个人心里都在琢磨着心事。片刻之后,韩熙载再一次站出来反对,他抓着“不与民争利”、“不扰民”等朴素的自由经济观点,继续说明这自己的理由。
眼见大臣们要再一次陷入争论,御座上的马云呵呵一笑道:“诸位爱卿,不管这奢侈品是不是包括丝绸、茶叶,还是仅仅限于金银珠宝,对我们大楚来说,这个涵盖面都是巨大的,对咱们大楚的发展影响深远啊。咱们要慎之又慎,不可能半个时辰商量商量就完事了。这么做不叫绝对,叫做冒失,咱们君臣可不是什么冒失人啊!呵呵,真的意思,这事儿,还是按程序来,中书省草拟个章程出来,交给门下省综合六部的意见审核审核。最后咱们再确定。今天,咱们还是好好商议商议骑兵的事宜吧!”
马云这么一和稀泥,群臣们也没什么意见了。大家伙儿作为朝廷重臣,都知道“治大国如烹小鲜”,知道慢工出细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然大楚也没有股市,奢侈品生产厂家也更没有上市,不会因为马云他们这次争论,就造成股市的大幅上扬或者下跌,让经济产生不可估量的损失。总之,这事儿放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也不能说马云对政务不关心,主要原因在于今天是商量骑兵的事情的,让三省六部的重要人物来,让他们群策群力,和枢密院协商解决骑兵训练场地、给养等问题的。可是,军事问题还没有解决呢,政务问题是商量了一个又一个,让马云深深感受到:咱们都是有素质有文化的人,召集大家一起商量事情,又不是扯淡聊天,怎么这楼也歪的这么厉害啊。
马云想到这里,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也是在有声的示意大家安静。他心中想法那就一个要拨乱反正,把这比比萨斜塔还歪的楼给重新正回来。可是,他刚刚说了句:“咱们大楚能有这数万马匹,那真是。。。”
“启禀陛下,刑部捕风郎中廖明溪有紧急奏本上奏!”一个不男不女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正是御书房副总管太监高安。
马云心里这这个火儿,合着今天一定是要把这外楼进行到底了。这廖明溪官不大,他是刑部捕风房郎中,负责帮助赵普处理捕风房搜集的信息。现在赵普赶来参加会议,他廖明溪一点是收到了什么重大信息,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跑来了。
马云不可奈何的摆了摆手,说道:“宣他进来吧。”
重臣们也明白廖明溪的职责,心里也明白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个个也聚精会神起来。廖明溪快走几步到了殿中央,躬身施礼后,方才说道:“微臣请禀陛下,刚刚接到汴京传来的紧急消息:伪周皇帝郭荣已经准备在三日后赶赴宋州,召集淮北一线的将领们商议军事,据说,是准备商量南下的事情。”廖明溪说完,双手将奏折高高举起。有太监拿过奏折,交给了马云。
马云听了明显一愣,这个消息有点石破惊天了。郭荣这。。。这是豪气冲天,还是胆大妄为,还是在重压之下疯了。这郭荣已经调集了伪周一半的精锐骑兵交给赵匡胤,准备拿下河西走廊。马云整天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如果郭荣竭力西进,凭借着赵匡胤的本事,说不定真的可以拿下河西走廊。这历史可就真的大变样了。按照原本的历史,这河西走廊可是西夏的根基,党项人在河西走廊地区建立大夏国,与宋、辽、金对峙了将近两百年。如果赵匡胤他们真的在河西走廊站稳了脚跟,大楚想在十几年内一统天下,那就困难了。
马云整天想的就是怎么去*扰*扰伪周,让郭荣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持赵匡胤在河西的行动,让郭荣白白花银子,就是得不到河西走廊。可是,这郭荣疯了,居然在攻打河西走廊的时候,同时对我大楚开战?
要说怕,马云可一点都不怕。为什么呢?可以说,伪周南下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去了,如果借着马云汴京惨败的空当,郭荣全力南下,长江以北很可能就要彻底被郭荣给祸祸了。可现在不一样,虽然淮河一线,绝大部分楚军是新兵,可毕竟还是有三万精锐老兵的。再加上当地百姓的支持。郭荣想像张永德那样轻而易举的渡过淮河,基本上不可能啊。一旦开战,那肯定是一场旷日持久战,这对于伪周来说,是大不利的啊。
马云飞快的翻看了两眼奏折,转着脑筋问道:“郭荣的使者不是被契丹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了吗?郭荣就没有半点表示吗?”
廖明溪说道:“启禀陛下,伪周已经派遣使者北上,居然说向契丹人讨个说法,同时,郭荣已经下令,让驻守定州一带的石守信率部北上,向契丹人**!”
马云“哦”了一声,又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回禀陛下,再有就是成都传来消息,蜀国皇帝已经派遣了客省使赵季札前来我国祝贺新年,另外也是对望城王出使的回访。”廖明溪回道。
马云哈哈一笑,新年都过于半月了,孟昶才派人过来祝贺新年,你丫这是脑子有病啊?想都不用想,肯定蜀国又有什么事情要和大楚协商了。而且赵季札这个人级别还挺高的,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大事吧。当下,马云说道:“恩,廖爱卿辛苦了,你暂且推下去吧。”
马云边说边将廖明溪的奏章递给了身边伺候着太监,示意他给讲奏章给大臣们看看。等大家传阅完毕之后,马云方才说道:“诸位爱卿,郭三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这事儿涉及到了军事,枢密使王赟原本应该最先发言,可是王赟却并没有说话,反而把机会给了副使李骧。一来李骧足智多谋,简直就是诸葛亮一流的人物;二来李骧乃是马云的心腹之臣,比王赟更得马云的信任。说实话,论才能和功绩,李骧更适合枢密使这个职务,可是王赟这一任枢密使居然担当了近九年时间,那也是一种权衡。看看大殿上这七八个人,王赟的位置是最尴尬的,他是唯一一个不是马云府邸心腹之人,他能当上枢密使,一来是因为当年长沙事变中,他站队站对了;二来是因为马云需要给老将们一个交代,让老将们不生二心。所以,自从他当了枢密使,特别是近几年,心态也很平和,就主抓一些纪律问题,打仗的事儿都交给了李骧,自己已经不怎么发言了。而王赟这个态度,却让马云更加欣赏他,所以,也就没有动他的官位。
李骧沉思了一下,说道:“陛下,臣以为,郭荣绝对没有南下之心,他召集众将会议,十有**是要对付蔡州的王殷了!”
“何以见得?”马云问道。
李骧笑道:“郭荣其人陛下也是有所了解的。他心怀天下,好不容易当了皇帝,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管理伪周,又怎么可能坐视蔡州的王殷成为国中之国呢?所以,他早晚会对付王殷。过去不对付王殷,一来是因为天下动荡不安,他不想给人一个擅动旧臣的口实,二来王殷兵马强壮,有紧靠着咱们大楚,他不愿意打草惊蛇。可几个月下来,从训练禁军、到迁徙军属,郭荣在不懂声色的分化着王殷的部属,或许,郭荣现在已经人物对付王殷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所以就布了这么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