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了。
“不想当编剧是真的,其他的,你权当是气话吧。”
他打了个哈欠,本就气息不足的声音pei上不算太有诚意的说辞,听在齐卫东耳朵里敷衍极了。
“气话和真心话又不矛盾,”他撒气般地lu了lu苏凡瑜的tou发,又偏过tou把鼻尖埋在他的发丝里,“我爸骂我不学好,骂我没用草包废wu,是因为气我不能zi承父业没错,但这话也是他的真心话。”
这种话,要换了任何一个别的听众,齐卫东都是绝对说不chukou的,但苏凡瑜不是别人。
三年前,所有chu现在他病房的人都劝他、安wei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鼓励他勇敢地面对现实,不要逃避。
唯有苏凡瑜对他说,“我不是妄图来zuo你的救世主的,我只是一gen听到你呼救的稻草,想来告诉你,我一直都会在这里。”
他见过他所有的不堪与狼狈,又用温柔将他破碎的自尊细细地包裹起来。这招他耳濡目染这么久,早学会了,现在拿来投桃报李顺手得要命。
“星星,虽然你丧唧唧的样zi也很可ai,但我既然听到你的求救了,就一定会尽力zuo一gen合格的稻草。”
石桥xia,人造的溪liu缓缓地liu淌着,潺潺shui声散漫地填满了整片空间。
伴着liushui声,苏凡瑜的声音被风轻飘飘地chui到了天上,又随着地心引力缓缓落xia,“齐卫东,你觉得绝望是什么样zi的?”
齐卫东听他提“绝望”二字便忍不住心kou发颤,更用力地搂住他,想了想,忽然惊觉这个词于他仿佛已经是上辈zi的事。
“是天崩地裂,没有一dian光,是能撕裂世界的十级风暴……吧。”
苏凡瑜抬yan看他,发现他虽然描述地惨烈,掉了一半kou罩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负面qing绪,才又移开视线,dao,“我的绝望不是这样的。我的绝望,是一dian一滴,shui滴石穿,等发现时,心上已经被它凿chu了一个大dong,药石罔效。
所有的快乐喜悦jin去一瞬又溜走,无论如何也留不住,只有一种gan觉时时盘旋着――我觉得这个世界非常无聊,好像是在anbu就班打一个已经达成结局的单机游戏。
后来……”
门里隐隐传来了一些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苏凡瑜扭tou,看到苏zi昊带着几个他不认识男女雄赳赳气昂昂地到了。
“有人来了?”齐卫东问dao,“苏zi昊?”
“嗯,你要不在这里坐一xia,我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就来找你。”苏凡瑜一边说一边起shen。
“我跟你一起。”齐卫东重新给自己dai好kou罩,拉住了他的手,并不想让他在这个状态xia一个人去和苏zi昊打照面。
“万一……”苏凡瑜有些犹豫。
“认chu来就认chu来,他ai传我什么八卦我不关心也不在乎。”齐卫东知dao苏凡瑜在顾虑什么,gan1脆地堵住了他的话tou。说完,又稍用了些力拉了拉他的衣角,“也不着急,你先把刚才的话说完。后来什么?”
看了一yan在病房门kou一边等护士一边和shen边女伴嬉笑打闹的苏zi昊,苏凡瑜重新坐了xia来。
“后来,写毕业大剧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写不chu东西了。
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瓶颈,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拉片、去影展电影节找灵gan,能zuo的都zuo了,也没什么成效。直到给我们公司的小编剧改本zi的时候,我才忽然明白过来。
写作是人chu于表达yu自然而然的结果,他们想向世界喊话,想和异见者论辩,想替弱者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