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记自己哭了多久,边哭边喊,像疯zi一样,哭喊到声音嘶哑。
甚至都不知dao什么时候那扇门被打开,那个shen影覆上来。
把跪坐在地上的她深深搂jin怀里,一手捧着她哭得煞白的脸dan。
是少年熟悉的气息。
凌思南埋在他的xiong前,紧紧揪着他的卫衣,不停地chou噎叫他的名字。
“清远……呜呜呜……清远……”
“我在……”脸庞紧贴着她的,凌清远闭上yan,沉xia血脉里翻涌的浮躁,努力让自己平xia心xing,然后才慢慢地在她耳畔扬起温嗓:“别哭……南南,别哭……”
“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她一xia又一xia拍着弟弟的xiongkou,明知dao是迁怒,却怎么也遏制不住。
这世界上,也只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她撒jiao了。
也只有这样一个人,能在她难过至极的时候,给她依靠了。
毕竟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凌清远任她发xie,手依然轻轻抚着她的背。
他的目光望着禁闭室敞开的大门。
他是听到她的哭声,直接开门闯jin来的。
门外的那个拐角,母亲随时可能走chu来看到这一幕。
可,那又,如何?
他的目光,冷的像冰,漠然,却jian定。
不知dao发生了什么,却猜得chu发生了什么。
怀中她的chou泣声不曾停止,每一声chou噎都紧揪着他的心。
jiejie一直都是jianqiang的,jianqiang到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
连哭都是躲起来的哭,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笨dan。
能让她崩溃到这个地步,那应该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二叔伯去世前的那段日zi,他偷偷去医院见过她。
她站在cha满guanzi的二叔伯面前,笑嘻嘻地说自己很好。
虽然没听见她的声音,但他看得chu来,她在说自己很好。
然后走chu病房,转shen就躲到医院天台上一个人放声大哭。
那时候门后的他怕极了,怕她想不开,甚至都zuo好了随时冲chu去拉住她的准备。
可是哭声停止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她nie了nie鼻zi深呼xi,然后重新louchu笑容的样zi。
再回到医院里,一个人默默打dian着一切。
大概是那一刻起,他的脑海里,就真的再也抹不去这个人了吧。
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低tou细细密密地吻。
“别哭,jiejie。”
吻在眉梢,吻在yan尾,吻在脸颊,再吻到唇角。
咸的。
咸得他心乱。
“有我。”
等凌思南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躺在凌清远的怀中,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瞬又一瞬晃过她的yan瞳。
记忆好像断片了一般,能记得只有几个片段。
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抱着她,打开门离开了家。
母亲一直没有chu现过。
大概,也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临近深夜的街tou,小区附近没有的士,清远带着她坐上了午夜的公车。
凌思南慢腾腾坐起shen,离开了那个温nuan的怀抱,歪着tou搁在玻璃窗边,盯着外tou五彩斑斓的世界。
午夜的公交车,安静的引擎声,世界寂静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shenzi虽然离开了,但她的手紧紧握着shen边的他。
十指交缠。
“我冷了。”凌思南偏tou,开kou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凌清远把jiejie另一只手也拉过来,一起捧在掌心里。
明明是nuan的。
他chu门前,还特地给她罩上了外套。
可他也没拆穿,只是捧着她的手抵在唇沿,轻轻呵气。
re气从少年的唇齿间溢chu,落在她的pi肤上,化成nuan和的湿气。
凌思南凝着弟弟专注的侧脸,微微阖上yan。
本来,应该要恨你的。
可是这样的你,怎么让人恨的起来?
那个年幼时就一直在保护她的小鬼tou。
长大了。
“我以前……”凌思南突然开kou,“喜huan一首歌。”
凌清远转过脸,安静地听她说。
带着沙哑的歌声慢悠悠地和着车辆行驶的引擎声响起――
“家乡那儿的歌谣”
“对我来讲是种依靠”
“陪伴我多少次艰难”
“彩虹多绚烂绚烂得多平凡”
“画面里那样的好看”
唱着唱着,原本gan1涸的yan泪又落xia来。
“家乡那儿的歌谣”
“对我来讲是一种好”
“是我最顽qiang的一角”
她低xiatou,yan泪随着鼻梁的弧度hua落到了鼻尖,哽咽着唱完最后的段落。
“每一次我gan到沮丧就唱起歌谣”
“这样就会看到原来的模样……”
抬起脸,歌声渐渐停止。
“这样就会回到我来的地方……”
凌思南唱完,认真地望着他。
“可是清远,哪里是我来的地方?”
“我已经没有家了。”
窗外的路灯,在那一瞬dian亮了他的瞳孔。
凌清远握紧了她的手。
“我带你回家。”
她从来都nong不明白,弟弟究竟是怎么能在这样的年纪对她说到zuo到的。
直到他用钥匙打开那扇公寓大门,anxia了客厅的灯。
不是酒店,是一套两房一厅的公寓。
房zi不大,但是布置得很温馨。
只是多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