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止,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道。
陆风止冷着脸:“我说错了?叫个人的事都会忘,你脑子里还能记住的是不是只有垃圾?”
邵沧被他这一句腾地点燃了,但他勉强忍住气,不想在外面发火。
“昨晚那么晚的时间,我把你叫醒,然后我们两个大半夜默单词,神经病吗?干脆别睡好了!”
“这就是你的借口?”
“借口?”邵沧彻底怒了,“陆风止,昨晚的事我和你道歉,我不知道你那么反感我,以后我会离你远一点!但也请你不要处处都用高人一等的态度跟我说话!老子不是什么事都会忍。”
邵沧说完拿上东西开门走人。但他没有摔门,他还记得这是陆风止的家。
家政阿姨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还好好的两个孩子,一大早的居然说吵就吵起来了。尤其是雇主家的孩子,一向很优秀冷静,做事平稳。
虽然平常跟他说话,他也都是冷冷的没什么感情,但同样的,她也没见过他有过像今天这样出言讽刺别人的时候。
邵沧走了之后,陆风止也没心情吃早饭,他坐在位置上冷静了一会儿,最后跟阿姨说了一声就去学校了。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邵沧的身影。
陆风止知道这件事是他反应过激了。
他会那么生气,对邵沧说出那些话,不过是因为——他心虚而已。
邵沧越是在他面前,和他无所谓的亲近,接触,甚至睡一张床,他就越觉得自己见不了阳光。
因为邵沧很明显没想过那么多,他光明正大,但陆风止自己却不是这样。
他会有顾虑,有时候分不清他们这样是不是不正常。
但划分正常和不正常的界限是什么?
他们其实一直做的都是朋友之间的事而已,邵沧没做错什么,是他自己草木皆兵。
一连过了几天,邵沧的成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
他每天200个单词照背,开始认真复习,上课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高兴听一句,懒得听就不听。邵沧不迟到不早退不逃课,班上人明显都能感觉到校草跟以前不一样了。
但唯独还有一点,邵沧跟陆风止这几天,交流几乎为0。
那天之后的第三天,邵沧把换洗下来的陆风止的衣服用一个袋子装着,丢还给陆风止,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邵沧虽然人变了,愿意学习了,但是性格没有变。平常的玩笑话他从不在意,也不会放在心上,但那天陆风止说的话,和玩笑没有一点沾边,他说的就是他自己的心里话。
如果换一个人跟他这样说,邵沧早就动手了。
他还觉得他跟陆风止不止同学情分,好歹也该有一点朋友的意思在里面。
但显然后者不这么认为。
邵沧也没想到他会因为陆风止的两句话就这么生气,他不是喜欢记仇的人,更不喜欢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如果有话当场就会说出来,不会忍着,但是对着陆风止,他一忍再忍。
一开始忍是因为陆风止的血条值——那本来就是他欠的陆风止。但后来不是这样,他感觉陆风止其实并不像他表面上的冷,是个可以交的朋友——
如今,邵沧觉得他自己被打的脸疼。
放学。
教室里闹哄哄的,课代表把各科作业都写在了黑板上,同学们三五结伴的陆续都走了。邵沧看了眼在收拾东西的陆风止,本想问句要不要一起走,后来觉得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被拒绝,于是他索性什么都没说,提上包跟夏京他们一起走了。
才出了教学楼,就看见不远处林荫树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只手插着兜,另一只手上漫不经心的转着一个篮球。路过的女生都只敢偷偷朝他看。
太阳西沉,但余晖仍在,晚霞四散,颜色绚烂,映在近在眼前的天边。
叶塘西目光一偏,看见了邵沧,他手上重心一散,球掉在了地上,弹了两下,又慢慢滚到邵沧面前。
邵沧把球捡起来,让夏京他们先走,他把球重新抛给了叶塘西,然后跨步走过去。
叶塘西一只手接住了球,篮球在他的掌心里又重新灵活的转动起来。
“在这干什么?你们班好像不在这栋楼吧?”邵沧走到叶塘西面前。
叶塘西笑了一下,转着球的一只手,突然从手指改为掌心持球然后朝上一捧,球被抛起来一点高度,又往下掉,然后被邵沧拿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