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舟淡定道:“是吗?有空的话,我想去拜访他。”
安东尼笑着说:“这不行,他现在应该不在家。”
傅棠舟家门口空旷的庭院令顾新橙唏嘘不已。
傅棠舟:“怎么了?”
顾新橙:“原来你家的院子也是这样。”
“怎样?”
“什么都不种,只种草。”
“美国人都这样。”
“种点菜,不好吗?”
傅棠舟想象每天早晨推开家门,看到的不是一望无际的草坪,而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园……画面太美不敢看。
这要是在中国,并不奇怪。可要是放在美国……一看就是异类。
“你想种,以后给你辟块地。”
“我哪儿有空种地。”
“……我也没空。”
这段无厘头的对话终止于安东尼的声音:“到了。”
一栋漂亮的灰色建筑映入顾新橙的眼帘,这里和两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厨房里摆着佣人从中超买来的食材,顾新橙挨个拿出来看,打算包虾仁青瓜饺子。
饺子皮是现成的,馅料得现和。
她在厨房忙活,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其乐融融地看着球赛。
顾新橙正专心致志地调着馅料,一双臂膀从身后游了过来,将她的腰揽住。
她吓了一跳,一回头,是傅棠舟。
“你不是在看球赛吗?”顾新橙问。
“球赛哪有你好看?”傅棠舟将下巴搁到她肩上,鼻尖轻蹭她的秀发。
顾新橙扭捏道:“你松开,这是在别人家里。”
她不安地向客厅方向瞟了一眼,安东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厨房这边的动向。
顾新橙取了一片薄薄的饺子皮摊在掌心,开始捏饺子。
她忽然想到什么,说:“今天谢谢你了。”
“什么?”
“谈判的事。”
傅棠舟轻笑:“还用跟我说谢谢?”
顾新橙悠悠叹息:“要不是你,今天恐怕谈不成。”
“你跟他谈,可能多费点儿时间,”傅棠舟说,“也不一定真的谈不拢。”
“我还得学很多东西。”顾新橙说。
“这不是学不学的问题,”傅棠舟说,“实力是谈判的底气,话术不过是锦上添花。”
顾新橙沉默片刻。想拥有实力,比学习话术更难,她得慢慢积累。
这时,傅棠舟拨开她的发,在她耳边说:“不是要谢我?亲我一口。”
顾新橙又看了一眼安东尼,这才飞快地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沾了一下,然后心虚地垂下眼睫——怎么有种在偷情的羞耻感呢?
傅棠舟满意地松开胳膊,往客厅走了。
顾新橙今天包了六七十只饺子,本来还担心吃不完,谁知竟被风卷残云一般一扫而空。
吃完饭,时间到了八点。
安东尼要安排车送他们回酒店,傅棠舟说:“不了,我约了朋友来接。”
道别之后,两人出了院子,一辆纯黑的劳斯莱斯等在路边。
顾新橙:“这是你的车?”
傅棠舟:“不然呢?”
看来她猜得不错,傅棠舟口中的那位朋友,就是他自己。
“你这车平时停哪儿?”
“车库吃灰。”
“……”
啊,万恶的资本家。
顾新橙跟着他上了车,这辆车绕着这座山头跑了一圈,最终回到原点——停到了安东尼家对面的那栋别墅门口。
“不回酒店吗?”顾新橙的手撑着座椅,忽然碰到一个袋子,“这是什么?”
她拿过来一看,无语到极点。
一整袋的套套,什么款式什么香型都有,少说也有一两百个。
再看看车窗外的独栋别墅,她意识到今晚即将发生什么,不禁两股战战,嗫嚅着说:“用不完啊……”
“以后慢慢用,”傅棠舟随便拣了一盒,“今晚就用这个,行吗?”
顾新橙一瞧,橙子味,螺旋纹,顿时脸红到耳根。
第85章
漫天星光之下, 一栋白色建筑背靠大海,面对广袤的草坪。
美国富人区的别墅不像中国开发商打造的别墅区那样千篇一律,每栋别墅的设计都独树一帜。
这套独栋别墅是维多利亚风格, 据说是美国某个建筑工作室为傅棠舟量身打造的。全木系建筑的外墙由白色木片覆盖,落地窗外搭建着宽敞的露台, 带有浓郁的自然风情。
傅棠舟先行下车,他站得笔直, 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方, 衬衫袖口向上拉,纯黑的袖扣在月光下折射一抹淡光。
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被他不知羞耻地挂在手腕上,他在顾新橙心中, 此时此刻宛若衣冠禽兽。
她僵直着脊背, 一动不动。不知为何, 她一想到今晚即将发生的事, 幽泉隐隐涌动。
傅棠舟微微佝偻下腰, 冲她伸出一只宽厚的大掌,礼貌且绅士地问:“不下车吗?”
朗朗月色映在他的眼眸里,他这番邀约的姿态,像是在舞会上邀她跳一支舞, 又像是请她入瓮。
顾新橙天人交战一番,最终还是认命地将手搭到了他的掌心。
傅棠舟拉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拽下了车。
她一时之间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到了傅棠舟怀里,他趁机揽住这一怀柔软馨香。顺滑的发丝蹭过他的指尖, 他不经意间收紧了搭在她腰侧的手指。
这么一抱,便再也没松开。
车内本是温暖的,这会儿一阵飒飒的海风裹挟着湿气,拂过顾新橙的裙摆,抖出海浪一般的波纹。
草叶上挂着湿润的水珠,她身上本带有一阵清淡的玫瑰香,现在沾染了寒露的气息,她仿佛一支带着露珠的红玫瑰,在深夜里悄然盛放。
傅棠舟搂着她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两人拾阶而上,来到廊下。一刷指纹,大门洞开。
他先进了屋,皮鞋踩上木质地板。他侧过身,眸色沉沉,对她说:“过来。”
顾新橙望着锃亮的地面,想到刚刚两人从草坪上踏过,便问:“不脱鞋吗?”
他们平时在家的时候都是会换鞋的。
“入乡随俗,”傅棠舟的胳膊稍一用力,搂着她的腰,将她带了进来,“美国人都不脱鞋。”
顾新橙回忆起她之前去安东尼家做客,好像也是这样,大家都没有脱鞋,索性就不再问这种傻问题了。
傅棠舟将门轻轻合上,扫出一阵风,她挂在包上的小穗子摆出浅浅的弧度。
整个屋内,只有玄关亮了一小盏灯。房间的内部设计依然是温和的木系,搭配少许现代元素,有一种度假小屋的风情。
顾新橙问:“不开灯吗?”
傅棠舟笑着将她抵上门板,说:“不开,别让他发现我们在这儿。”
他指的是安东尼。邻居家屋子要是亮了灯,肯定会被注意到。
顾新橙一时无言,好好的关系,被他一说,搞得好像他俩在背着安东尼做坏事一样。这么一想,又平添了几分刺激。
不得不说,傅棠舟是**的高手。
他的气息吹拂过她敏感的耳尖,一个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她的身子颤了颤,逐渐开始迎合他。
既然她跟着他来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了。
至于这一夜过后会发生什么事,她无暇多想。
时隔三年,熟悉又陌生的两个人彼此探索着。
有东西变了,也有东西没变。
一吻毕,傅棠舟一手扶着她的后背,另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发出一声惊叫,双臂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抱着轻盈的她,一步一步向室内走去。
他的手滚烫如火,呼吸愈来愈沉,化为浓重的粗喘。不用多想,就知这意味着什么。
月光好似一捧轻纱,从落地窗撒落进来,柔柔地照上浅色的木地板。
她仰头看他,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瞧见他硬朗的下颌线,以及凸起的喉结。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扭到最上一颗,薄薄的衣料被拉扯出几条褶皱,勾勒着肌肉的形状。
今夜月色正好,他的半边脸落在皎洁的月光之中,恍若神祇。
顾新橙竟看得有些痴迷了。她靠着他的前襟,听见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坚实而有力,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