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余琳一惊,“你干什么?!”
方想扑得太猛,两人竟一起朝着窗外歪了过去!
刘余琳反应极快,窄小的背瞬间绷紧,两手猛地撑在前后窗棂,两条腿更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夹住阳台墙!
幸而她练过跆拳道,胳膊多少有些力,两人摇晃了几下,总算勉强稳住了身形,只是跨在窗外的脚没绷住,布拖甩出去一只,还好是深更半夜,大抵是不会砸到什么倒霉蛋。
刘余琳刚想松口气,搂在她腰上的那只不知死活的方想,突然向后一仰身。
刘余琳来不及惊呼,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轰咚一下,两人齐齐摔到了地上!
阳台有些窄,这一下正磕在墙上,磕的方想晕头转向,半天眼前都是黑的。
有了她这个人形肉垫儿,刘余琳倒是没摔着跌着,就是锋利的窗框蹭的她腿根火辣辣的疼。
她咬牙忍着刺痛爬了起来,刚想怼方想两句,一看她窝着脖子斜躺在地上,那样子说不出的狼狈,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她起身小心地把方想拉坐起来。
“摔着哪儿没?”
方想眼前还冒着金星呢,可还是晕头转向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着,就要起身。
刘余琳皱眉按住她,轻轻撩开她脑后的长发,仔细地看了看,越看眸色越沉,见方想还挣扎着要起来,轻斥道:“别动!头不晕吗你!在这儿等着!”
说罢,趿拉着仅剩的一只布拖,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屋。
方想不放心她离开视线,忍着后脑勺的跳痛和天旋地转的难受,挣扎着爬了起来,先把窗户给关上。
关好窗户,她刚想转身去追刘余琳,一条毛毯突然披在了她肩头,刘余琳的声音凶巴巴地响在耳畔,震得她的脑袋更晕了。
“怎么说什么你从没听过?!头不晕吗?!刚撞过头不能马上动知道吗?!”
方想捂着太阳穴,惊讶地微张着薄薄的嘴唇,不可思议地看着刘余琳沉着脸给她裹紧毯子,又抬手把她散乱的额发挂在耳后,这才拎着个香油瓶,牵着她回了卧室。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安静的房间只有墙上的哥特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剩下的只有两人单调的脚步声,深夜让人寂寞,也让人迷离,方想突然有种飘渺的不真实感,刚刚惊悚的跳楼就像是一场梦。
就在今晚之前,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碾压她整整二十多年的刘余琳居然会去跳楼!
她可不是别人,她是刘余琳啊!
是那个以高考状元进的政法大学,又以第一名的成绩保送法学硕士,刚毕业就进了业界知名的律师事务所的刘余琳啊!
这样一个智商情商全都点满,颜值还赛高,追她的男的双手双脚全用上都数不过来的刘余琳,怎么就会轻易的去跳楼?!
难道还真是越是天之骄子越是禁不起一点挫折?
不就是老公劈腿?让他净身出户滚蛋不就完了,至于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要知道,她可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被刘余琳全方位碾压,学习没她好,颜值没她高,就连她初恋的学霸都跑去跟她告白!
她要是跟她一样,那还不早气死八百回了?
她被刘余琳按坐在床边,仰头望着她,有点适应不了刘余琳态度的突然转变。
“你……”不跳楼了?
话未说完,刘余琳抬眸瞪了她一眼,“低头!”
大抵她是想瞪出点凌厉的气势,可惜她天生就长着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眼角眉梢又流转着软萌的气息,就连抿紧的嘴唇都粉嘟嘟的,就算再怎么瞪也和“凌厉”两个字沾不上边,反而更像是撒娇。
即便没有半点威慑力,方想还是乖乖就低下了头。
这年头,谁惨谁有理,跳楼的都是姑奶奶,别说她,就算警察来了都得哄着,她可不敢在这节骨眼儿上跟刘余琳呛声。
刘余琳似乎很满意她的听话,再次撩开她的长发,约莫着找了下位置,拿出棉签蘸着香油,轻轻给她抹着。
“嘶!疼!轻点儿!”
这可是真疼,那墙可不是纸糊的,为了证明她俩的友谊她容易吗她?!
方想扁着嘴歪头瞄了一眼刘余琳,和刘余琳不同,她脸型清瘦,凤眼狭长,嘴唇微薄,连下巴都是尖的,用她妈的话说,她天生刻薄像,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