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峰跟着李茜茜进去,里面是一间很大卧室,只开着床头灯,很暗。
一张很大的床,东西向摆放,床上一个女子,斜靠在床档上,穿着紫色丝制的睡衣裤,头发蓬松着,瓜子脸,很漂亮,不过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和柔弱。
“好一个林妹妹。”夏峰看到第一眼,想到的,是红楼梦里的林妹妹林黛玉。
“卫姐。”李茜茜介绍:“这就是我说的小夏,气功很厉害,给我治过,非常灵,可以说是手到病除,所以我带他看看。”
“哦,是吗?”卫行长眼光落在夏峰身上,眼中带着一点质疑的味道。
如果夏峰是一个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者,再有李茜茜的介绍,她可能第一时间就信了,但夏峰二十多岁,t恤衫,牛仔裤,就一普通的社会青年,她怀疑理所当然。
“是真的,我亲身试过的。”李茜茜连连点头,又对夏峰道:“小夏,你过来一点,帮卫行长看看,她这个到底是什么病?”
“不必了。”夏峰摇头。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卫行长这个病,是风毛入骨。
见李茜茜卫行长都看着他,他道:“你这个病,不能见光,不能吹风,身上好象扎着几万口毛毛针,稍稍一点风吹草动,就毛剌剌的痛,是不是。”
“是的是的。”卫行长眼睛猛然睁大:“就是这样的。”
“那就是了。”夏峰点点头:“你这个病,叫做风毛入骨。”
“风毛入骨?”卫行长疑惑。
“是。”夏峰点头,不想再说。
但卫行长做金融的,喜欢盘根究底,道:“我这是什么病啊,莫名其妙就有了,怎么得的?”
夏峰看她一眼,道:“你真想知道?”
“是。”卫行长毫不犹豫的点头。
看来也是个有性格的,也是,三十多岁的人,又是一个女子,能当到城商行的行长,没性格怎么行。
“你这是野外做了什么事,没有穿衣服,特别激烈,出了大汗,然后那地方,刚好有一株毛枫树,这种树春天的时候,会飘出一些人肉眼难见的绒毛,沾在汗湿的身体上,随着打开的细胞孔进入皮肤,随肉的运行,在身体里转动,形成这么个病。”夏峰说得很详细,在野外没有穿衣服,做激烈运动,这能是什么事?
卫行长则是面红耳赤,看一眼边上的李茜茜,李茜茜竟是咯的一下笑出声来。
“不许笑。”卫行长娇嗔一声,看来她两个关系不错。
“那我这个病要怎么治?”不愧是行长,出得场面的女人,卫行长羞是羞,俏脸通红,却勇敢的看着夏峰。
“解铃还须系铃人,治病还要染病树。”夏峰解释道:“毛枫树的绒毛入体,别的药是排不出来的,但可以毛枫树的根,煎浓汁泡澡,水要热一点,皮肤一发热,毛孔一张开,自然而然就可以把绒毛的毒吸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卫行长讶叫。
她这病,这半年来,可以说是看遍了西医中医,别说治,什么病都不知道,而夏峰却说得如此简单,她几乎都有些怀疑了。
“对症下药,本来就简单。”夏峰解释一句,道:“不过最好是你染病那地方的枫树。”
所谓染病那地方的枫树,说白了,就是你交代作案地点吧,在哪里跟男人弄的这一场病出来。
“咯。”李茜茜一下子笑出声来。
“死丫头,不许笑。”卫行长娇嗔,自己也终于有些羞到了,捂着脸。
李茜茜咯咯笑着,对夏峰道:“好了小夏,你先下去吧。”
夏峰自己也想笑,强忍着,逗弄卫行长这种熟透了的美人,还是挺有趣的。
到楼下喝着茶,没多会儿,李茜茜就下来了,道:“小夏,你说的是真的,用枫树根的汁洗澡,就能治好吗?”
“嗯。”夏峰点头:“洗一次就能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挖,好不好?”李茜茜有些急不可待:“辛苦你一下,我们挖了树根,回来吃饭。”
“可以啊,我不饿。”夏峰能理解李茜茜的心情,李茜茜跟卫行长的关系,显然很好,有点闺密的味道,卫行长病倒,那个周行长就卡她,卫行长好了,周行长还能卡她吗?
卫行长可是正的,而周行长只是副的,卫行长病好复出,东旗厂的贷款自然就有了,顺通厂的货款,也自然可以结算。
所以夏峰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李茜茜跟夏峰出来,这次她自己开车了,心情急切,开得飞快,却是先开回厂里,拿了锄头,然后开到城外,有一个城郊公园,漫山遍野的枫树,李茜茜把车子开到后山一个亭子处,下车,亭子外有几株古枫,差不多要两人合抱才能抱过来。
李茜茜看了一下,指着一株古枫道:“就是这里了。”
说着,她自己咯咯笑起来,而且越笑越厉害。
夏峰知道她为什么笑,因为这是卫行长告诉她的,卫行长和男人办那个事的地方,李茜茜必然是想起了那种情形,所以笑。
李茜茜又笑,又还有些害羞,瞟一眼夏峰,俏脸通红。
公园里有路灯,亭子间也有,但稍隔得远了点,有些迷蒙,这让她的羞颜更有一种不真切的美感。
“卫行长挺浪漫的。”夏峰也打了个哈哈,拿起锄头,把地皮刨开,找到一条枫树根。
这株古枫大,根粗而深,别人来挖有些难,他挖容易,那根几乎是自己往外钻,两锄头挖断,把断根扯出来,有三四米长,儿臂粗一条。
李茜茜道:“要多挖几根吗?”
“不必了。”夏峰摇头:“药对症就行了,不必太多。”
夏峰把树根锄成四五段,放到车后座,李茜茜又飞快的开回来。
屋里郑姐已经得了卫行长交代,先做好了饭菜,又拿了一个大锅子,问夏峰:“这药要怎么熬?”
“我来吧。”夏峰拿锅子装一锅子水,把树根全放进去。
李茜茜也没去吃饭,在一边看着,道:“不留两根明天熬吗?不过也无所谓,不够的话,明天我让我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