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自知问了个惹人伤心的问题,自觉的暂时抿唇不语。
徐哲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继而咬牙切齿道:“道长你也知道,我父亲与母亲的年纪,实在相差颇大……但尽管年龄相距甚大,母亲也是真心爱戴尊重着父亲的。”
王重阳颔首。
徐哲叹息,道:“娶我母亲时,父亲五十八岁,母亲二十二岁。正如话本中的故事开头一般,父亲机缘巧合下救了母亲。他们两人并未在村落定居,而是如黄裳黄大人一样,找了处偏僻山林,建了一大一小的两栋榆木小屋,带着早早买来的鸡鸭种子,过起了与世隔绝又自给自足的生活。”
“父亲与母亲早早的就想有个孩子,但……”徐哲面色晦暗,道,“不知是什么原因,哪怕父亲再努力,母亲也吃了不少易受孕的东西,那肚子始终都没有动静。”
“无子五年,父亲已年过六十。老来得子之事终是少数,母亲认为,父亲年岁已大,而她还不能给父亲诞下任何子女,实在是她的不是,羞愤难耐下,母亲多次劝父亲另娶。”
“父亲不肯,只道,若是你不嫌弃我这脸上有疤,腿也越来越不听使唤的老头子,在我睡着之前也一直陪着我,便也今生无憾了。”
王重阳突觉胸腔闷塞难耐,眼中竟感热意翻滚。”
“但是他允许我叫他父亲。”
“父亲不会武功,但他却能讲解武功。”
“他将九阴秘籍讲给我听,却不允我修炼这武功。”
“我年幼无知,对武学一道向往不已,又自认武艺自然是越强越好,听父亲所述,黄大人当真是这世上最最了不起的武学大家了,他所创作的武功秘籍,明明在手,又为何不能学呢?”
“父亲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将黄大人的遗言说与我听。”
说到这里,徐哲微微顿了一下,却是没有讲那遗言是什么。
他加快了节奏,继而道:“淳熙十六年,父亲八十三岁,卧病在床,无法起身。”
“同一年,家中遭逃亡流寇洗劫,父亲为护着仅有五岁的我,右额血流不止,只支撑了半个时辰,便也去了。”
“家中被洗劫一空,连母亲用的那个破破烂烂的铜镜都没剩下。”
“《九阴真经》便是在那时丢失的。”
“父亲死前,他苍老的手指,都是颤抖的指着那存放《九阴真经》的柜角。”
“我握住父亲的手,语无伦次的叫他父亲,抖着唇不住的点头。”
徐哲的声音冷了几分,自嘲道:“说来可笑,我本以为,我对他是没有什么父亲的感情的,甚至在我两岁得知了我的身世后,我便再也没有叫过他父亲,尽管他允许我那么叫他……直到父亲临死时,我才又一次叫他父亲,那时距离我上一次叫他,已经过了两年了。”
“我看得到,那时他浑浊不堪的眼里,是充满喜悦的。”
“道长,那年我只有五岁,若是一般孩童,或许也只是懵懂无知,但我说了,我自幼记事,加之父亲教导,实在是比一般孩童要‘年长’几岁。我那时便想,生命是何其脆弱,时间是何其珍贵,人又是怎的暴殄天物,直到失去了才懂得内疚忏悔。”
“而在见我点头后,父亲眼中的光便也暗了。”
“他最后将母亲叫道身边,抖着唇对母亲说,好好活着,别寻死,到该死的那天再死,你还有哲儿,哲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要好好待他,更要好好待你自己……待你自己。”
说道这里,徐哲的声线平稳不抖,但瞧那脸上,却是不知何时就早已一片湿润,泪水横流。
悲恸到了极致,便已是大哭无声了。
徐哲落泪落的悄无声息,徒有一双眸子瞪的大大的,像是只要一闭眼,便再也忍不住的要呜咽出来了。
那模样,看着便分外的无力脆弱,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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