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在东北 第13章

  “二宝，你咋在这儿呢？是找我吗？”柳翠红拽着自己的大辫子，一脸惊喜又羞涩的样子。

  “不是。”林二宝复杂难言的看着柳翠红，感觉……好像这女人也没那么让人动心。

  “……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你。”柳翠红噎了一下，眼眶马上就红了，侧个身子轻偏脑袋将哀婉全方位展示出来。

  “你这是干啥去了？”林二宝没回答她的话，随口问了一句。

  “我娘这几天咳嗽的厉害，我想给她买个暖水瓶，让她晚上也能喝点热水……”柳翠红实际上是刚跟人看电影回来，她见林二宝问到了关键的问题，眼泪直接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声音像是强忍哽咽，“可是我去供销社一问，暖水瓶最便宜的也要十块钱，还要工业券，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就去乡里找我二叔家借钱……谁想到……”

  “哦，那你就先忙吧。”林二宝完全当自己没听懂柳翠红的暗示，直接越过她就往前走。

  “……”柳翠红眼泪还啪啪掉着，傻眼地看着林二宝迅速走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以前林二宝一听她类似的话就要给她买这买那的，这啥情况？

  他是傻了吗？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

  林二宝并没有心情考虑她怎么想，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等到李红刚跟前儿的时候，他表情不是一般的难看。

  “说说吧，你都查到了些啥。”李红刚看他这样子，心里有数了，他也没派别人盯着，只不过是吓唬林二宝而已。

  “也许……柳翠红同志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她家就她和她娘。”林二宝吭哧了半天，说完了柳翠红干的那些事儿，往李红刚他们家门口一蹲，双手揣在薄袄袖子里，瓮声瓮气地解释。

  “所以你就不在意自己头上颜色鲜艳，还想跟柳翠红处对象？”李红刚挑着眉有几分诧异地看着林二宝，平时看着也没这么蠢啊……

  “说不定嫁了人……就好了，我能管住她。”林二宝脑袋都快揣胸里了，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就她那样的嫁过来，咱们村儿的秘密还能保得住？”李红刚一脚将林二宝踹了个屁股蹲儿。

  “我会看好她的！我不会乱说话。”林二宝躺在地上，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低喊，都没考虑人家柳翠红到底看没看上他。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李红刚眼神儿有点发冷，村里人都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平日里再注意也总有些跟别人不一样，嫁出去的闺女从来都不乱说话，娶进来的媳妇儿那都是一再考量，这小子脑子是进了屎了？在这种特殊时期还想弄个惹事精进来。

  “我就是……”林二宝见李红刚脚抬起来，看着像是要动真格的了，这才赶紧猴子一样蹿起来躲开，到底喊出了实话，“就是不甘心……我攒的媳妇儿本都给她花了一半了！”

  “所以你准备把后半辈子也搭给这么个膈应人的玩意儿？！”李红刚被他气得没脾气了，抵着下颚哭笑不得，“今年就你给我进后山，待上两年再出来吧，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小当……刚子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林二宝一着急差点儿没喊错，在李红刚放着寒光的眼神中才改口上前哀求，“起码……你别跟我爷爷说为啥行不？不然他能揍死我！”

  “你特娘的也知道自己欠揍是吧？”李红刚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滚回家反省去！”

  “哎！我这就回去！”林二宝赶忙往回跑，听这话音就知道李红刚十有**是答应了，再不走说不准他就该注意了，小当家的狗一阵猫一阵的坏脾气谁都知道。

  李红刚既然知道了是柳翠红做的，就不会留着她继续膈应人，很快就找人，将柳翠红和‘照顾’她的有妇之夫摁在了河湾屯附近的小树林里，以流-氓罪抓进了乡里的革命委员会。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非常严重的，等待柳翠红和那个男人的肯定是戴破鞋和高帽□□，说不准男人的家人还会上前撕扯殴打。

  林二宝知道了柳翠红被抓以后，就更老实了。以前他就知道李红刚不是什么好脾气，作为他们村儿里三代的领头人，也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他没想到李红刚能这么狠，再想想自己有两年冬天都不能出后山，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呆在地里猛干活儿，话都少了。

  “我家二宝不会是病了吧？”插水稻秧苗的时候，林二婶瞅见撅着屁股一门心思干活儿的林二宝，很是有几分做梦一样跟林三婶念叨。

  以前林二宝可不喜欢这么乖乖干活，上头有哥哥姐姐，他是家里老小，一到干活儿就五脊六兽的到处不得劲儿，这还是头一回干了好几天活儿都没嚷嚷着要休息呢。

  “这是被人给收拾了，前几天我看见刚子揍他来着。”林三婶浑不在意地直起腰歇息，“早该揍一顿了，看上那么个搞破鞋的，还动不动就给柳翠红送这送那，你们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这被抓了倒是好事儿，不过二宝过了年这也十八了，该找对象了。”林二婶说起这个来就愁得慌，“我还是看着赵知青好看，就是没有咱们村儿里人能干活。”

  “你家劳动力也不少，还用得着媳妇能干？再说赵知青这阵子干活儿也不赖啊！”林三婶闻言朝着蹲在地上努力插苗儿的赵悦童呶呶嘴。

  赵悦童还不知道别人正在讨论她，她连着插了几天秧苗，现在是连屁股都撅不动了，只能蹲着干活儿。

  其实霍青青几个人倒是心疼她，想让她给大家做饭送水的，谁叫她粥都煮不熟，到底也不好叫她一点活儿都不干，万一有人来视察，那不是帮她是害她。

  李国盛也知道她啥情况，就任她干多少，干不完的，村儿里手脚利落的干完了自己的活儿总会过来帮她完成任务。

  赵悦童显然也是知道好歹的，也没跟往常一样哭唧唧，只有气无力的蹲在地里，一边插着苗一边苦大仇深的想着，到底怎么才能把嫂子做的红烧肉给拿出来呢？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累得慌，而是她吃了辣么久的土豆白菜酸菜，都快要馋狗带了！

  天天跟人睡在一块儿，就算是晚上她也不敢消失掉，可精神回去啥东西都是拿不出来也吃不着。

  苦思冥想了快半个月，唯一能合理消失的地方是茅房……

  作者有话要说： 李红刚：媳妇儿，嫁给我就有红烧肉吃了！

  赵悦童：呸！我宁愿在茅房……算了我再考虑考虑。

  赵越瑾：你以前吃的红烧肉少了吗？？？

  温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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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过生日

  到了晚上，等其他人都睡了，赵悦童集中精神一进入自己家，就闻到了香喷喷的红烧肉味道。

  这香气，这色泽，都让她快忍不住去茅房了……

  可这种天儿，茅房的味儿……赵悦童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哥~~~”纸上一出现字儿，赵越瑾一家子从那熟悉的波浪线里，感觉出了赵悦童的悲伤。

  “小姑一定是哭了，她还没想到办法吃肉。”赵子言熟门熟路的从厨房拿出筷子，掀开铝盒，“我猜就是这样，所以我特意留了肚子，嗯……妈你做红烧肉真是越来越棒了！”

  赵悦童看着自家侄子大口吃肉，她只能眼泪汪汪看着，恨得她绕到赵子言背后，狠狠踢了他屁股一脚，虽然他完全感受不到就是了。

  “小姑这会儿一定踹我了。”赵·福尔摩斯·子言一边吃，一边得意洋洋的分析，“哈哈……原来小姑也有打人不疼的时候，真是太……”

  “臭小子，吃还堵不上你的嘴。”温若若拍了他脑袋一下，瞄着纸上代表哭泣的表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童童，锅的直径你量了吗？”赵越瑾对他们的打闹视而不见，反正都习惯了，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温声问道。

  “这里没有尺子，但我量了锅盖子，有我一条半胳膊长。”赵悦童赶紧在纸上写。

  虽然拿着木头锅盖在自己胳膊上比划个没完，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没让霍青青少笑她，可好歹得把做饭学会了，到时候再央求着青青姐让她自己回来做饭，这样才能有独处的空间。

  为了吃上肉被笑话算什么，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那还是不行的，体会精神吧！

  “你现在多高？”赵越瑾问完，等了一会儿，才见纸上出现了几个字。

  “应该跟以前差不多。”

  “那就是160公分，按照人体比例来说，这个高度女生胳膊在50-60公分之间，那锅的直径就在75-90公分之间，我查了国内做铁锅的习俗，基本可以确认是80公分直径，这样的锅如何生火做饭，方法我都写在这个本子里头了，你试试看。”赵越瑾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本不算厚的本子，是用草稿纸钉出来的。

  可能是受了自家媳妇影响，他不知道妹妹现在在哪里，可万一穿了呢？毕竟更稀奇古怪的事儿他们现在也正在经历着。

  根据赵悦童有限的形容也能知道，那必定不是一个先进发达的地方，给她的东西自然是越朴素越好，温若若给赵悦童做的红烧肉都是特地去买的铝饭盒。

  “呜呜……哥哥，我好爱你！”赵悦童感动地看着这个本子，准备明天去茅房的时候拿出来。

  有了能吃上肉的方法，赵悦童虽然还是馋的想哭，到底是安心了不少，精神回到知青点后很踏实的好好睡了一觉。

  结果她一醒过来差点儿吓尿了，谁一睁开眼看见五个女人齐刷刷站在自己炕头也害怕。

  “你，你们要干啥？”赵悦童小心翼翼坐起来，抱着胸往后退了退。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嘛，我们给你准备了礼物！”陈雯雯翻了个白眼，手从背后伸出来，没好气地递过一只粉红色的玻璃卡子。

  捂什么捂，这屋里哪个不比她大，稀得摸她么真是的！

  “还有这个！”于丽红笑眯眯地从门口提进来一个大包裹，“你家里给你的包裹，昨天就到了，想给你个惊喜就没告诉你。”

  赵艳红送的是苏州的手帕，吕秀琴送了她一只漂亮的圆珠笔，霍青青和于丽红就比较实在了，她俩一个出钱，一个出票，给赵悦童做了二两猪肉脯。

  “啊啊啊！我爱你们！”赵悦童一下子扑到了霍青青身上，捏着猪肉脯就吃了一块，幸福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已经有一个月零三天外加数不清多少个小时没吃到肉了！！！

  “出息吧……快起来洗漱吃饭，一会儿还得上工呢！”赵艳红撇了撇嘴，闻着猪肉脯的香气有点馋，又不好抢人家的生日礼物，只能赶紧眼不见为净的出门。

  谁料到在吃饭的时候，赵悦童直接将猪肉脯拿了出来，因为也不多，十几个知青每个人各自就分了一块。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谢谢大家送我的礼物！”男知青的礼物刚才霍青青已经转交了，虽然大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可这年代大家也买不起什么好东西，就看个心意。

  想到好歹自己也是天天能见着红烧肉的人，说不准啥时候就能吃到嘴里了，再说刚刚看到赵家给的包裹，想来过生日肯定有原身爱吃的牛肉干儿，赵悦童难得大方了一回。

  “还算你有良心。”赵艳红抿住唇压住了自己嘴边的笑意，眼神放光地夹起肉来，吃的小心又满足，到底是没忍住弯了眼角。

  ****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赵家人，都有些不是滋味儿的吃着早饭。

  “这还是童童第一回 不在家过生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哭……”赵母这么想着，跟赵悦童一样的大眼睛就掉起了泪珠子。

  “我去的时候看到他们那儿的女知青还是挺照顾童童的，应该没啥事儿……”赵父捏着筷子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也不知道我给童童寄过去的课本她收到了没有。”赵悦薇戳着碗里的米饭粒儿，脸上的思念不比赵家父母少。

  “嗯嗯……她收到牛肉干儿肯定高……啥？你给她寄了啥？”赵易生为了安慰母亲，正点着头呢，听清楚了赵悦薇的话扭过头来惊讶不已。

  “你给她寄课本干啥？她从小就不爱看书，这下可倒好，牛肉干儿也哄不高兴了。”赵父扶着额头，有点头疼起来，绞尽脑汁的想着到底还有啥好东西能寄过去。

  “我拿买牛肉干的钱给她淘换了课本，没有牛肉干儿。”赵悦薇凉凉地扒着饭，“她不爱学习，还不都是你们惯得？”

  “你就没惯？”赵家父母外加赵易生三个异口同声瞪着赵悦薇。

  “……我惯我也有底线，你们还想不想她回来了？离高考可就还剩不到四年了，她走的时候才刚上初中！”赵悦薇噎了一下，梗着脖子反驳。

  “……你说说这都叫啥事儿呀，等她回来了，就不会碰上那人了？”赵母刚擦干净的眼泪又下来了。

  “所以咱们都得更努力，起码等她回来，不能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赵悦薇深吸了口气，不想让父母更难受，“行了，快吃饭去上班吧，爸你记得给悦童发个电报，让她好好看书，下个月给她留好吃的。”

  “诶，易生，你也想着点儿看能给童童寄啥。”赵父点了点头，一家人想到能让赵悦童回来过好日子，都打起了精神来。

  还不知道赵家‘用心良苦’的赵悦童，跟着大家伙儿高高兴兴的吃完了饭一起去上工。

  到了地头，没等赵悦童换上雨鞋，就被高自强拉到了一边。

  “丫头，我听说今天是你生日是吧？”高自强笑得特别灿烂。

  “嗯呐，你听谁说的呀？”赵悦童也挺高兴，虽然她本人的生日是在八月份，可能过两次生日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