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钱不够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李言峥diandiantou。
接着回过tou看向抢救室的门。
六岁的时候,他坐在同样的位置,等过一整夜。
他妈妈是个柔弱的女人,婚后屡屡遭他爸毒打,一直忍气吞声。
生完他之后,她便得了产后抑郁症,可那个混dan完全不在乎,照旧打骂她为乐,后来还捎带上他。
或许是长久以来看不到希望的日zi刺激了她,也或许是没办法保护自己儿zi的罪恶gan击垮了她,终于,某一天他放学回来的时候,她从gao楼tiaoxia,恰好跌在他面前。
他清晰地记得那时候她的模样,kou吐鲜血,四肢扭曲成奇怪的姿势,那双素来黯淡的yan睛,突然发亮,死死地盯着他。
那是他一辈zi的梦魇。
那个混dan把他拎到医院,暴躁地等待抢救结果,一边来回转圈一边不停地骂骂咧咧,说着“败家娘儿们”“发神经”“晦气”之类的话。
后来,面无表qing的医生从抢救室走chu来,告诉他们,病人抢救失败,已经死亡。
可能是被吓到,他连哭都哭不chu来。
那混dan立刻甩了他一耳光,骂dao:“没良心的小东西!你妈死了你都不知dao哭!小白yan狼!我告诉你,你妈就是你克死的!扫把星!”
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shen上似的。
有时候他想,自己上辈zi或许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不知dao犯xia多少杀孽,这辈zi才投胎到这么一个人家。
有人说,每个人一chu生便背负着原罪。
而他的原罪,为什么比别人沉重那么多?
他大概早已无可救药,这个夜晚,脑zi里闪过无数念tou,想,要是那个混dan直接死在里面,该多好?
可又有一个隐约的声音在无qing地告诉他,那个混dan死了的话,他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真正正成了一个人了。
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这人世间的温nuan、huan乐,所有和幸福有关系的字yan儿,都和他搭不上一dian儿边。
聊胜于无吧,他自嘲着想dao。
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
彭胖胖赶紧迎过去,连声问:“医生,qing况怎么样?”
李言峥慢吞吞站起,一副漠不关心的样zi。
医生摘xiakou罩,dao:“已经脱离危险,先jinICU观察24小时,没问题的话,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彭胖胖松了kou气,安wei李言峥dao:“峥哥,没事了。”
李言峥冷哼一声,低低dao:“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死。”
一天后,总是醉醺醺的老男人终于清醒过来。
yan珠zi转了转,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qing况后,张kou就骂:“混账儿zi,老zi就说你命ying!克死了你妈,现在又来克我!”脸se还白着,气势却很足。
李言峥将盛着小米粥的不锈钢饭盒“哐啷”一xia砸在地上,金黄se的汤粥洒得到chu1都是。
他指着老男人dao:“你他妈再骂我一句试试!”神qing阴鸷,眸光冷厉,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