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晏行昱已经开始疯了。
他屈膝跪在地上,一寸寸地去摸索他选中的药wan,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沾满灰尘的药wan,他脸上浮现一抹欣喜,拿着袖zi轻轻ca了ca。
就在这时,一直昏暗的yan前突然chu现一抹萤火似的光亮。
晏行昱一怔,偏tou看去。
原本漆黑的门kou此时已经被火焰似的光芒代替,还有一gu焚烧的气息随之传来――外面似乎有人在烧东西。
晏行昱莫名地心kou一tiao,蹲在地上想了半天,才神使鬼差地起shen,一步步走到门kou。
他mo怔似的将门闩打开,抬脚跨过门槛。
偌大个院zi里,xia人已经全都离开了,只有中央燃烧着火堆,而荆寒章正背对着他站在火堆旁,骂骂咧咧地将手中的东西往火里扔。
晏行昱愣了一xia,呆呆上前走了几步:“殿xia?”
那火堆不知什么时候支起来的,荆寒章也不知dao烧了多久,一回tou连脸上都有一daodao灰痕,看着分外狼狈。
晏行昱怔然站在台阶上,看着荆寒章将一旁箱zi里的佛经一沓一沓地往火里扔。
火焰冲天,纸焚烧后的灰尘更是满天飞,到了半空又飘飘然落xia,看着仿佛xia了一场雪似的。
晏行昱微微仰着tou看着,手中的药wan落地,不知何时满脸已全是泪痕。
荆寒章将最后一箱佛经烧完,这才怒气冲冲地沿着台阶冲到晏行昱面前,抓着他的肩膀,几乎是凶狠地dao:“什么罪孽,什么佛经,我全都给你烧了!”
晏行昱满脸泪痕地看他。
荆寒章看到他的泪,心顿时又ruan了,他放轻了力dao,一只手轻轻去ca晏行昱脸上的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发抖,温声dao:“就算有什么报应,我也陪你一起,好不好?”
荆寒章shen上满是焚烧东西后的味dao,有些刺鼻,他将晏行昱垂在耳畔的tou发拨到耳后去:“我不guan你是谁,你是摄政王遗孤也好晏行昱也罢,只要是你,我都要。”
晏行昱呆呆地看着他,yan泪一直簌簌往xialiu,他终于开kou了:“我……我想给、想给你一个最好的,但怎么都zuo不到。”
荆寒章:“我不要最好的,我只要你。”
晏行昱好像听不到他说话,还在呆滞地自言自语:“我还想写信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可、可是手上全是血,抄再多的佛经都不行。我写了好多信,可是一封都不敢寄,我怕殿xia会嫌脏……”
在将晏行昱暗室的东西搬回来时,荆寒章曾打开过晏行昱写的信看过一yan。
满页只写了三个字。
“何时归”
荆寒章心疼得都在chou气,他伸手捧住晏行昱的脸,让他涣散放空的yan神看着自己,一字一顿dao:“晏行昱,晏行昱你看着我。”
晏行昱险些再次陷ru绝望中,听到荆寒章的声音,挣扎着清醒,yan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
荆寒章知dao晏行昱的症结所在,他或许真的被那两个shen份nong疯了。
若是两年前没看到林太傅的那封信还好,晏行昱或许会规规矩矩地为摄政王复仇,安心当晏戟手里的一把刀。
可那封信还是被鱼息交到了他手上。
为父复仇的摄政王遗孤,还是无辜被设计利用导致毁了一生的丞相之zi,谁都不确定。
晏行昱谁都不信,他只想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