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历史 > 御赐一品娇牡丹 > 第81章

御赐一品娇牡丹 第81章

作者:风储黛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3-12-27 07:45:06 来源:免费小说

  霍维棠面色一红,偷瞄了眼公主,才知她是佯怒,遂放心下来。

  刘滟君扶起他,将他引入净室。霍维棠腿脚并非不便,只是伤在胸口,手臂一抬便扯动伤处宛如撕裂般剧痛,只好任由公主抱扶着,刘滟君特意地转面说道:“看来冒氏这么多年来,也是过得不如意,对你也还有几分旧情,一看伤了你,立马倒地起不来了!”

  霍维棠哑口无言,又想自己何曾招惹过这些莺莺燕燕,要张嘴辩驳,刘滟君冷眼瞥着他说道:“我也不知,你这不中用的,哪里值得这么多女子惦记着!”

  霍维棠更是面红耳赤,说不出话了。

  此时天色昏暗,窗外瞧不见半个人影,想必是都猜到公主要亲自照料霍郎君了,不敢久待。偏生这个男人老实巴交的不明白,刘滟君哪里肯豁出脸去跟他说破,绕了这么大圈子,总算是将男人送进了水里。

  她不客气地盯着他的身体看,半点不挪,霍维棠哪里受得住,在水里憋红了脸。

  “你不要动,一会儿水不留神溅上来浸了伤口,仔细老命。”

  她嘴里刻薄,没半点温柔,手上却早已取了毛巾替他细致地擦身。

  擦着擦着,刘滟君盯着浴桶里映着两道人影的热水,意识到两人都早已不再年轻了。她的手顿了顿,霍维棠仿佛有所觉察,诧异地要转眸,刘滟君将毛巾扔水里过了热水,又捞起拧干,终于忍不住说道:“秦氏嫁了人,过上了好日子,你瞧往日的表妹追不回来了,索性就撇下了,回来找我?”

  霍维棠大为惊讶,“公主,你不要这么想!”

  他伸手握住了刘滟君沾满了水露的白嫩软手,将她的玉指揣着亲了几口。刘滟君蹭地脸红要避开,霍维棠却抓着不放。

  他也不知该怎么说,见到秦氏未死,如今儿女双全,他是欢喜的,得了她原谅之后更是,但那种欢喜和激动是因为不必再负疚,是释然和轻松的。

  可他偏偏生来口拙,心里话到了嘴边缠作一团,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支吾了半晌扯不清,只好眼巴巴望着居高临下的公主,仿佛卑微的乞人,求公主垂怜。

  刘滟君更是不自在,她撂开手,身子朝一旁侧了过去。

  大约也明白了,霍维棠不是这么想的。

  若是不喜欢,他大可视她陌路,就如同这么多年他对冒氏。冒氏的出现,反而提醒了刘滟君,霍维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霍珩这点随他父亲,对于不喜欢的、厌恶的女子,他是从来都不肯给别人半点希望的。

  当初,他也说了当初,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刘滟君脸热起来,几乎不敢再对上霍维棠的目光,她转身走出了净室。

  跟着,长公主恼火的声音传来:“本公主会当杀了冒氏。”

  *

  长公主行事雷厉风行,况于那日凤凰台诸多人守着,二十几双眼睛盯着,冒氏行刺公主一事赖不掉。

  前段时日又有傅氏余孽,勾结西厥贼人妄图掳走公主,公然索要大魏五城,到了冒氏这里,判了黥刑流放,她夫君乔钺也受到了牵连,被陛下一纸圣旨赐下当做逆党办了,先是押送大牢,跟着屈打成招,人还没被施以极刑便褪了一层皮。刘赭原本还怕是冤案,没曾想这么阴差阳错,果真审出来,乔钺勾搭傅氏余孽已有三年,这几年正是借着傅君集还留在朝中盘根错节的一点隐晦的势力,于皇帝跟前一再露脸。除此之外,还有老臣不明真相地举荐,他这才屡屡右迁。

  这回刘滟君歪打正着,为替姊出气,刘赭竟扯出了一道暗线和一张落网出来,这算是意外之喜。

  将人全部扭送官衙之后,刘赭又抽丝剥茧地查到这些年来凡事对乔钺升迁有过襄助之人,有几次升迁是他的夫人冒氏曾经利用左相的人脉帮衬着,但还有不少,微妙得让人不得不怀疑有猫腻藏于其间。刘赭宁杀勿纵,不顾君臣离心,命影卫将这些人挨个地秘密监视了起来。

  数月之间,朝中人人自危,诚惶诚恐不敢犯事,平日里递上去的奏折,都怕被陛下揪住什么错处,只好言简意赅山呼太平。

  七月,西北传来了第一次大捷。

  霍珩领着的一队精锐,六月渡河,深入不毛。他带着的人如电掣雷进,先是夺下了西厥人安置在草原南部的牛羊帐篷,火烧了他们粮草,跟着又神出鬼没,犹如鬼祟般绕至敌后,活捉了当时从王廷大醉而归的青牛部落首领扎罕王。

  这一消息传来,军心大振,不但鼓舞了士气,也让皇帝因为傅氏逆党紧绷了数月的眉头终于松弛了下来。帝王摆设家宴,便在御园的菊花台旁。

  此时花眠的月份已经很大了,眼看着不日便要生产,行动有诸多不便之处,但因为设宴的名目还是为了霍珩,她想着自己还能走动,央求与婆母一道入宫。

  这几月霍维棠与嘉宁长公主又有了重修旧好的态势,也一并跟了来,太后有诸多不满,席上只不理她,一个劲给花眠夹菜,劝说道:“我看那湖心小筑终是在城外,不宜眠眠安胎生产,不如就趁此机会搬到皇宫里来,正好不久之后皇后也要生产了,让太医院两边都照顾着,岂不方便?何况,这宫里的稳婆终是要比外头找的可靠些。”

  母后所言在理,刘滟君也听了直点头,“当初我生霍珩便是在宫里,若是没有那几个经验老道的稳婆,恐怕我们母子都要死在产房里头。眠眠,你就听太后的话,即日起便留在宫里,我回了之后把你的行李收一收为你送来。隔三差五的,我自己也会入宫来看你的。”

  既然婆母也如此说,花眠不好推脱了,忙起身见礼,“眠眠多谢太后祖母美意。”

  “哪的话!”太后拂手,嫌这“谢”字生分了。

  霍维棠听到公主谈及当初难产的事,仍是心有余悸,当初他人不在长安,得知最后母子平安时,松了口气,才有勇气听那过程之惊险,但也感到后怕不已。席上公主轻描淡写地提出来,反而让他懊恼自责,忍不住便在桌下握住了公主的一只素手。

  刘滟君正要喋喋不休,手背倏地一暖,她的话音便凝滞住了。

  高太后耳聪目明,身份高,在儿女面前说话一向没多大忌讳,何况今日只是家宴,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便直截了当地开了这口:“玉容,你同哀家说清楚,你和这姓霍的男人,是要复合么!”

  刘滟君滞住,面前的母后沉着脸色冷冷盯着自己与霍维棠,让她一时难以开口。

  皇后坐于太后右手旁,连连为母后顺背,“母后,皇姊也不是十多岁女孩儿了,做事有自己的分寸的,母后切勿动气,今日本是为了庆贺玉儿在边关大捷,为大魏立下大功这间喜事儿,有何话明日再说不迟。”

  “明日哀家自然还有话要说,但今日,哀家就偏偏要知道玉容的想法。”高太后不容质疑,抬起了燕颔,对着霍维棠又是冷眼睥睨而去,“这两人藕断丝连,没名没分地在一块儿住着,别的不说,名声也有损碍,若是有心再婚也就罢了,没这么心思,也就没那必要住一块,没的让人又看了笑话!”

  面对高太后的专断,刘滟君半是为难半是无奈,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可喜有一道台阶可下,今日便可说服了母后,可忧霍维棠终究没能让她满意,她还不想这么轻率地点头,再度把余生交到一个曾无情辜负她深深伤害她的男人手中。

  “玉容,你怎不说话!”

  高太后又在催促。

  她垂目闭口,只是不答。

  高太后不满了,又说道:“今日,你若是说一句不愿与霍维棠复合,那么今后哀家是绝无可能再让你们见面了!”

  霍维棠大惊,猛地抬起来头,只是面对太后的威压胁迫,他人微言轻,没他说话的份儿,他又转过面望向一旁的公主,掌心出了一层汗,生杀大权全握在公主的手心,他的指尖都在发颤。

  刘滟君将他的担忧不安和惶恐全收到了,忍不住抿嘴一笑。

  多年以前,或许是如霍维棠自己所言,他故意装出清贵姿态引她喜欢,对她的任何决定都不过问,也不假辞色。但想来她也只顾着爱人,却不知如何与丈夫相处,对他的心思也是半点都没察觉到。

  他也并不是能骗人,骗得滴水不漏的。

  刘滟君抬眸,眼眶里有温热的水痕,红唇一动,说道:“我愿意和他好了,还请母后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玉下一章就要出来啦。

  第101章

  家宴之上鸦雀无声, 身后回廊下立着的三十几名婢女噤若寒蝉, 连头也不敢抬起。

  仿佛嘉宁长公主不曾说过任何话,冗长的停顿之后,刘滟君的心中也微有余悸, 只有桌下男人握住自己腕子的手愈来愈紧, 激动而忐忑地发颤着。

  太后也陷入了沉默当中, 许久后, 她发出沉重的叹息声:“玉容, 哀家一早就知道, 是会如此的,这姓霍的也不知哪里来的**汤,竟让你神魂颠倒, 二十年了!哀家劝也劝了, 拦也拦了,因知道你的性子是改不了的,如今也不愿再横加阻拦了,也免得人说我老婆子好事不做,专爱棒打鸳鸯!你们俩要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皇帝去挑个好日子, 把婚礼风风光光地办了。”

  刘赭早有预料,并不惊讶,听从高太后之命应话道:“儿子记着。”

  刘滟君将手从霍维棠的掌心里抽出来,她不盈一握的玉腕, 被霍维棠因为激动而不断抓紧,勒出了一道鲜红的印子,高太后目光炯炯洞若观火,但瞧见了也只当没瞧见,继续与皇后、花眠说着话儿。

  霍维棠面露窘色,琼筵散后,秋天漠漠向昏黑,他沉闷地迈着步子跟在刘滟君身后,步出花苑中庭,至玉石回廊外。

  等候已久的绿环取了鸦墨色海棠锦纹外披,罩在公主修长纤细的身上,她将玉指一扣,笼着外披唤上绿环便往宫门而去,霍维棠怕她真不理自己便走了,急忙追出几步,唤住了公主芳名:“玉容。”

  刘滟君停驻,回眸瞥他一眼,眼底阴森怫然筛下两道青黑的影。

  雕檐下的廊中悬着两排六角杏黄纱罩宫灯,光晕惨淡,灯光的晕中有蚊蝇不住地飞舞,从临水的溟濛碧草之间,传来一阵一阵聒噪的蛙鸣,吵嚷得令人心烦意乱。

  她睨着他,见他始终捏着一双拳,既不过来,也不说话,只好自己又开口:“别如此唤我,我听不惯。”

  “是,”霍维棠从善如流,“嘉宁,你慢些,等等我。”

  他神情局促不安,唯恐说错了话又惹火了夫人,故此也不敢靠近,斟酌再三,终是启唇:“霍维棠立誓,这一次绝不负卿。公主只管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公主让我心里有什么人,我心里便只有什么人。”

  他又停顿了片刻,偷觑公主脸色,暗自揣摩她是否愠怒,见她笼着一身黑色披风俏立月光之下,神情和缓,半点没动火的迹象,才稍稍放心下来,往后继续说下去:“前不久,公主说已寻到了徐氏。我知道,公主是想是试探我,但我并不怕公主的试探,公主只管让她再出现我面前,看我可会饶了她对我夫人做过的种种错事。”

  “当初那个徐氏,眉眼鼻唇都有几分似我表妹,她朝我哭诉自个无依无靠,我因想到遭了大难的表妹才留她下来的。表妹与我有过婚约,说是没半点男女之情未免扯谎,又让公主轻视。只是后来与公主好了,对表妹秦氏的那点思慕少艾之情,也渐渐成了愧疚和亲情,别的就没什么了。公主也只管拿磨刀石试炼我的心,霍维棠若有半句假话,明日便断头而死。”

  刘滟君纳罕地听着,她还没说话,一旁将双手笼入翠袖之中的绿环却轻笑了起来,仿佛在笑话霍维棠的呆傻。

  刘滟君唇边发出一道咳嗽声,绿环立即适可而止,掩住了朱唇。

  嘉宁长公主心里早就舒坦了,凝望着面前的男人,也是半点都没嘲讽之意了,只笑说道:“你这老东西,呆子一样!”

  她转身又走出数步,几要彻底将他甩开,霍维棠跟上去,一臂抱起刘滟君,她发出一阵惊呼,只感到男人胸膛一震,低声说道:“公主嫌我老?”

  “怎么?本公主说得不对?”

  刘滟君嘴硬,讥诮地笑着别过脸。

  霍维棠臂肉收紧,几乎将她勒得喘不匀气了,他埋手于她发间,深嗅几口,说道:“嘉宁,我对不起你。”

  “好端端的,又说这没用的胡话!”

  刘滟君嗔怪他,拳头砸他胸口。

  那被冒氏以长簪子刺伤的血洞早已弥合,长出了新肉,但刘滟君拳头到肉时,还是留了分寸砸得并不痛。

  霍维棠受了这一拳,低笑不止,笑得刘滟君又是一阵耳热,暗中骂他老不知羞。

  晚宴后花眠便被太后留在了寝宫。

  皇后也身怀六甲,刘赭亲自接皇后上了銮舆,一路半抱着回了凤仪宫,此时太后想自己一人宿着偌大寝宫终是寂寞,不如将花眠留了下来。花眠本还诚惶诚恐,但与太后祖母说了几句话,心头便一点也不怕了,反而心安下来。

  雁鸣吹灭了蜡烛,只留了两根,勉强让人能够视物,不至于夜里起榻摔倒。

  身旁软枕上,传来高太后显出了老态但仍十分浑厚的嗓音:“眠眠,当初玉容难产时,生死垂危,霍维棠不在她跟前,成了哀家心头的一根刺,这根刺总也无法拔除。只是哀家没有想到,哀家如此心有芥蒂,到了玉容这儿,竟是轻而易举地便能原谅了。哀家实在不甘心,这姓霍的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好男人,也幸得玉儿从小不是长在霍维棠的膝下,不然焉有今日的能耐和担当?”

  面对高太后的不满,花眠并无辩解。

  高太后说了一会儿,心烦意乱,又道:“他们人都走了,哀家实在不该再跟你说这个。”

  花眠的腹部如今已高隆如丘,御医来后算了时日,说是下月便可生产了,孕期花眠嗜酸,不定准是个儿子。但高太后听罢之后,虽也面露喜色,不过终是有点惆怅,怕花眠多心,趁着这无人夜里,对花眠解释:“先帝当年因为只有嘉宁这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哀家也是格外地疼爱。皇后这胎哀家盼着是儿子,继承国祚需要储君,至于这儿,哀家却盼着是个小丫头,乖乖巧巧的,玉儿俊逸疏朗,眠眠艳丽如画,生个丫头多漂亮!”

  前不久,花眠收到了一封信,她那个夫君还在叮嘱着,说诞下长子之后,一定尽快到安西去与他会合,他在那边已安置妥当,如果她去,便是督军夫人,只顾享福就是。花眠读完信之后还在笑这傻货,怎知一定是长子,说不准是他盼着儿子!

  “太后祖母说笑了,我和霍珩都不是什么乖巧的人。”

  高太后一愣,一想确实如此,哈哈大笑了起来。

  花眠在宫里养尊处优,太后特命几个御医轮流十二时辰待命,所用安胎的药方子也是几人商议过后决定的,采纳的最温补的方子,煎药喂与花眠。

  到九月初时,花眠在御花园打秋风,忽然腹痛,彼时正是重九,宫里的御医没剩多少人了,花眠这一生产让人措手不及,等匆促地把御医叫过来时,花眠已经开了三指,后头生得无比顺利,顺利得令人惊讶,前前后后只用了一个时辰孩儿就完全出来了。

  但令太后失望,是个带把儿的。太后在孩子满脸鲜红被抱出时,就先翻开了襁褓,一瞧之下大失所望。但因又想到嘉宁这一脉后继有人,说服自己之后,勉强欣慰。

  诞下儿子之后,花眠精疲力竭,长长地睡了一觉,梦里她乘着风到了草原,在无边碧草吹拂之中,远远望见那骑着神骏乌骓飒沓而来男子,穿着一身狐裘短袄,墨发编成长辫盘在颈边,皮肤晒得黝黑,但依旧笑容绚烂地朝她飞驰赶来。他的马乖巧地停在她的身畔,他就伸臂将她抱起,连同她臂弯里的襁褓,和襁褓之中熟睡的婴孩。

  梦醒时,嘴角带着甜笑,花眠侧过身,儿子正吐着泡泡睡在她的身侧,一旁候着几个婢妇。她疲倦地支着眼皮,笑望着她们。

  高太后问询之后,也来探看了花眠,对她说了许多事。

  花眠一字不说,静静地听着,等高太后意识到自己也许话多了,停止了她的喋喋不休之后,花眠只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想去张掖。”

  太后听了沉默,她岑寂了片刻,说道:“眠眠,你要出了月子,才能动身。”

  那还需一个多月,花眠等得心焦难耐,高太后又道;“你忍心,孩儿才离开母体不足月,便让他随着你上路?一路西行颠簸,万一……”

  花眠垂下了眼睑,她闷不吭声地抱住了襁褓,不再说话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