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突然想起,还有个毕竟重要的文件忘记发给副班,也就是傅忱。
陆浅衫趁老师让她们做题的空隙,把文件转发副班,顺便把金工实习通知也转发了,一股脑点了好几个,包括那个《课程重点》。
过来一分钟,陆浅衫如梦初醒,慌手慌脚地掏出手机,只见一连的“文件已接收”!
陆浅衫魂飞魄散,正要让傅忱别看。
这时,后面一阵骚动,陆浅衫一扭头,看见傅忱被巡课的领导带走了。
!!!
傅忱今天来得比较晚,坐在靠门的最后一排,女朋友毫无良心,被舍友湛白凝撺掇两句,就说概率论要陪舍友一起坐,因为舍友听不懂,需要她随时解答。
傅忱看着陆浅衫的背影,概率论学得好还是他的错了?
上课一半,陆浅衫给他发了一堆文件,傅忱一个一个点开阅览。
最后一个《课程重点》点开,傅忱以为是陆浅衫给同学整理的重点,抱着“老子并不需要但是老婆的心血一定要看看”的心思点开。
“……!!!”
内容十分震撼。
这都什么不写实的车技?
他一边看,一遍脑补陆浅衫发现乌龙的惊慌失措,难怪昨晚不怎么回消息,原来在写这个,人赃俱获,让他抓到了。
傅忱勾起嘴角,得意忘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校领导负着手眼皮一垂,陡然变脸。
学生上课浏览黄|文!
傅忱:“……”
他没想供出陆浅衫,写份检查完事。偏偏陆浅衫发觉了不对,自己跑出来认错。
校领导:“你们什么关系?”
陆浅衫:“普通班委。”
傅忱:“男女朋友。”
两道声音不分先后。
“……”老领导意味深长,“谈恋爱注意尺度,不要影响学业。”
行吧,两人一起写检讨。
傅忱心疼陆浅衫昨天熬夜今天还要赶稿,帮她那份也写了。
活生生多写了五千字。
啧,要不是爱……
不论过去多久,这件事都那么好笑。
傅忱轻笑出声,“啧,我还留着你——”
陆浅衫红着脸抢过话头:“现在不让开车。”
“你很遗憾?”
“没有。”陆浅衫证明自己的清白,“其实那次我也没发出去。”
经此惊吓,陆浅衫是个彻头彻尾的清水作者,写了几百万字,规规矩矩。
“我真的都没写了。”陆浅衫弱弱辩解。
傅忱:“既然是正经文档,那有什么不敢发的?”
陆浅衫这几天肉眼可见地变忙,傅忱想帮她分担一些任务。
他最了解陆浅衫行文,就是无字天书他都能翻译出花。
他一锤定音:“就这样,晚安,不准再爬起来,不然关闸。”
……
早上六点,陆浅衫依言给傅忱发了自己的文档。
实不相瞒,陆浅衫这里有一堆要校对的文档,她总是要等一段时间再回头去捉虫,沉淀少时,删繁就简。
她按照时间顺序,发了十天前的文档给傅忱。
傅忱将文档导入晋江小说阅读软件,并且开了最快倍数,半小时能听好几万。
机械女音毫无感情地蹦出一个个汉字,多音字和错别字使得某些句子乱糟糟,不过,这并不妨碍傅忱这个满级“读陆浅衫选手”。
傅忱面无表情,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在额前的碎发洒下金色的浮光。阅读器机械输出,他机械输入,偶尔在心里感叹一下陆浅衫不长记性,说了多少次这词还能出错。
傅忱开车很稳,绝不超车变道,他粗略一听,首先熟悉一下剧情,心里留个底,倒不会真分神去想每句话怎么改。
行车最重要的是安全,不给陆浅衫改嫁的机会。
倒车进学校的车库时,陆浅衫给的文档也即将到达尾部,傅忱一向觉得陆浅衫讲故事的天赋很好,很想把她介绍给爷爷。老头子一生都想出书,可惜写出来的全是历史教科书式的文章,出版社委婉建议他换一个栏目投,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的。
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
傅忱看着后视镜倒车入库,突然文档内容一变,从惊险悬疑的古风探案小说,变成絮絮叨叨的念白,画风突然小言。
“阿忱,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
“嘭——”车尾擦过花坛的隔离栏,刮蹭了一片灰黄的泥土。
傅忱瞳孔紧缩,猛地刹车,手指按在方向盘上,半响,靠在椅背上没动。
他在回忆文中是不是有与“阿忱”同音的配角。
没有。
也不可能有,傅忱脑子很清楚。陆浅衫说过不给给任何角色取与傅忱相似的名字,他永远唯一。
傅忱拍了把方向盘,陆浅衫这个女人真是心机得过分!
非要这样偷偷摸摸地告白。
他该死地又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浅衫:我不是、我没有。
第15章
文档到此就没有下文,傅忱冷静了三分钟,才拿起手机解锁,然后点开文档——
心跳猛地止住。
在距离正文五六行空白的地方,那一句“我爱你”像是特意打上去的。
陆浅衫亲口说过的话太多了。
她说傅忱独一无二。
她说爱意永恒。
她说分手吧傅忱。
傅忱捏了捏眉心,陆浅衫的嘴,骗人的鬼,这次还不是她亲口说的。
陆浅衫她就是故意的!
傅忱想,我不能让她轻易地试探到态度。
下车时,傅忱脸上已看不出情绪,他停好了车径直前往后勤处,登记撞坏花坛。后勤老师连说这点刮蹭不用赔偿,傅忱拿出钱包,食指和拇指一捋,转瞬点清一叠钱数出,“今早是我不小心,给学校造成损失,不够再联系我,或者从工资扣。”
傅忱把钱包揣回兜里,袖子折到手肘的白衬衫随着动作绷紧,显现出衣服底下恰到好处的肌肉。包裹在挺括西装裤里的笔直大长腿一迈,几步消失在后勤处。
后勤感慨地看着傅忱的背影:“难怪新来的女老师挤破头了要主任介绍。”她利索地把傅忱留下的一千块钱登记入库,电脑邮件叮咚一响,是傅忱发的花坛受损照片。
后勤看着照片上几乎看不太清的“伤处”,再想起傅忱开的那辆车。
“不愧是傅先生……”
有钱得令人舒适。
傅忱一出去,又想到一个可能。
陆浅衫是不是忘记自己在文档里打过那句话?毕竟好几万字,陆浅衫就不是那种会拉到最后检查了再给他看的性子。
互相信任本就无需多加检查。
陆浅衫知道他在开车,不可能故意使这样的花招。傅忱有信心。
那他算不算听见了陆浅衫的真心话?
于是傅老师又高兴起来,恨不得马上下班。
……
今天周五,傅忱教两个班级,只上前面两节课。
一般这时候,傅忱会去巡视自己的其他产业,处理手上的基金股票,财富增值远超上班所得。
陆浅衫还没有胆量向傅忱要他的课表,每天早上期期艾艾地看着傅忱,这时候傅忱就会宽宏大量告诉她今天大概几点回来。
乐此不疲。
傅忱的生活很规律,相处两周基本能摸清。他懒得跟陆浅衫说,既是享受她每天的关心询问,也是想看看陆浅衫有没有用心去记。
傅忱今天没有把时间花在副业上,他开着蹭破了一层皮的车,迫不及待地回了家。
陆浅衫出门寄了个合同,回来在楼下看见傅忱的车。
停的不是很规范,违背傅忱的一贯严谨作风。
陆浅衫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慌张,食材要下午才能送过来……要是让傅忱发现她中午不做饭……
一切都可以补救,如果她现在拐个弯去买菜,傅忱也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