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何言笑总觉得从最高点着手切入,最容易解决黑日真宗埋藏的隐患。而凤修篁的朝凰宫看起来是一位了神通,实则与玉皇洲的邵九成夫妻“暗通款曲”,定然瞒不过潘元君的耳目,得到了首肯才是。
这样一个强盛的势力,如果没有跟潘元君对接的渠道,才会显得异常!
饶是如此,凤修篁还是没有立刻允诺:“你不是见过据说跟潘元君的徒弟辈有点亲戚后嗣关系的姓迟小子,怎么不找他引荐?”
“不熟。另外,您与他的地位不一样,重视程度也就不一样。”
何言笑诚恳道:“只被当作一个后辈去面见,未必会受到重视。何况还未必会被接待?”
“嗯……”
严格来讲,凤修篁并不在乎当个领头人。可清楚了简素的身份后,凤修篁就不免有些迟疑,跟邵九成对视了一会儿,像是相互商量着什么。
至于凤轻鸾倒是懒得管这些,拉着邵碎影跟染红缨家长里短,仿佛对凤修篁的小动作完全视而不见,全部交给邵九成去应对。一点都看不出来为了跟凤修篁争主导权,两者之间打生打死不知打了多少年的样子。
邵九成却似乎非常熟悉凤轻鸾的脾性,摇摇头沉吟道:“你们想见潘元君,总得带份礼物。”
“多谢。”
话说到这份上,就代表邵九成跟凤修篁没有推辞。何言笑赶忙致谢,思索了一番说道:“一小块三垣清微土可以吗?”
“三垣清微土?”
凤修篁先是一愣,没想到何言笑手里有这种好东西,顿了顿说道:“不是原土吧?”
“自然不是。”
上乘的灵土能够自然增殖,但也得是原土才行,否则就谈不上什么稀罕了。而三垣清微土的原土,乃是无泱星海的洞天镇压之宝。何言笑再怎么大方,总不至于自毁根基,把压箱底的货物献给态度不明的潘元君。
这一点,邵九成倒是有所耳闻:“有这样一份灵土足够登门拜访了。”
“多谢。”
“那你们要跟我一起回朝凰宫?”
凤修篁瞥了眼没心没肺的凤轻鸾,说道:“又或者,轻鸾你又要回万灵洲怄气?”
“我不会给你机会。”
过去每每打完落败,凤轻鸾跟邵九成,都是双双去一趟万灵洲,从来没有去过朝凰宫受凤修篁罪的道理。
今年好不容易“扳平”了一次,凤轻鸾的心情不坏,就没拒绝凤修篁的邀请。
再则就算嘴上不在乎伏魔谷那边的状况,凤凰一家子真心作何打算,却非外人能够知情。
只不过,熟悉了凤轻鸾跟凤修篁的“恩恩怨怨”,邵碎影自己却不太能接受,有种微妙的荒唐滑稽之感:一直在乎长辈恩仇的她,岂不是成了小丑?
所幸大人跟大人一起走,何言笑他们窝回珠翠雕翎舟里就行。而且何言笑也得认真琢磨一番,该怎样开发清净莲,反倒避免了大家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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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变一件了。”
碧莹的色泽,一直是清净莲的主要呈现。根茎所化的修长剑身,此刻多了莲印镂刻的剑锷,并不显得突兀,相反极为协调顺滑,令人瞧着格外舒服顺心。
整体看去宛若流淌着柔韧弧光的锋芒,仍以纤细为主轴。至于清净莲的叶片,则似散落成丝线,盛开分布的长长花纹,从剑锷绵延到剑尖围绕中线,烙印于整把剑的首尾,起到了点缀的作用。
何言笑观察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相对龙章秀骨来说,这把剑的确格外的“秀气”,没有那种巍肃的真龙气质。但隐藏其内杀伐果断,雷霆万钧的原初神韵,却令人愈发不可小觑。
尤其三件组合成一件后,何言笑已然有种:目前除了他以外,任何人轻易碰触这把剑,都会遭到厉行反击的奇妙预感。
简素、楼玉琼两人,陪着何言笑围着桌子坐下,看着他摆弄这把传说中的神兵。何言笑坏心眼的邀请楼玉琼摸了摸,结果根本抓不到剑柄,就被一股柔和的推力给弹了开去。
琼妹偷偷埋着脑袋,咬了咬薄薄的樱唇,不经意横了何言笑一眼,心想:他现在真是个坏心眼的家伙,作弄人都不先提醒一下。
这副矜持的谐趣,顿时逗得何言笑一乐。而简素却没这种想法,随后主动伸出手去尝试掌握,也得费很大劲才能把它自如牢握在手。
“它对我的排斥,比对小侄媳妇儿的要大。”
“简姑姑?!”
“嗯?”
太久没听简素提到这个称呼,楼玉琼差不多都忘了。此刻旧事重提,刚在心里埋怨何言笑的楼玉琼,此刻神色不禁有些局促:“麻烦叫我玉琼好不好?”
“……”
简素不理楼玉琼,干脆用双眼眼神把琼妹看退,以此拒绝接受她的提议,继续言归正传:“你当初是怎么拿到清净莲根茎的?”
“当时,不是我第一个摸到的剑,是糯米滋拿给我的。”
回想起曾经在三元宫的际遇,何言笑猛然记起来,当时是鹿米瓷主动把清净莲根茎翻出来给它。
纵使当初的神剑不完整,但按照何言笑当年的修为作对比的话,八成他还没碰到清净莲根茎,就会被直接拒绝。
简素的疑问正在于此。楼玉琼稍一思索,一样想到了这点。于是三人就把目光,全部投向逗着两只鸟儿玩的鹿米瓷身上。
喜欢我真的是仙二代呀请大家收藏:(wuxia.one)我真的是仙二代呀武侠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糯米滋,过来摸一摸清净莲?”
“咿呦~”
不再跟“唠叨”和花翎黄鹂玩耍,鹿米瓷闻言蹄子腾空一迈,张嘴就咬住了清净莲的剑柄,然后站在桌面上抬头挺胸,晃着尾巴跟何言笑邀功:“!!!”
“不能说话,就把剑放下。”
“呐。”
这家伙果然能随便使用清净莲……
何言笑念定瞬间,鹿米瓷就一张嘴叫了一声,任由这把独特的神剑跌落桌面,静静地平放其上。
而似乎意识到这三人都对它很好奇,鹿米瓷索性就用蹄子,开始在桌子上写字:“剑不是你的,是我的。”
“你的?”
突然得到这样一个答复,何言笑这下真感到有些意外,但似乎一切又在情理之中:“所以,这把剑糯米糍才是继任者,之前都是借给我用?”
“咿呦?”
鹿米瓷歪着小鹿头看了何言笑一会儿,然后继续书写答案:“有天问卷的你可以用它,其他人很难毫无阻塞地运用。”
“这,原来如此。”
这么一讲的话,风神霄跟靖安司的关联,比起何言笑知道的还要深。
而到了这个地步,何言笑差不多就厘清了很多困惑,许多疑问也迎刃而解:“所以,当年你会被召唤下来,也是我身上天问卷的缘故?”
“呐!”
鹿米瓷本来不想跟何言笑提前讲太多,此刻却点头承认,自己一开始就认定何言笑的主因。
不愿意多说,却是鹿米瓷认为。就算何言笑跟楼玉琼,消化完赤卷巴蛇的蛇胆后,不用担心存神境的瓶颈,能够一鼓作气修炼到存神顶峰的程度。
算上楼玉琼的家底,何言笑继承的净莲仙台底蕴。两人一堆乱七八糟的手段都算上,短期内就能到达跟通玄境抗衡也不足为怪的地步。
可对鹿米瓷来说,不到“了神通”级数,那么说什么都是虚的。简素当初怎么一剑挫败费忘年,现在打他们也就依然还是秒杀。
这个时候跟何言笑讲述上古秘辛乃至恩怨,对鹿米瓷而言没什么意义。但它在跟山君秘密一会后,便不再那么设想了……
鹿米瓷就这么站在桌上,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环视一周,迟迟没有聊些什么,闹得何言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跟楼玉琼面面相觑。
直到过了三刻钟,鹿米瓷才继续用蹄子写道:“去见潘元君要非常小心。”
何言笑心思一动:“你认识?”
“道路不同,她会杀你。”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何言笑不禁傻眼好了一会儿,许久才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不是说过去都是战友么?”
鹿米瓷用蹄子画圈:“对山君产生不满,对风神霄死视而不见的战友?”
“这?”
从这一角度出发,鹿米瓷的顾虑还真是十分到位。但它每天除了遛弯逗趣,就是晚上趴床上拱被窝要抱抱以外,这傻鹿平时机灵归机灵,可瞧不出有心思考虑这些复杂的内情,纯纯是一条爱偷懒卖萌的懒鬼而已。
这一下,就连楼玉琼都有些困惑,学着何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糯米滋,既然你觉得见潘元君很危险,为什么又不阻止何兄去见她?”
“咿呦……”
一改刚才横七竖八写字的轻快劲,鹿米瓷仿佛也被难倒了一般,苦思冥想许久才接着用蹄子鬼画符:“她是个很好的人,但也是个极守旧的人。既然要见,就得多做准备。”
“守旧?”
何言笑彻底糊涂:“守旧的人,会把泰皇洲变成这么一个地方?”
“咿呦?”
“虽然有阶级固化的风险,但分离不同阶层的同时,也留下了一定的上升空间。从这方面出发,潘元君做的还算不赖。”
何言笑顿了一顿说道:“起码能让普通人受欺负的概率,相对减少了一些。而且避免了大范围的混乱,建立了一定秩序。对于百姓黎明来说,相对合理的秩序与律法,保障了能过活的下限,甚至还不止许多。”
“呐……”
鹿米瓷沉默着思考了片刻,没跟何言笑较真阐述自己的看法,而是猛然摇了摇头,把两只前蹄子搭在了何言笑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开始鬼叫:“咿呦咿呦!”
“你的意思是,潘元君做到这个地步,跟我的猜测并不一致?”
“呐!”
打算想法都不一致,却达成了同样的目标,某种意义上一样极为罕见。
何言笑脑海里灵光一现,猛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可置信地跟鹿米瓷说道:“你该不会是讲,潘元君才是真正的守旧党吧?”
“咿呦……”
虽然跟宽松有序,团结靠义理、热情任侠的靖安司相比,眼下的泰皇洲分明要秩序紧密无数倍,几乎看不到相似之处。但如果潘元君真的是一个铁守旧派,或许泰皇洲的现状也不是说不通。
不然的话,鹿米瓷就不会在何言笑拜访潘元君之前,特意跟何言笑挑明这件事。
对于这样一个答案,简素依然无动于衷。楼玉琼却跟何言笑一般,感到颇为不可思议:“那么,潘元君为什么要把泰皇洲大刀阔斧的改革呢?”
“改革不是为了变,而是为了不变。”
何言笑很少见的苦笑一声,温声慢语地跟楼玉琼解释道:“泰皇洲是三大皇洲里,继承靖安司遗产最多的一个部洲。光是这一点,就十分令人感到奇怪了。”
“唔……”
洞微五子所在的中皇洲,靖安司的遗留只能说有用。而在最顶端的玉皇洲,相对又恢复到了天地创生之初,相对和谐无争的状态。
只能说每个部洲都不太一样。
楼玉琼不是笨人,自己前后考虑了一番,立刻理解了何言笑的话意,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潘元君践行的变革,只是想让靖安司的遗存,尽可能延续下去?”
“至少泰皇洲是对靖安司排斥最少的地方不是吗?”
何言笑点了点头:“赵怀安、迟晨曦所在的巡法队,碰到咱们时毫不意外,甚至还默认咱们有了身份指环后,就是能够合作的自家人,本身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的确如此。”
没有哪一个洲,像泰皇洲一样,让靖安司的正统成员,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楼玉琼稍一思忖,完全认可了鹿米瓷,关于潘元君是“靖安司守旧派”的说法。
不过,潘元君的守旧方式,是激进的改良,把过去的不足给补齐,将宽松锁紧到严苛的程度。
而从上古泰皇洲经历的腥风血雨来看,说不准大多数人都真被潘元君蒙在了鼓里,以为她卷了靖安司的家底,却走了一条跟靖安司南辕北辙的道路。
正因于此,何言笑才更理解了鹿米瓷的担忧:“潘元君真这么坚持,我就得考虑一番说辞了,不然真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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