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麻烦?啊,不方便说不用跟我说明。”夏语冰赶紧善解人意地追加一句,然后试探地问:“你抓过的贩毒者不少吧?听说毒贩都很凶残?”
“是,毒贩和贩卖人口的罪犯都是最没有人性的。”付守疆不想跟未婚妻多谈这种危险的事,转换话题道:“你警告一下你那个好友,让她不要再跟戴维他们做任何接触,我怕她恋爱脑做出悔不可及的事情。”
夏语冰笑起来,“没想到你还会说出恋爱脑三个字。不会啦,秋耳已经受到教训,她绝不会再和戴维联系,她现在恨戴维恨得不得了。”
“希望如此。”付守疆没说他以前的办案经验,有些男女一旦陷入热恋,那智商已经不是负数,而是凶器!热恋对象不接近他们还好,一旦对他们有所请求,那些陷入热恋的男女往往都能忘记自己刚刚发下的誓言、忘记自己受过的伤害,转头就屁颠颠地去帮忙了。
夏语冰在付守疆面前表现得好像和梁秋耳关系特别好,其实她自己知道,她因为心怀仇恨和一些不能告人的秘密,对谁都若即若离,梁秋耳能走近她、成为她的好友,只不过是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和普通的女性。
所以这次梁秋耳对她很愧疚,不停地对她说抱歉,说都是她识人不清差点害了她,对自己痛骂不已,她却没有多少感觉,反而能站在梁秋耳的角度去理解她、想她也是受害人、想她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而这件事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梁秋耳不会再对她选择付守疆感到不解和不值,甚至变得有点庆幸她有个刑警未婚夫。
重点是她知道梁秋耳不是个坏女孩,相反心很好还很热情,就是没什么警惕心,太容易相信别人。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和对方成为好友。
看,作为朋友,她还不如付守疆来得尽责,她就只顾着安慰跟她道歉的梁秋耳,却没有想到要提醒和警告她,不要再轻易被条件好的男人给遮住眼睛,更不能相信戴维的解释,甚而和他继续保持联系。
夏语冰在给梁秋耳发微信视频聊天胡侃的时候,付守疆也接到了最新线报。
“有人主动接触亚伦?”
“是,我们正在查对方身份,但对方做得很隐秘,我们只知道双方已经接头,证据就是亚伦已经撤下他的高额悬赏,这表明一定有人接了他的单子。”
付守疆脑速转得飞快,“跟我说说这两天接触亚伦的所有人,包括宾馆服务人员。”
“哇,那可有不少,我整理一下。首先,亚伦这两天为了表明他是来提供奶源的商人,接触了本市当地的奶业生产商。他还见了本地的两名律师,他在山姆国的律师也在昨天下午赶到。除了去见奶业生产商,他还在本市赚了一圈,买了不少本地特产。”
付守疆插话:“他的随身行李箱换了吗?”
“哎?啊!等等,我看看。他在商场买了一个名牌酷奇皮箱,还买了一个本地手艺人编织的藤箱,有没有换箱子暂时不知道。”
付守疆继续询问:“他接触的人当中有没有人空手见他,但带着东西出来?或者带着皮包箱子之类的东西?”
“有,有好几个,我们都有记录。要一个个排查他们吗?”
“查,挨个查他们的身份和平时行为。”这就是刑警的工作,枯燥又繁琐。付守疆出于直觉,又加了一句:“包括这两天出入亚伦宾馆房间的宾馆服务人员。”
付守疆和同事把情况了解清楚,并安排下新的指令,放下电话已经是深夜近十二点。
他揉了揉额头,亚伦刚露出马脚,他现在并不适合请假,但他也不想儿子和夏语冰失望,就跟同事说随时可以联系他,一旦有什么事,他会立刻赶过去。
只希望六一这一天能平稳度过吧。
付守疆看着床头闹钟的时间显示跳到了六月一日这一天。
零点过一分,已经上床睡觉的夏语冰收到了组织的最新联系。
长腿叔叔:想法查出你的三幅画卖给了谁,如有可能就买回来,只要价格不超过三百万,资金组织出,如果超过,我们会派人去跟对方谈。
夏虫:原因?
长腿叔叔考虑再三,回复:我们已经和亚伦碰头,正在取得对方信任。可他提出条件,希望把你送过去,我们拒绝了。他又提出条件,想要你的三幅画。为了向对方表明组织的能量,我们会尽力把那三幅画交给他。
夏虫:为什么要取得他的信任?他是毒贩,找到证据直接抓捕他不就可以?
长腿叔叔耐心解释道:没有你说得那么容易,对方是外国人,他的这个身份又没有案底,想抓他手续太多。而且他手中的毒品属于目前暗中流传的新型毒品,成份没有人知道,我们必须查出这种毒品的制作地和原材料,想办法和国际警方合作,从源头掐掉这个毒瘤。而且我们怀疑亚伦已经和本地某个毒商联系上,我们也要找到那两方合作的证据,最好在交易现场对他们人赃并获,所以取得亚伦信任很重要。
夏虫心想看来组织对亚伦的了解比她多得多,都知道他手上有新型毒品了,随后她回复:了解。
长腿叔叔:24小时内给我答复。可以找付守疆帮忙,他是本地刑警,查找买方更容易。
夏语冰回复了一个是字,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闭眼睡觉。每次和付守疆见面对她来说都是一场硬仗,她必须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何况明天还要加一个付晓明。
六月一日儿童节,早上七点差十分。
付守疆来的时候,夏语冰已经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背包在楼下等着他们。
付晓明同学看到夏语冰,坐在车子里对她挥手:“夏女士早!”
“早,宝贝。”夏语冰也对他挥挥手。
付守疆下车打开车门,半玩笑地跟夏语冰说:“你今天的打扮让你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而他的打扮则有点老气,这让他的心脏有点小小破裂。
夏语冰扯了扯宽大的短袖衬衫和七分裤,温柔地笑道:“是吗?因为今天要出去玩,我就没有穿得很正式,会不会不太适合?”
“不会,很好看,很青春。”付守疆真心夸赞。他想等会儿他应该把西装外套脱掉。
培训课的教练说过:没有人可以每天都伪装自己,还能伪装得毫无马脚,除非那是对方的本性。
所以夏语冰可不打算天天都打扮得很老气,一开始打扮得和付守疆年龄相近,是因为付的二婚配偶要求就是稳重、喜欢孩子、温柔贤惠的成年女性,年龄还要求和他接近。
夏语冰年龄不到,就只能在外表装扮上下手,务必要让初见自己的付守疆觉得她很符合他的征婚要求。
现在熟悉了,她就需要逐渐向付守疆展现她新的一面,前面是让他安心,现在就要去拿下他的心。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鲜嫩漂亮的女孩?就是想给孩子找个长期保姆的付守疆也不会例外。
好吧,实际上是她在付守疆面前不小心暴露了一些本性,与其继续端着虚假的人设,不如让付以为她已经爱上他并开始向他袒露“更真实的自己”。
当然,温柔和善解人意的贤妻良母人设还是要继续端着的,这是她拿下付守疆的关键。
付守疆很想夏语冰坐到助手席,可夏语冰自己却主动坐到了后面,和小胖墩坐在了一起。
付守疆从后视镜里看到夏语冰正拿笑哈哈儿童奶逗弄小胖子,眼中不由加深了笑意。
他儿子对小夏虽然还有点生疏,但明显开始接受她,而小夏也似乎真心喜欢小家伙,他父母对小夏的印象也很好,他的工作也很顺利,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真好。
第38章 使坏的付晓明同学
很多人看着小孩可爱,都想养个孩子,但只有真正养了,你才知道养孩子的痛苦有多少,真的,那要不是你自己的骨肉,你都恨不得把他她扔了。
夏语冰现在看着付晓明同学就有点想要把他从车子里扔出去的冲动。
她以为她已经稍微赢得这小破孩一点心,没想到这小破孩坏起来一套一套的。
她拿出儿童奶想要哄他开心,小胖子先是不肯自己拿,非要她拿着,他才肯低头吸一口,等好不容易肯接过去,却趁她不注意,把瓶子倒置,把里面的奶水滴到了她裤子上。
“对不起,夏女士,我不是有意的。”小胖子立刻道歉。
一开始,夏语冰还以为他真是无意,就笑着说没关系,扯了纸巾随便擦了擦。
小胖子缠着她讲故事。
夏语冰刚说了一个美人鱼的开头,小胖子就说听过了。
她又换了一个孙悟空教训师弟猪八戒的故事,小胖子眨巴着眼睛说不好听。
“那你想听什么?”夏语冰耐着性子问。
“我想听好听的故事。”小胖子满脸期盼地道。
夏语冰:“……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老和尚,”
小胖子突然抬起小手捂住她的嘴巴,“你坏!我听过这个故事,爸爸说过,坏人!”
夏语冰拿下他的小手,含笑道:“我还没往下说,你怎么知道就是你听过的那个故事?”
“哼,我就是知道。”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看来老和尚是没有机会把他的宝物送给勇敢又聪明的付晓明同学了。”
小胖子歪着脑袋看她,手一翻,剩下的儿童奶全部倒在了她的衣服和裤子上。
不等夏语冰有所表示,小胖子先惊慌地叫起来:“夏女士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对,你是故意的!夏语冰不明白小胖子为什么要折腾她。她好像没有对不起这小家伙的地方吧。
付守疆瞟了眼后视镜,问:“付晓明,你做什么坏事了?”
小胖子瘪嘴,“爸爸,我把儿童奶不小心倒在夏女士身上了,夏女士很生气。”
夏语冰没说话。
付守疆:“那你要小心一点。小夏,晓明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直接跟他说,不要纵容他。”
小胖子鼓起嘴巴。
宠溺!无尽的宠溺!夏语冰温柔地笑道:“晓明很好,做错事就勇于道歉,是个非常棒的孩子,我相信他刚才两次把儿童奶倒我身上都不是有意的。”
付守疆:“……”
小胖子偷偷瞪夏语冰,小声道:“你告状,你坏!”
夏语冰笑眯眯地道:“晓明,你看外面那个小孩在干什么?”
小胖子的注意力立刻被分散,下意识看向窗外,嘴中还问:“哪一个?”
夏语冰凑到他面前,揽着他,指着窗外抱着孩子乞讨的中年妇女说:“就是那个,看到没有?”
小胖子盯了一会儿:“宝宝在睡觉?”
“那你看抱着他的女人在干什么?”
“敲人家车窗,哎呀,她过来了。”
这带着孩子乞讨的女人也算她倒霉,找谁的车不好,找到了付守疆的车。
这些拦车乞讨的人都是在十字路口,车辆等红绿灯的时候,挨个敲车窗,一般都是找有年轻伴侣或者是女人开的车子。
有些人看中年妇女苍老的面容、皱巴巴的衣服,还有怀里抱着孩子可怜,不等女人说什么,就主动拿出钱来递给中年妇女,少的一两块,多的十块的也有。他们不是不知道有可能被骗,但也有人想着有人真的有需求呢?反正这点钱也不多。
中年妇女大概是看付守疆带着妻子和孩子,她也没敲前窗,而是直接来到后窗,贴着玻璃对里面坐着的夏语冰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
夏语冰按下车窗。
中年妇女立刻说道:“姑娘,我孩子生病了,我带孩子来找我老公和看病,可我的钱包被人偷走了,孩子又病得厉害,我实在没办法,买车票回去的钱都没有,请你帮帮忙行行好,一块两块,只要凑到车票和给孩子看病的钱就行。求你了。”
小胖子紧张又好奇地抓住夏语冰的衣服,盯着中年妇女怀里抱着的小孩看。
夏语冰拿起手机,对着中年妇女拍了一张正面照。
中年妇女吓了一跳,骂了一句:“你干什么。”随后迅速走开,后面几辆车都没问。
正好这时红绿灯转变,付守疆启动车辆。
等过了这段路,付守疆在路边停车点打着双跳把车辆停下,给什么人打了电话。
夏语冰从后面探身,“需要照片吗?”
付守疆:“需要,你把照片发我微信,我发给同事。”
付守疆说的同事并不是一队的刑警,而是他认识的本区民警。像这种带着孩子乞讨,尤其小孩昏迷不醒的状态,如果没看到也就罢了,看到了,他肯定要找人查一查。
“爸爸,你在做什么?”小胖子扒到椅背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