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锦也是太着急了,一见到徐其容,立马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跑哪儿去了?”语气甚是严厉。
徐其容打重生以来,徐其锦跟她说话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语气这么不好,这还是头一次。
前世的时候,桂嬷嬷只要斥责徐其容,徐其容就一副傻笑的样子看着桂嬷嬷,桂嬷嬷有再多说教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此时见徐其锦这样,下意识的就冲着徐其锦傻笑起来。
徐其锦看了,心里更是堵得慌。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刚刚心里有多急?
秋浓忙道:“二小姐,外面天热,您进来坐会儿?”
徐其锦冷静下来,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掐桂花的丫鬟,点了点头。因为徐其容表示自己有话要问徐其锦,所以徐其锦心情复杂的让人把碗筷收下去之后,干脆就让虞秋和虞夏在外面等着,房间里就只留下了秋浓一个伺候的人。
因为秋浓跟徐其容一起被劫走了,所以不用徐其容比划,秋浓直接压低声音噼里啪啦把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徐其锦听完,眉头皱得老高,叹了口气,幽幽道:“亏我在家找疯了!你们倒好,也不知道留下点什么线索。”然后又瞪向徐其容,“还有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还记得把碗筷带回来,是想我夸你会勤俭持家吗?”
徐其容看着徐其锦傻笑。
秋浓赶紧替自己主子转移话题,一脸沉重的问徐其锦:“那些人说绑走姑娘是为了易家,婢子琢磨着,应该是那个易家。二小姐可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幸好是那位公子愿意放了姑娘,要是过会儿他后悔了,以那高个子女人的功夫,再掳一次姑娘,只怕我们拦都拦不住!”
然后,秋浓看了徐其容一眼,呐呐的补充了一句:“二小姐,我们报官吧!”
徐其锦听了也顾不得指责徐其容了,皱着眉头问徐其容:“那位开口说放你们的公子,你可有印象?”
徐其容摇头,她是闺中女儿,本来就不大有跟男子接触的机会。这两三年嗓子不能说话,待在风波楼几乎就不怎么见人了,哪里会认识什么男子!
徐其锦想了想,也深以为然,然后猜测道:“这么说来,那位公子或者是与徐家有旧。”
秋浓忍不住插了一句:“要真跟徐家有旧,怎么会对付易家!”
徐其锦一愣,徐其容比划道:或许是跟长公主府,或者是将军府,或者是裕王府有旧呢!他既然放了我,想来也不会出尔反尔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明白,到底是谁要对付易家。
虽然是这么说,徐其容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前世,叶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投靠了华惟靖,为华惟靖效劳。然后一直在江州替华惟靖打点药材生意。那么现在,华惟靖肯定是在江州的。
当初在扬州,华家为了沈家第一首富的财力使出来的手段,徐其容是见识了的。后来沈家逃过一劫,搬到了晋州,没过多久,就听说扬州好几家商户因为勾结海匪出了事。仔细想来,只怕跟华家脱不了关系。
本来,徐其容还不明白华家做这些的目的,还是金哥儿落水那次,霜怜郡主悄悄把船上的人指给她看。
霜怜郡主当时刚跟自己哥哥喊话,故意把华七姑娘当成花魁娘子。心里正嘚瑟呢,突然就戳了戳徐其容,一脸嫌弃的小声道:“你看到那位华七姑娘左手边站着的那个拿折扇的人没有?啧啧,一脸憨样丑不拉几的,偏生还喜欢学斯文公子的打扮,也不嫌丢人。”
徐其容诧异的看向霜怜,霜怜哼出两个字:“太子。”
徐其容当时五雷轰顶一般,立马就明白了华家是怎么回事了。
本该在京城的华家人突然出现在了扬州,传说中惊才绝艳的神童是日后大权在握心狠手辣的大太监……如果华家一直是为太子办事的话,这些都解释得通了。
想明白之后,徐其容心底有些发寒,前世的时候,大太监陈德和自己的侄子华惟靖斗得你死我活的事情,整个新陈国的百姓都知道。只是,当时大家只当他们叔侄是各为其主,现在想来,原来陈德早就是太子手下的人。
徐其容游船回来之后,便决意不再提金哥儿的事情,听说华裕德死了、华七姑娘自梳了,也只是淡淡的表示知道了。她其实是怕了,华惟靖她不清楚,陈德有多狠辣,她却是深有体会的。陈德和华惟靖两个华家人都是恶魔般的人,金哥儿是华家人,她自然是有多远要躲多远的了。
劫她的人说是为了对付易家,前世叶临投奔了华惟靖之后,便一直在江州替华惟靖打理药材生意。易家是江州最大的药材商,只怕,华惟靖这是打上了易家的主意。
想到这个,徐其容心里又是咯噔一跳,难道那位开口说放她走的人是华惟靖?可是,为什么?
徐其容皱了皱眉头,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既然华惟靖已经开始打易家的主意,是不是说明叶临已经投靠华惟靖了?
徐其锦看着自己妹妹脸色变幻不定,最后竟然满眼的惊恐,吓了一跳,赶紧推了推徐其容,担忧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被吓着了?”
徐其容转头看向徐其锦,有些慌乱的在徐其锦手心比划:咱们回家,咱们不找叶临了,你也不要嫁给易家公子了。
徐其锦脸色更难看了,开口语气就有些严厉了:“你这是说什么话?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这都等了三年了,干嘛不找叶临?易家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再说了,易家在江州也是有些根基的,不是想对付就能对付得了的,你在怕什么!”
徐其容欲哭无泪,前世沈家在扬州城没有根基吗?还不是说败就败了!她不知道前世易家的下场如何,可叶临后来确确实实是在江州替华惟靖打理药材生意了!
有根基又怎样?华家的背后站着的可是太子!
徐其容心里一慌,就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了,坚持要徐其锦现在就回京城。
徐其锦一开始还好好劝徐其容,但怎么都说不通她,也有些生气了,站起身来,道:“这事我说了算。我让人去给你熬了安神定心的汤,等会儿端来了,你喝了就好好睡一觉吧!”然后又对秋浓道,“姑娘被掳走的事情,你把嘴巴关严实了,不许传出半点风声来。”
徐其容是小娘子,要是让人知道她被掳走了这么小半天,只怕名声就全毁了。
看着秋浓毕恭毕敬的答应了,徐其锦这才甩袖子离开。
徐其容见徐其锦不仅不听她的,反而生这么大气,心中苦闷得不行。秋浓忍不住小声的劝徐其容:“姑娘,婢子也觉得二小姐说的没错。咱们不能哑一辈子吧?现在可以瞒着,再过三四年该说人家了,到时候怎么瞒得住?”
徐其容没办法拿前世的事情跟秋浓解释,只好恹恹的叹了口气,自个儿在心里琢磨法子。
她有办法帮助沈家逃过一劫已经是幸运,哪里有本事让易家也逃过这一劫!要是露出什么马脚来,她可就没命了!
前世的时候虽然没听说太子有什么失德的事情,可跟太子作对的人,实实在在一个都不在了。她不过是一个自顾不暇的小娘子,哪里有本事跟太子对着来!
再说了,若是叶临已经投靠了华惟靖,她就是侥幸帮助易家逃过一劫,她的嗓子照样治不好!
因此,徐其容心里琢磨的,全都是怎么让徐其锦答应回西京。
接下来几天,徐其容一门心思换着花样的劝徐其锦回京城退亲,可徐其锦是铁了心了,徐其容再怎么劝,也不肯松口。到后来,徐其锦被弄得烦了,一见徐其容就躲,甚至还以伺候祖母为名,晚上搬到了正房的脚榻上去睡。
徐其容心里越发苦闷了。
同徐其容一样苦闷的还有开口放人的那位公子,他听了公鸭嗓子的主意后,高兴得不行,一门心思的策划着怎么见徐五一面。第一天徐五没出门,第二天徐五没出门,第三天徐五没出门……一连十天,都没有见到徐五出门。
他总不能跑到桂花弄人家院子里去见徐五吧!只怕会被大扫帚直接打出来。那样,徐五对他的印象也不好了。
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娘子,怎么就不出门逛个街什么的呢?
娇俏女子带着周琴路过的时候,就见小公子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正巧听到了这么句感慨,不由得冷笑:“正经人家的小娘子自然是日日待在闺房,弹琴写字画画背女诫,你以为谁都像我这样命苦?”
见那公子皱着眉头询问似的看向身后的小厮,女子更不悦了:“当然,华家背靠大山,就是正经人家的小娘子,想来华二少爷想来也是有本事弄到手的。”
华二少爷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你在胡说什么!谁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女子也不害怕,冷着脸哼了三个字出来:“谁知道。”R1152(. )
(举报错误和落后的章节,是您对库最大的帮助,库承诺所有的举报都会得到及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