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这样的自己,维持不了多久。
他从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他是个疯子。
“我,我刚才看到了。”突然,外国舞蹈团里面的一个女孩子站出来,用英语说:“他刚才在偷拍她的**照。”
手指向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这种说法已经很委婉了。
真相大白,中年油腻男的面色一下就拉了下来。
但他还是坚持嚷嚷着要证据。
梁晴虞立刻挺起了胸膛,“我们这里,有非常多的摄像头。”
她打电话给大堂经理,调取了摄像资料。
果然,刚才那个男人站在苏绵绵身后,畏畏缩缩的,非常清楚的能看到他在做什么事。
这一下子,中年油腻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偷拍男是中年油腻外国男带过来的,他绷着一张脸,过来给陆横和苏绵绵道歉,希望他们能原谅他的鲁莽。
偷拍男是一名舞者,据说在国外也很有名气。
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曝光,对他的影响非常大。
连带着中年油腻男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陆横转着手里的小酒杯,当然是拒绝了。
然后,这场联谊饭局以外面的六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告终。
喝了酒的男人坐在马车上,身边蹲着苏绵绵。
“陛下,您喝醉了吗?”
“嗯。”
男人闭着眼睛,单手搭在膝盖上,轻轻的敲。
马车厢里很静,苏绵绵整理完身上的衣服,乖巧跪坐好,一抬眸,看到靠在马车窗户边上的陆横。
小巷外面的灯光被割散着照进来,落在男人脸上,形成一块块漂亮的光斑。
男人的唇很薄,微微抿着,沾着水渍。
苏绵绵看得一怔,她闻到一股清淡又好闻的酒香。
像是梅花酒。
他身上的兜帽衫领口很大,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修长脖颈。
苏绵绵看到那些烧伤。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上去。
凹凸不平的,像是极其粗糙的地面。
陆横没动。
苏绵绵胆子更大,她爬过去,双手撑在男人脑袋两边,然后小小的埋下脑袋,亲了他一口。
软绵绵的小嘴落在男人的面颊上,就像是羽毛滑过,带着濡湿的温热触感。
男人慢条斯理地睁开眼,正好对上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苏绵绵噘着小嘴嘴,还没来得及撤回来。
她面颊一瞬臊红,赶紧手忙脚乱的坐回去,下巴还磕到了男人的膝盖。
“我不是,我没有……”
疼的眼泪汪汪的苏绵绵立刻否认。
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小姑娘还是臊的慌。
毕竟从前都是男人主动,她就像只鹌鹑似得拨一下动一下,每次都被压的泪眼汪汪的哼唧唧。
陆横舔了舔唇,觉得自己的脸蛋香喷喷的。
他伸手摸了摸,柔软触感尚在。
“苏绵绵,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话?”
“说孤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他是哪样的人,他最清楚。
他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苏绵绵低着小脑袋,露出那截白皙柔软的小脖子。
“陛下要听真话吗?”
“要。”
男人的眸色顿时暗沉下来,幽暗似黑夜。
苏绵绵抱住自己一双手,低着脑袋,冒着大不敬的风险道:“陛下是只暴君……”
只?
他是只什么玩意?
“陛下喜好杀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凶巴巴的骂人,挑嘴……”
一只冰冰凉的手突然捏住苏绵绵的后脖颈子。
是谁捏住了她命运的后脖颈子?
哦,是那只暴君。
求生欲极强的苏绵绵立刻闭嘴。
“呵,”暴君冷笑一声,“继续说,老子听着呢。”
苏绵绵鼓起勇气,猛地抬头,“虽然陛下那么不好,但这些都是陛下,所以,所以我,我都是喜欢的!”
小姑娘拼尽力气,磕磕绊绊的说出这句话。
马车被一瞬静默。
男人捏着小姑娘后脖颈子的手一颤。
“呀啊……”苏绵绵细细抽气。
陆横回神,发现自己的两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捏住后脖颈子变成了捏住后脖颈子的一点蚊子肉了。
指尖那么一掐,确实疼得紧。
但暴君是会认错的人吗?不,他是会找借口的暴君。
“还不是怪你皮肤太滑。”
苏绵绵:qaq怪我喽?
“咳。”陆横轻咳一声,耳朵微微红,“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苏绵绵低头,小嘴噘起,捂着自己被掐红的后脖颈子,不说话了。
“喂,苏绵绵,给老子再说一遍。”
男人心里冒着泡,汽水一样的“噗嗤噗嗤”往外冒。到处都是甜滋滋的。
苏绵绵继续噘着小嘴不说话。
她说不出来第二遍了。
小傻子觉得自己心口都要炸开了。
这种紧张感就跟她站在白胡子老先生面前背诗经一样,那根粗实的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她手掌心上了。
可是陆横跟老先生又不一样。
她见到老先生就是怕。
见到陆横的时候心口就“砰砰”跳。
会为他哭,为他笑,因为他开心而开心,因为他不开心而不开心。
她记着他说的话。
所以在那个男人倒在那里的时候,用小杯盏去砸了他。
“我没找到红酒瓶。”
小傻子声音嗡嗡的。
男人呼吸一窒。
他想起她刚才那笨拙又可爱的动作。
“老子让你去砸,你就去砸?”
“难道不是吗?”
苏绵绵一脸懵懂。
陆横勾唇,那张阴狠戾气横生的脸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
他恨不能现在就好好抱着这只小东西,狠狠的亲吻她,拥抱她,占有她。
跟她合成一体。
身灵交融。
“以前老子杀人,你都怕的不敢睁眼。”
“现在也怕的。”
确实,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傻子,除了长得好看点,声音好听点,皮肤白一点,眼睛大一点,身段好一点,跳舞好一点,真是没什么特别的优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