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快工厂的生产速度,利用上水利机械几乎是必然的。”
“张大匠,不知你对水利机械可有了解。”
“王爷说的可是水车水椎之类的?”
“是,也不是?”
“咱们既然要建造火枪工厂,为了加快生产速度,我希望能有一种用水力驱动的切削机床,帮助工人们切割木料,制造的枪托。”
“同样的,我希望有一种用水力驱动的器械,能够帮助工人们锻打铁块,给枪管钻孔、镗光……”
朱弘栋描述着他心目中符合这个时代生产力,符合这个时代技术水平,能够比较容易实现的,最为现代化的火枪工厂。
结果说着说着他发现整个大堂里一片寂静,所有匠官的眼睛中冒出炙热的光芒,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这些匠官们,就像是老饕遇到了绝世美味,色鬼遇到了绝世美女,眼神中散发出无穷的渴望。
朱弘栋愣了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有什么比正要建造一个火枪工厂,结果遇到一群技术狂人更美妙的事儿?
朱弘栋所幸直接让人取来大桌子铺开白纸,开始现场为这些匠官们讲解各种机床的原理。
朱弘栋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轮锯的图案。
张天伦立刻说道。
“这个简单,好多木工房已经在用这东西。”
好吧。
朱弘栋立刻画出木工钻床、刨床的大致原理图。
张天伦仔细想想,又跟身边的其他人商量一下,很快再次点头。
“这两个也没问题,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做出来。”
木工车床比较简单,强度要求也比较低,都是现在就可以生产出来的。
紧接着朱弘栋将常用的五种机械加工机床简单原理图画了出来。
车床、铣床、刨床、磨床、钻床,这五种机床是现代机械加工的基础,有了他们就可以逐步升级改造制造出其他更复杂的机床。
朱弘栋随即又画了镗床,水利锻锤,辊轧机的大概原理图。
这些东西都是最简单的基础原理,只要把这个窗户纸捅破,相信这些大匠们很快就会领会到这些机械的妙用,最终会以这些基础机械为一开端,不断研发延伸出更多复杂先进的机械出来。
朱弘栋将这么多基础机床的简图,一个个画出来。
每当出现一个新的机床图案,总会引起这些匠官的沉思,不时有人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似乎从中悟出了绝世秘籍一般。
朱弘栋将所有简图画出来之后,这些匠官们一个个呼吸粗重,脸色兴奋的通红,将一张张简图分享开来,不停的传阅着。
画完简图,朱弘栋发现这些匠官全都沉浸在简图之中,一时难以自拔,便抬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上了茶。
连续喝了几杯茶,终于有匠官从沉迷状态中觉醒过来。
朱弘栋坐在上首,端着茶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觉醒过来的匠官赶紧上前一步,向王爷请罪。
朱弘栋没有在意,见大家基本上都从图纸中抬起头来,便提醒他们。
“我画给你们的,只是最简单的基础机床的应用原理,这些机床具体怎么打造,怎么使用,还得你们自己慢慢摸索。”
“并且你们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动力结构,水利机械并不难,无非就是一个水车罢了,难处在于,你们如何将水车产生的力,平稳而均匀的传导给这些机床。”
“在这方面,我恐怕就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就得你们自己慢慢的研究讨论了。”
张天伦得了这么多图纸,又是兴奋又是感激,立刻抱拳。
“王爷请放心,有了您传授我们的这些机械,我们一定能够将这个火枪工厂尽快建起来,并且争取实现您所需要的产量目标。”
朱弘栋点点头。
“需要什么?赶快跟我说,咱们早一日建成,早一日投产,就能早一日获得与清兵对抗的优势。”
张天伦想了想,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王爷,既然咱们要用水利,能否请王爷为我们在金华江边合适的地方谋一块儿土地。”
“没问题!”
朱弘栋当即打了包票,也不迟疑,直接拉着张天伦就向外走。
“就今天,咱们去江边转转,选一个合适的地方准备建造火枪工厂。”
张天伦没有马上走,先安排好自己的手下,赶快研究水车和传动机构的结构,争取等选址完成之后,立刻准备建造水车。
朱弘栋带着张天伦马不停蹄的赶往金华城外的金华江。
金华城坐落在金华江北岸,在金华江上有两条长长的浮桥。
这两条浮桥加上金华城,就好像一个巨人将他的胳膊伸向金华江对岸一样。
浮桥非常长,每一条浮桥都有上百条船构成,横亘在江面上,显得蔚为壮观。
朱弘栋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地形,他发现,以金华城与江面的距离,清兵如果将火炮架在船上,恐怕直接能够攻击到城墙。
看来想要守好金华城,必须先守好金华江,一旦江面失守,局面恐怕会相当被动。
朱弘栋脑子里想着,脚步不停,沿着金华江的江岸快步走去。
不多时,张天伦发现一个合适的地方。这是一个稍稍突出于江岸的台地。
下面的江水湍急汹涌,水深足够,并且江岸上平坦宽阔,足够建设一个有相当规模的厂房。
张天伦一脸欣喜的望向朱弘栋。
“王爷!这地方不错,水力够足,地方宽敞,完全可以建一个火枪工厂。”
朱弘栋谨慎的打量一下江岸,他发现脚下的江岸并不是土质的,而是一大块岩石,顿时放下心来。
“好,就选这里!”
朱弘栋立刻派人去找金华知府朱梅溪,让他帮忙解决土地的问题。
朱梅溪听说王爷相中了江边的一块地,立刻二话不说,直接将那块地划拨出来。
即便这块地早已经有主人,但是在知府大人亲自说项之下,地的主人没敢坚持,乖乖的拿了银子掏出地契,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