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九德听到朱弘栋直接拒绝,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哭哭啼啼的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这次卢九德写的时间非常长,写满了一张又一张纸。
朱弘栋眼瞅着,卢九德整整写了十几张纸,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卢九德恭恭敬敬地将写完的供述交给朱弘栋,朱弘栋冲着方大陆说道。
“派人跟他回家取银子,不多不少,整整一百万两,取完带回来,交给全忠,然后他就可以释放回家了。”
方大陆答应一声,立刻派了一队亲卫将卢九德带走。
永久的刚刚被送走,韩光兴拿着一摞供述兴奋的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高兴地冲着朱弘栋说道。
“世子殿下,这个赵之龙可真是肥呀,刨出去各种田地店铺房屋宅院,单单是现银就足有三百三十万两。”
朱弘栋非常诧异的接过赵之龙的供述,没想到韩光兴这么快就把赵之龙搞定了,真不知他怎么实现的。
朱弘栋把卢九德和赵之龙的供述放在一起比较,发现相对来说,卢九德的供述更加详细,可信度更高。
但是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在两个人的供述里,拥有财富最多的都是魏国公徐文爵。
两个人对徐文爵的财富估算各不相同,赵之龙给了一个八百万两的估算,而卢九德则给了一个一千五百万两的估算,几乎整整翻了一倍。
朱弘栋比较一下两人细节描述,发现卢九德的估算更加可信一些,因为卢九德在估算总额的同时,罗列了很多魏国公府自身拥有的,以及通过各种方式控制的产业,有理有据,数字显得更加真实。
朱弘栋觉得有些好笑,卢九德只是在应天府呆了一年左右,居然已经把应天府上上下下主要各家的财力摸了个一清二楚,没准儿这些太监们的主业,就是惦记别人家的财产,回头想方设法把这些东西挤出来占为己有。
朱弘栋把两份供述同时交给韩光兴。
“去把徐文爵提出来,让本王看看你的本事,看你能压榨出来多少东西。”
韩光兴欣喜若狂的接过两份供述,快步奔了出去。
朱弘栋随后又对方大陆说道。
“我记得当初不是来了四个国公吗,你也提一个国公出来,看看能压榨多少东西出来。”
方大陆一脸凝重的点点头,他知道王爷这是打算让他与韩光兴较量一番,谁要是赢了,没准以后就会负责刑讯方面的事情。
方大陆不想让王爷失望,不想让王爷觉得它方大陆不行,摩拳擦掌的走了出去。
朱弘栋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后,就领着李富贵在军营里转悠了起来。
此时军营里的士兵们大多数已经吃过晚饭,正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参加扫盲夜校。
朱弘栋来到其中一个临时当成教室的营房旁边,就在里面集满了战士,一个军官正在一块黑板上写字。
那军官写下一个大大的忠字,然后指着这个字大声说道。
“这就是忠诚的忠字,什么是忠诚?就是王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吃王爷的饭,帮王爷做事,这辈子都效忠王爷。”
“忠臣不事二主,咱们都是王爷的臣子,以后咱们一辈子都是王爷的臣子,咱们要当忠臣,以后就只效忠王爷一个人... ...”
朱弘栋感觉胳膊被人碰了一下,转头望去,发现李富贵端过来两个大碗,其中一个碗递了过来。
朱弘栋接过那只大碗,就站在营房窗外,呼噜噜吃了起来,在他旁边,李富贵同样吃的香甜,速度比朱弘栋还要快。
朱弘栋几分钟吃完,此时营房里面,那个军官还没有将忠字讲完。
李富贵接过碗筷收拾走,朱弘栋则背着手,边走边看,向其他方向溜达过去。
朱弘栋在兵营里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整个兵营的警戒和巡逻情况,感觉没发现什么纰漏,看来新军的各级军官已经逐渐成熟起来,不再需要他耳提面命,每一件事情都要亲自去抓。
朱弘栋还没逛完,就见韩光兴一脸成就感的跑了过来,他来到朱弘栋面前,兴奋的喊道。
“王爷,奴婢把魏国公府彻底压榨干净了,总共压榨出来各类金银珠宝,总计将近一千三百余万两。”
“除此之外,魏国公府各类地产、宅院、产业加起来同样可以折价一千余万两。”
朱弘栋听到这个数字感觉非常惊讶,,没想到,南京这个魏国公居然如此富有,合起来家财将近两千多万两。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个数字并不夸张,魏国公几乎是大明朝第一勋贵,只要不是谋反,其他的事情几乎不会受到惩罚。
在这种情况下,魏国公府称霸应天府二百多年,积攒出两千多万两的家财,真的非常正常。
大明朝别看全国一年的税赋加起来才两千七百万石粮食,五百万两白银,看起来似乎很少。
但是大明朝属于标准的民富国穷,民间的勋贵和士绅,占据了整个天下绝大多数的财富,并且他们几乎都不用交税。
大明朝的商税更是约等于无,甚至整个浙江一年的茶税加起来只有二十多两。
而浙江是产茶大省,不能说供应整个天下,至少也供应了整个天下三分之一的茶叶。
这么庞大的茶叶产出,每年的交易金额绝对是天文数字,就是这么庞大的商业领域,一年居然只收上来二十多两的茶税,可想而知浙江当地的士绅和商家,肥到什么程度。
其实利用宋朝的税收数字比较一下就可以知道,大明朝的税收落后到什么程度。
南宋时期,仅仅凭借半壁江山,就能够实现每年一万万贯的税收。
宋朝的一贯,与明朝的一两白银,价值大致相等。
而大明朝占据了整个天下,税收居然只有宋朝的四分之一,并且这还没有计算生产力发展和人口增加的因素。
可想而知,大明朝的税收多么的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