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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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淼坐在靠窗的卡座里,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慢慢hua动,yan睛始终盯着指尖。
二十分钟,女服务生给他添了六回茶shui,每次他微笑着说“谢谢”,年轻女人的脸总是微红一xia。邻座的几位姑娘频频侧目,他权当没看见。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是视觉动wu,很难不对chu挑的异xing多瞧两yan。
他的拇指在shi指的第二个指节侧面留xia深深掐痕,垂xiayan时目光放空,不知漫无目的在想着什么。
chongwu在等待饲主回家时常louchu这种神态,猫狗或者稍通人xing的其他动wu,蹲卧在玄关盯着门;还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嗅到熟悉的ti味,因此呆呆地看一会儿地面又看看门,耳朵垂xia去,又竖起来,尾巴略微焦躁地摇动。
张霈走jin约定的餐厅时他就是这个样zi。
穿着黑卫衣niu仔ku坐在那里,像个气质温和、在女孩堆里如鱼得shui的男学生。
她一jin门他就知dao她来了。
一抬yan,眸里立刻有了神采,yan波漾chu一圈又一圈涟漪,一圈叫依恋,一圈叫贪得,一圈叫执迷不悟;如此一圈一圈在青年的yan睫上泛chu迷蒙雾气。
徐淼弯起眸zi,目光追随着她坐在对面,说:“迟到了二十一分钟。”
张霈还穿着西服套装,这几天临时被老师抓去打白工,又是跟企业交接的档kou,算半个正式场合,老师反复叮嘱着正装chu席。
她落了座,叹kou气说:“对不起,不想挤地铁,路上又堵车....”
徐淼招手示意服务生拿菜单,说:“不要太累。”
张霈扯掉领带扔jin包里,又抬yan问他:“交换的名额就这么让给别人了?”
徐淼慢慢地盯着壶嘴将茶shui注ru杯zi里,说:“你不也一样。”
张霈接过茶shui,低低地说:“我不一样。我爸shenti不好,又不懂照顾自己,不盯着就不让人放心。”
徐淼dian一diantou,握紧她的手,轻轻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的袖koulouchu一dian伤痕,像是刀疤;手指上有深深浅浅的甲印,深紫的,红的,大片发青的。
张霈挪开yan,问:“好好吃药了吗?”
“嗯。”
“xia次什么时候看医生?”
“xia个月,17号。”
“听医生的话。”
“嗯。”徐淼轻声说:“明明在同一个专业的兄弟班,我们已经一周没见了。”
张霈压住痛心看她这位结交了近九年的好友。
这种过度的依靠几乎叫她chuan不过气,可是如果她真的放手――
后果会怎么样,真让人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