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镇虚空 第51章 道别

两人骑着马，向小镇外走去。

离小镇不远处，一骑停在山峰上，迎风而立，凝望着远方。这时，转过身来，望着逐渐而来的萧子寒和唐心。

两人亦是发现了前面等候的人，待看清后，面色微微一变，对视了一眼。

他们驱马上前，到了对方面前，彼此对视。

唐心想了想道：“我在前面等你。”

待唐心离开，萧子寒说道：“雪明萱，你是来给我送行的吗？”

雪明萱没有说话，认认真真打量着眼前的萧子寒。

一身黑色道袍，长发披散，腰畔挂着长剑，身材结实。

这样的萧子寒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子了。

奴隶居住所的生活，已经让他脱胎换骨。

雪明萱道：“萧子寒，你现在还是萧子寒吗？”

萧子寒道：“那你认为我是谁？”

雪明萱道：“一个人，真能变成另一个人。”

萧子寒冷冷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我会杀光你家里所有人，到时候你会明白那种滋味。”

雪明萱神色平静，静静看着萧子寒，心中一叹，说道：“考核的事雪家已经知道了，虽然你脱了奴籍，可与我们的恩怨，我们不会放过你。接下来，雪家会派出最精锐的高手全力追杀你。我知道你身边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唐心，但总会有空隙的时候。”

“不用你亲自来告诉我吧，我已经猜到了。”

“还有，你的小花已经死了，我把她扔进了雪卫军，那群人很久没碰女人了，简直就是一群恶魔啊，叫声响了两天两夜……”

“闭嘴！”萧子寒声音嘶哑，抓缰绳的手一紧，双目发红愤怒盯着雪明萱，身体都在颤抖，尽最大努力克制着拔剑的冲动。

四周温度极具下降，生生寒气凝冰。

雪明萱暗暗心惊，突破了《百炼玄经》第二重的萧子寒果然可怕，她叹了口气道：“萧子寒，你知道吗？现在你的样子真让人可怜。全家被人杀了，好不容易收留一个不错的丫头，还没破人家的身，便宜了别人。这些就算了，最让我想笑的是你居然自寻死路学了《百炼玄经》，真是笑死我了。你说你就算有唐心护着又怎样，突破第二重的你一生再无望坐忘境，你只会被初识境潜藏的戾气摧毁神智，你怎么报仇？乖乖的藏起来等死吧，啊哈哈哈。”

萧子寒看着她。

她再问他变了。

他何曾不想问。

当初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嬉闹玩耍都是假的吗？

他闭上了双眼，心念道家明心诀，深深呼吸，平复心中的杀念，再睁开眼，望着雪明萱，平静道：“说完了吧？”

“嗯？”雪明萱一怔，诧异看着他。

萧子寒驱马上前，停在雪明萱一边，马与马交替并肩，两人亦是肩并肩。萧子寒侧头看着雪明萱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神智会吞噬，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一切的一切我都做不了主，就像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杀我全家一样。万事不由人，一切皆天定，老天让我死我无能为力，如果老天开眼让我活下去呢？”

他眼中尽是讥讽。

雪明萱恼怒：“不是老天让你活着，是我一时心软饶了你一命，你才能有今天。”

“呵呵，我不跟你挣了，往后的日子让上天决定吧。”萧子寒认真想了想，“我是在迎亲时被你算计，我们没有拜过堂，那我们就是清白的，不需要我给你写休书。如果没什么事，我告辞了，多谢你来跟我道别。”

听到休书，雪明萱身子颤了一下，攥紧了拳，面色微微发白，轻声问道：“你要去往何处？”

“天大地大，谁知道呢，我已经没有家了。”

萧子寒不再说什么，驱马而动，与她错肩而过。

雪明萱迟疑了片刻，提醒道：“你身边那个唐心不是好人，他帮你一定另有目的。”

萧子寒没有停下，也没有说什么。

他现在赢不了雪明萱，勉强出手只会自取其辱，雪明萱更有借口嘲笑。何况雪明萱也没有动手的意思，或许是念及以前的情分。

至于雪明萱为什么单独来此？为什么不带更强的人来此等候？

谁知道呢。

他从来都看不透雪明萱。

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

雪明萱望着萧子寒消失在视线里，沉默了半晌，摇头轻叹。

远方，唐心看着萧子寒驱马而来，待到近前，扫了萧子寒一眼，诧异道：“不是吧，你们居然没动手？这不对啊，雪家不是灭了你满门吗？既然雪明萱得知你的消息，应该派大量高手来才对，究竟什么情况？”

萧子寒翻白眼：“我怎么知道，估计是来要休书的吧。”

“休书？”唐心拉长了音，一副吃惊的样子盯着萧子寒，然后恍然大悟，“那女人一定是喜欢上别人了，由于无法再嫁，所以来找你，因为休书，看在休书的份上没有动手。”

“或许吧。”

萧子寒驱马向前。

和雪明萱的交谈，他没有告诉唐心，最后一句提醒，不用雪明萱说他也知道唐心另有图谋。只不过，他如今不在乎。

毕竟唐心帮了他太多太多，这条命都是唐心救的。

他们南下入中原。

一路上。

唐心指点他《玄心百炼》当中隐藏的凶险。

他也不吝啬，将雪明萱给他的道家明心诀告诉了唐心。

两人亦师亦友。

偶尔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他们也会出手。

三天后，他们踏入了大商国境。

出乎他们意料，雪家并没有派任何人来追杀他们，一个人都没有，这让他们心生奇怪，摸不着头脑。

唐心笑嘻嘻道：“是不是雪明萱对你余情未了，看你现在天赋惊人，不想杀你了。”

“不知道。”

“要说你能有今天，应该全都拜雪明萱所赐。你看啊，当初灭你满门，雪明萱唯独留下了你，不仅没有杀你，还把你送进奴隶居住所。嗯？等等，不对。”

“我已经打听过，《极寒劲》功法是从我们这一批奴隶开始的，这是一本不可能的功法，雪家为了羞辱我，为了让我死，费尽心思。”萧子寒冷冷看着唐心，“雪明萱不杀我，是因为她想留着我慢慢让我死，只是可惜天不从愿让我翻身。”

唐心挠了挠头，还真无法反驳，感觉很不好意思，又提起人家痛处了，赶紧闭嘴，怪叫一声道：“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多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