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处于昏暗,光线很暗很暗。
一个幽暗的影子,凭空现出,站在萧子寒面前,直勾勾看着萧子寒。
萧子寒睁开了眼。
两个人,彼此凝视。
气息沉闷。
萧子寒飘身而起,漂浮着身子,落在姜愕面前,站直了身体。
光线,再次暗淡。
黑暗无关,只有两双黑暗的眸子。
痛。
真的很痛。
萧子寒只感觉胸口沉闷,喘不过气来,那是被姜愕强大的境界压制,压得他几乎很难动弹。不禁皱紧了眉头,默默取出了人道剑,握在手中。
顿时,一切都烟消云散。
姜愕注视着萧子寒的表情,微微诧异,最后目光落在那把剑上,打破了沉默,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把剑。”
萧子寒举起了人道剑,横在胸前,说道:“你来做什么?”
“放心。我无声无息进来,只是见你一面,并不会在这里大闹一场。”姜愕目光从人道剑上面收回来,笑眯眯说道:“有件事,我需要确认。”
“哦?”
萧子寒看了看他,然后仰头望天,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接着慢慢拔出人道剑,人道剑漂浮上头顶,笼罩过一团光辉,将房间覆盖。
姜愕没有阻止,任由萧子寒处理,淡然说道:“好了,现在没人干涉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萧子寒!长生宗伏羲斋之主,千幻剑剑诀的传人。”
“不,你不是。”姜愕摇了摇头,“都用了些手段,那么就坦诚相待吧,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萧子寒冷笑道:“你可是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未必。”
“哦?”萧子寒饶有兴趣,说实话真的很感兴趣,魔君姜愕无声无息进来,只为了谈一个朋友,真是让人可笑。
对于萧子寒的笑,姜愕心中生出一股怒意,但还是冷静说道:“听说,你和蒋俊彦做了一笔交易,听说你知道成道机缘的秘密。除此之外,上次你还说,你知道我后面的人是谁。那么你知道一切,何必有伪装呢,反正那些人根本听不见。”
萧子寒眯起了双眼道:“有趣,真是有趣。”
姜愕说道:“你所知道的,就是我所知道的。你所说的成道机缘,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我知道是因为他们帮我,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呢?”
萧子寒淡然道:“原来如此,原来真的是这么回事。你完全可以上报,让那些人来杀我啊,以那些人的力量,完全可以碾压我吧,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呢?”
姜愕叹了口气,说道:“好,我老实告诉你,魔君究竟是否活着?身处何地,我要见他一面。”
“不行。”
“为什么?”
“秘密。”
“该死!”姜愕大怒,“信不信我宰了你。”
“你大可试试。”萧子寒毫不退让,他的确不是姜愕的对手,但是只要握着人道剑,他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姜愕深吸了口气,一眨不眨盯着萧子寒,沉默了半晌,说道:“好,很好,看来我们不能完全信任,无法敞开来说。那就这样吧,我会去人界,我会找到他。”
“随你便。”
“另外,让居弈那小子收敛点,太过火了,我只能灭了他。你应该清楚,纵然他有石霄和万宝阁联手支持,也奈何不了我,反而惹得我不得不杀他。”
“嗯?”萧子寒疑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姜愕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对居弈的仁慈?
虽然这场谈话,充满了试探,但对各自的念想得到了些验证。
气氛显得凝重起来。
萧子寒摊开手,展开手臂,召回了漂浮在半空的人道剑,握在手中,说道:“十年,给居弈十年的成长时间,也给我们各自十年时间。十年后,我们自会有一个了断。”
姜愕的眉微微扬起,拒绝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萧子寒淡然反问道:“你会说吗?”
两人相继沉默。
短暂的沉默后,姜愕吐出一口气,说道:“好,我给居弈一个机会,一个成长挑战我的机会。我也会让在人界的大军稍缓,寻找魔君。也算是给人界一个机会。如果十年后,依然没有魔君的线索,我就当你是胡说八道。到那时,别怪我心狠手辣。”
“好。”
萧子寒点头。
这是一个交易,一个对姜愕百害无一利的交易。萧子寒不知道姜愕为什么会答应,姜愕完全可以横扫居弈所有人,再去人界找人。
为什么?
萧子寒不会问,也不能去问。
正如不理解姜愕为什么会无声无息进来与自己见面。
两人都知道一个存在。
两人都需要倾诉。
可是不能。
他们都不能说一个字,只能以试探的形式验证。
还不到说的时候。
两个人凝视了片刻。
萧子寒散去了以人道剑布置的接近,眼神一冷,毫不犹豫挥出一剑,剑芒璀璨如虹,向姜愕斩了过去。
“雕虫小技!”
姜愕挥手间,化去了萧子寒的攻势,嘲弄道:“纵然你再强大,也不过是凝丹境。上次是因为你手里的剑,只要看穿你的剑,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看得穿吗?”
萧子寒冷笑,手中长剑微微一颤,姜愕周身空间逐渐扭曲,崩碎成道道裂缝,裂缝中渗透出骇然的黑气,将姜愕吞没。
姜愕甚至来不及反应,但是在吞没前,深深看了萧子寒一眼。
这一眼,蕴含着点什么,可萧子寒猜不出来。
轰!
气压向周围波及开去,房屋轰然破裂,化作一片片废墟,荡起冲天的尘土,碎屑飘飞。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许许多多人,听到声响,从各处冲出,站在了废墟面前,睁大了双眼,充满了震惊失色。
居弈面色变得很难看,说道:“萧子寒呢?”
“我在这里。”
伴随着声音,‘砰’的一声,废墟之中,伸出一只手,拨开了杂物,露出了一身狼狈的萧子寒。
看着萧子寒的模样,众人不禁呆住。
萧子寒看着居弈等人,咧嘴一笑说道:“正在研究一个招数,一不小心岔了气,真是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