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上的指针已悄然hua动数周,哪怕过了章程规定的xia班时间,门诊大厅nei依然人tou攒动。许多患者没有亲友陪同,只能孤shen奔波在各个科室之间。相较于他们,能把复杂的liu程托付给旁人,在等候区短暂休憩的病人已算幸运。
“幸运儿”帝释天坐在角落的金属长椅上,手指夹着病历单和诊断书。药wu收据被阿修罗拿走了,这家伙长tui迈得飞快,除了让医生瞧受伤的手肘不能由他代劳,阿修罗自觉包揽了一应业务。
非亲非友……帝释天louchu讽刺的笑容。他早就不畏惧“独自看医生”这种事了,哪里需要一个“床伴”替他cao2心?手肘会磕伤,归gen结底是他自作自受,与阿修罗扯不上半分关系,于qing于理,都不在他可以适当“照拂”的范围nei。帝释天空闲的一只手搭在涂抹着化瘀膏的手肘上,自嘲间不由施了力dao,留xia两枚浅浅的月牙状甲痕。
“帝释天!”阿修罗越过人群,大步靠近,“膏药差不多凝固了吧?该穿好衣服回去了。”
“本来就是微不足dao的磕伤,放着不动就能痊愈。”帝释天的目光扫过阿修罗手中提着的两个大塑料袋,正yu放xialu到上臂chu1的袖zi,不期被阿修罗一把捉过手腕提起,朝前踉跄数步。
阿修罗看着烙在紫红se淤青上方的甲痕,语气不善:“帝释天,你是不是有dian儿自残的倾向?普通的ruan组织挫伤,就能由着你折腾了?”
“我想你没立场质问我,”帝释天chou回手臂,拾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你现在也是这种想法吧,比起挂外科的号,我更该去瞧瞧jing1神nei科。喏,我记得医生只开了一种外敷药,这都是什么?”
阿修罗冷静xia来,反倒发笑:“不guan你是渴望疼痛本shen,还是追求刺激,我都有更好的办法满足你。本来想xia次再说,既然你问了……chu租车还是厕所,二选一。”
“……什么?”帝释天心中升起一gu警惕。他悄悄观察那两只塑料袋,透过被撑得透明的袋shen,可以勉qiang辨认chu几瓶矿泉shui,凸起的一角医用金属qi械冒着寒光。医院nei不可能买到什么“危险品”,但最普通常见的商品落在阿修罗手中,都能变成折磨人的“刑ju”。偏偏此人把控了自己的“罪证”,帝释天gen本无从拒绝。
阿修罗脸上的笑意愈深,他终于得到了期待的答复。
……
这家医院建成没几年,设施一应朝着现代化、人xing化的方向靠拢。厕所隔间左右都布了扶手,方便行动不便的患者。隔间大小也足够两个成年人同时jinru——当然,碰上shen材gao大的阿修罗,它仍显得狭窄。两人挤jin去,帝释天后腰贴到ma桶shui箱上,刺鼻的消毒shui味和冰凉的chu2gan给人的gan觉很糟糕,他qiang撑chu一kou气儿,自暴自弃dao:“你想怎么cao1我?趁现在没人,赶紧结束。”
“这条走廊的卫生间很少有人来,也没有安装监控,你大可放心。”阿修罗慢斯条理地打开塑料袋,“半个小时,把后面清理gan1净。”
木板门将他们分隔。
阿修罗静待须臾,门那边传来翻动塑料袋的窸窣声。他换了个姿势,悠哉地背靠门板。耳daomin锐地捕捉每一dian响动,他眯起yan,尽qing地想象帝释天接xia来的举动:首先拿矿泉shui浇湿一次xingmao巾,用它们ca净周围后,他拿chu简易的灌chang工ju,尝试了几遍,把组装好的小型针筒灌满清shui。
门nei却迟迟未传来xia一步响动。阿修罗心算着一分一秒liu逝的时间,并不急于cui促。又是少顷,帝释天艰涩dao:“你……先去外面等。我nong好了用手机喊你。”
阿修罗为他保留了最后一丝gan到羞耻的“权利”。他不担心帝释天会从那扇狭窄的百叶窗xia溜走,更不担心他会使用通讯设备寻求帮助。直觉也好,偏见也罢,阿修罗笃定,帝释天不会主动结束这场游戏。
他甚至愿意好好遵守“游戏规则”。
帝释天赶在“半个小时”的最后期限给阿修罗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