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须】夜雨 （上）

“东京气象台预计：从今天开始即将有新一轮季风登录本州岛，今晚八时到十一时将有暴雨到特大暴雨。雨天路hua，请居民尽量减少非必要外chu，注意行车安全……”

“听到没？xia午去学校的时候把伞带上。”月读向碗里夹了一筷zi煎dan卷，叮嘱dao：“我和大jie临时有事，一会儿要去名古屋chu差。你一个人在家当心些，锁好门窗，睡觉前关好shui电，别给陌生人开门……”

他絮絮叨叨个没完，仿佛须佐还是个没见识过人心险恶的三岁幼童。须佐之男吃xia一kou油煎小鱼，待月读嘱咐完了，温声回答dao：“知dao了，哥哥。”

见须佐已经将自己的话听jin去，月读也不再说什么。等须佐之男吃光了碗里的饭菜，月读已经系好围裙，dai上塑胶手套开始收拾餐桌和厨房。须佐想来帮忙，可兄长却将他推到外面，让他赶紧回房间睡午觉。

“gao专生，金贵一dian是应该的。”月读无意识地阴阳怪气，手上海绵ca碗的动作却没停，“刚上gao一可不敢掉以轻心，大家都是同一个分数考jin来的，个个都有真才实学。xia个星期是不是就要第一次月考了？好好学习，别给我们家丢人。”

须佐之男浅浅笑着应答，听话地回到卧室，将手机闹钟调到一dian半。zuo完这些，他便将手机放到一旁，而后渐渐陷ru了沉眠。

……

“须佐同学，你要是没带伞的话，我们一起？”

望着面前倾泻而xia的瓢泼大雨，须佐之男才想起来中午哥哥的嘱托，顿时gan觉tou大了起来——月读刷完碗便匆匆离家赶向机场，前一天他学得贪了晚睡眠不足，竟任凭闹钟响了足有十多分钟才悠悠转醒。惊觉自己快要迟到，须佐之男顾不得更多，将仪容打理好后便披着校服冲了chu去。至于月读叮嘱的雨伞，早被他忘在了脑后，而当夜雨真正如期而至时，他两手空空，看着早有准备撑伞离去的人群，心里有些发愁。

“啊，没事的，我家离得不远，可以自己回去。”

问话的是个女孩zi，平时在班上人缘不错，大家都很喜huan她。她撑着一把粉se的小伞，看须佐之男对着大雨为难的模样，刚yu再劝，另一个女孩却挤jin了伞xia。她回tou一看，原来是同样没带伞的好友；可刚刚她已经向须佐之男发chu了同行邀请，半dao却被关系hu截了胡，这xia倒好心办了坏事。

“你们快走吧，一会儿雨会xia得更大的，”须佐之男dao，“我一个人可以，谢谢你。”

话是这么说，但一实践起来却并不容易。这gu季风来得太过迅猛，雨势只增不减；yan看着教学楼里的人一个个都走gan1净，教室里的灯一盏盏灭xia去，须佐之男深xi一kou气，将校服外套ding上脑袋，在瓢泼雨幕中朝着校门kou狂奔过去。

门kou已经人影稀疏，保安室还亮着昏黄的灯，窗hu紧紧闭死。街上的chu租车也坐jin了没带伞的倒霉dan，来去飞驰，没有一辆车为这个十六岁的gao专生停xia。touding的校服已经湿透了，雨shui顺着脖zi已经打湿了衬衫，须佐之男瞧自己落汤鸡似的狼狈模样，心里懊悔又无奈。不过好在他居住的那套房zi离学校不算远，就这么跑回去，趁时间还早着赶快洗个澡，rere乎乎睡上一觉，明天早上或许还不会生病发烧。

暗暗想着，他抖了抖touding的校服，打算一鼓作气冲回家里。就在这时，一辆黑se轿车缓缓开到他面前，车灯的光束映chu密如织网的雨shui；他刚准备避开这辆车，忽然里面的人摁了一xia喇叭，紧接着副驾驶的窗hu缓缓摇xia，louchu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来。

“须佐之男？”白发青年问dao，“是须佐之男吧，上车。”

被确切地叫chu名字的时候，须佐之男是有些惊讶的。面前的青年看起来有dianyan熟，以前应当是在哪里见过，但yanxia的qing况不适合用来细想，因此他并没有认chu对方是谁，也就自然而然地将他归类为陌生人。

本着不和陌生人打交dao的原则，gao专生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白发青年看他如此戒备，转tou对驾驶座上的另一个男人dao：“你看，我说了，他肯定不会信我们。”

借着错位的空间，须佐之男看见一只正把着方向盘的手，袖kou揙在小臂，腕上还dai着一块手表。见他不肯上车，那驾驶位的男人也微微探chutou，对车外的少年发chu邀请：“你看一yan手机信息，月读说你没带伞，托我们来接你放学。”

白发青年轻声哼着小曲儿，须佐之男半信半疑着打开手机，只见月读的通讯赫然chu现在页面上。他反复确认了月读发来的车牌号信息，这才完完全全地放xia心来，打开后座车门钻jin轿车。

“不好意思，刚刚失礼了。”gao专生的语气有些窘迫，白发青年轻笑了一声，随kou说dao：“小孩zi有警戒心理是好事，被坏人拐走可就不妙了。”

“两位先生，谢谢你们。”透过已经被雨shui打得模糊的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