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本身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曲妈也一样,加上两个人都对偏远山区的教育挂心,所以,基本上没用多长时间,两个人就熟稔起来。
曲妈当即决定留下。
相关的手续何静会帮着办理,这边的环境也不错,曲爸也很放心。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夫妻能否朝夕相对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人到中年,还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实现自己的梦想,曲爸真心的为妻子觉得高兴。
当晚,张一鸣和曲妈曲妈都留在了白甾沟。
知道曲妈是来支教的,鲁支书再次让自己老婆杀鸡做菜,把曲爸曲妈喊到了家里。
饭桌上,鲁支书对张一鸣自然是一顿猛夸。
“一鸣,到底是怎么回事?鲁支书说村里的路是你出钱建的,还收购了山里的野果和蜂蜜?”
从鲁支书家里出来,曲妈拉住了张一鸣。
修路、收购山货,这都不是小钱,张一鸣做什么项目能够赚这么多钱?
“叔,婶儿,我在东湾有一家公司,是专门做手机代理的,虽然不大,但是一年赚一两百万是没问题的,我希望自己能用这些钱做点有意义的事,所以就......”
张一鸣没敢一下子把自己的底细全交代了,慢慢渗透吧。
即便是这样,还是把曲爸曲妈吓的不轻。
一年赚一两百......万?
这个数字对于普通的工薪家庭而言绝对是不敢想的数字,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才上大二啊!
“好小子!”
曲爸最先反应过来。
不管怎么说,只要不偷不抢,赚的再多都是凭本事,他替张一鸣高兴。
曲妈倒不是不高兴,只是一时间不能完整的消化这个消息。
这一夜,山风吹打窗棱,有人一觉到天明,有人失眠半夜。
第二天,曲爸就决定回去。
曲妈也没留,只是嘱咐了几句吃饭穿衣的琐碎小事,就目送着曲爸和张一鸣离开了。
张一鸣原本想要留曲爸在申安住两天,但是曲爸坚持不同意,张一鸣只能顺从曲爸的意思。
看着列车远去,张一鸣脑海里浮现出了曲颖涛的样子。
说来奇怪,他第一次见曲颖涛就是在他的葬礼上。
明明他和曲颖涛没有任何的交集,他却跟曲颖涛的父母如此的亲密。
也许这就是冥冥注定。
张一鸣没有在申安多停留,现在是暑假,学校没有什么事,最重要的是,股权案马上要二审了。
回去之后,吕前告诉张一鸣,马俊已经安排好了,暂时就跟在齐广洋身边。
张一鸣觉得这个安排很好,齐广洋是个低调但却很有内秀的人,马俊跟在他身边,一是能收收性子,再者也能学到东西。
之后,吕前和庞中华针对二审交流了一下。
两天后,二审开庭。
在法庭门口,张一鸣看到了王浩。
王浩多少有点不自然,想要跟张一鸣打招呼,可是看到张一鸣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假装没看到先进了法庭。
倒是季红看到张一鸣的时候,笑着喊了一声张总。
龚峰和卞青跟在季红身后,龚峰铁青着脸,眼神没有朝这边看,径直进了法庭。
卞青看了一眼站在张一鸣身边的庞中华,如果今天,他赢了这个案子,那么明天,他的名字就会在律界上升几个层次,至少在经济案件领域,他绝对会成为仅次于李忠诚的知名律师。
对于一个律师而言,名声就是地位,就是钱。
庭审的流程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这一次,没有庭外调解这个环节了。
直接进行到了举证质证环节。
卞青做了十足的功课,先声夺人,开口就推翻了张一鸣上次提供的证据。
然后是王浩作证。
证明龚峰之前在天鸣通讯的所作所为都是张一鸣授意员工那么说的。
坐在庭审席上的苗翠翠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
她怎么也不相信,王浩竟然真的会帮着季红来对付张一鸣,他这是忘恩负义啊,如果没有张总,他怎么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张一鸣倒是不意外,庞中华之前就已经分析过了,卞青一定会让龚峰他们找人推翻这个证据,早在张一鸣回通远之前,基本上已经猜到了王浩会出庭指正他。
除了王浩,季红还找了两个人,是她在天鸣通讯开发市场时候结识的客户,出庭作证,证明苗翠翠让她回公司的时候她是在为天鸣通讯工作,至于苗翠翠说的她是在替天美通讯解决问题,全盘否认。
卞青总结陈词,说这是张一鸣为了单方面解除协议而做出的诬陷他的当事人的行为,属于隐瞒和欺骗,提供的证据无效之外,还要当庭跟季红以及龚峰道歉,并承担相应的责任。
整个过程,张一鸣一方都表现的很淡定,直到轮到庞中华举证质证的时候,庞中华再次甩出了几个东西。
苗翠翠和季红的电话录音。
龚峰在天鸣通讯醉酒之后大闹的录音,龚峰在办公室纵火之后公司的处置文件和当时消防队出警的记录。
证据不多,但足够打脸。
王浩的脸色很难堪。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伪证,可是做伪证被当庭拆穿,这让他的尊严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季红也很难看。
他没想到张一鸣竟然还有这一手,为什么上次他没有拿出来。
季红觉得张一鸣是故意的,故意要让他们当庭出丑。
龚峰就更不用说了,卞青跟他说,这次基本上有八成到九成的把握能够胜诉。
但最受打击的人,是卞青。
他一夜成名的梦想就这么被狠狠的敲碎。
但这还不是最后。
庞中华把证据拿出来之后,说还有一个证人出庭。
法官们商量了一下,准许了庞中华的请求。
季红和龚峰的心里几乎是同一时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卞青虽然没有什么预感,但是他有身为律师的敏感,按照对方提供的证据,这个案子基本上已经算是赢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有人证要来,就是要给他们沉重的打击,那种让他们不可能翻身的打击。
直到法庭右侧的证人通道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影的出现,龚峰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