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做一座城市的管理者,一支军队的指挥官。我知道尽然已经是战败者,那作为予取予求的奴隶是应该的,但我也想最后争取一次。”
“你认为这些我给不了你吗?!”莫瑞松王愤怒的嘶喊。
“你给不了我,因为你不会放我离开,更不会让我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因为你确实爱我。”诺塞利恩皱着眉,他看起来没有愤怒和厌恶,更多的倒是无奈和烦恼,“而你要的我也给不了你,莫瑞松王,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我没办法爱上你。”
诺塞利恩表示无法爱上莫瑞松的时候,眼睛看着的尽然是佩罗。再联想到他送的那封信,原来白锐在心里调侃的竟然是真的,这是真·铁三角!你追我,我追你,如果没有一个人回头,那三个人的纠缠永远到不了尽头。
第一三二章
“我不能带你走,因为我刚刚和莫瑞松王达成了和平协议,我可不想在我离开的时候,他带着大军紧紧追赶在屁股后边。”
“是吗?”诺塞利恩只是叹了一声,并没多做纠缠。
“带他走吧。这种要离开我的人,也不值得我珍惜。”莫瑞松的声音冷硬的砸下来,“带着他滚。”
好吧,贾纯对这位莫瑞松王的印象,好了那么一点。
——诺塞利恩原来的处境也不是太好吧?刚刚又明确的表示出要跟随一个恶魔叛逃,还是当着大祭司与众多大臣的面。一旦白锐带着人离开,那他的处境就更困难了。
这次到王宫来,可是处处神转折。
莫瑞松一贯的行为来看,他还算是个明君,那就得考虑民意。今天这么多人都丢了脸,他们没法找白锐和已经离开的佩罗的麻烦,诺塞利恩就只剩下一条死路了。
“既然他不要你,那你就跟着我走吧。”可是这时候的诺塞利恩,他看着莫瑞松王,就像是刚认识对方一样。当然,是好的那种,三角形的一个角终于后头了,但是貌似已经迟了。
白锐不是恋爱顾问,他不会点出这点来的。
***
一把长刀劈下,脸上抹着白色颜料的男人瞬间人首分离。
飞龙的啸声划过天空,下面搏斗着的人顿时有一半发出欢呼:“援军来啦!”
三头飞龙接连落在人堆里,瞬间一片血肉飞溅。
片刻后,其中的一方在鼓点诡异的鼓声中退了下去,浑身是血的猎星瞬间坐到了地上。
黑爸从他的飞龙背上跃下,一把:“没事吧?”
“没事。”猎星摇摇头,“只是些小伤,没有大碍。”
原始人的适应能力极其的强悍,在将一个部落或者城池的主要战斗力量打趴下之后,想要把新的地盘稳定下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女人、孩子和老人们,就算自己的丈夫、父亲、兄弟或者儿子战死,超过九成九的人很快就会对新的统治者表现出恭顺,还是发自内心的。就算曾经跋扈的角头人们,也一样如此。
失去丈夫或者还没出嫁的女人们都打扮起自己渴望获得新统治者的青睐,孩子们努力让自己显得强壮和干净即使不被收养也不要被驱赶,老人拿出家里的积蓄奉献出去为了不被赶走或者杀掉。
近些年茅城的扩张也少不了征伐,虽然灭掉的部落都没有角头这么大,但茅城也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收纳新人的手段。
猎星没有把茅城无奴隶,不强迫女人,不杀掉孩童,不驱逐老人的规则广而告之。因为这消息太美好了,昂着脖子大声嚷嚷,就算是原始人而不会认为那是真的。
他把所有的人,包括角头人,也包括那些来归附的其他部落都重现编组,打散了许多茅城战士去做组长。让那些人采集、耕种、畜牧,修缮或者搭建房屋等等,总之是去做运作起一个城市应该做的事情。
在茅城战士的强大威慑力之下,不满和反对的人就算存在,也不足为虑。
短短几天之内,角头城好像就已经恢复了繁荣。
与此同时,即使白锐不在,碧蝶和冰蚕蛊也很愿意听从蛊虫战士们的命令。它们不但治疗着在不久前的战争中受伤的,包括榛子在内的伤兵,也治愈了许多角头城与周围部落的病人。这也进一步安定了人心。
猎星已经和茅城说好了,由茅收和茅巫来到角头城坐镇,当他们赶到,猎星就骑着榛子去寻找白锐,可是突然出现的敌人,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留在角头城浴血奋战。
一开始只是有零散的人失踪,众人都以为有什么野兽迁徙到了角头城附近。紧接着,一队采集植物的妇人受到了攻击,幸好因为之前的失踪事件,有一队虫战士以防万一就在附近保护她们,这才及时救下这些女人们,同时也发现了“野兽”的真面目。
袭击者外表上看起来是人,脸上和身上都涂抹着白色的颜料,身体消瘦但却力大无穷,坚硬的皮肤就算是用虫壳制作的虫刀也要连续劈砍几下才能破皮,而且,他们几乎杀不死……
所有人都想到了角头和茅城之战的最后时刻,那些突然蹦起来的活尸,只是现在出现对这些,显然更难对付。
猎星当时就意识到,自己不能走了。作为族长,他必须和他的族人站在一起,面对这些诡异的非人的存在。
所有的普通战士都退进了城里,打扫战场的只有虫战士,并非歧视,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这些东西除非砍掉脑袋,否则总也不会放弃战斗。就算是合体后的战兽战士也没有虫战士快速反应力,╮(╯▽╰)╭谁让虫战士都是联网的。
“白锐回来的时候,作为惩罚,我一定把他的假发拿走。”
“啪!”果爸拍了一下黑爸的后脑勺,“别总欺负儿子。”虽然他也经常是共犯,不过这个时候,果爸觉得到了他站出来,维护儿子们的时候了!
黑爸挑挑眉毛,老婆打的,不疼,不丢脸。
——茅城长老团永远无法治愈的绝症,怕老婆。
猎星笑看着自己的两个父亲:“黑爸,果爸,我没事,因为我知道白锐没事,根本一点担心都没有。他这次出去,我倒是很期待会给茅城再带来什么好东西。我去找他,只是因为我自己想他而已。”
黑爸抬起手臂勾住了猎星的肩膀:“行,那就继续商量怎么干掉那些冒出来的鬼怪去吧。”
***
白锐让诺塞利恩和另外两个贵族一起出去集合其他贵族们的“赎身钱”,王宫被占领的消息毫无疑问的被泄露了。有人乖乖配合,更有人愤怒的带领士兵冲击王宫,他们毫无疑问的,都倒在了宫墙的外边。
没死,只是陷入昏迷而已。
在几大家族全都碰壁了之后,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把工匠和他们的装进车里,送到王宫门口了。
工匠们们的嚎哭和哀求声响彻了街道,整个诺托里人心惶惶,许多人包袱款款,带上老婆孩子逃亡了乡下。
其实宫殿大厅里的人也已经都恢复了行动自由,只是奴隶尅离开,贵族们不能。至于非要离开,或者更甚者攻击白锐,那下场就是继续再躺一会了,比如那位大祭司。
“你不杀人。”莫瑞松王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端着一杯红酒,坐在边上看着白锐,“这样看来又不像是恶魔了。”
“明天中午你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真的来自恶魔之口上面?”
“对。”
“那上面是什么样的?”
“很多人。”
“……”莫瑞松王喝了一口酒,身为一个“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看你不顺眼就可以把你杀掉杀掉”的至高统治者,他想杀人的时候多了,这种无法下手的感觉却是第一次,实在是,不甚痛快。
“我们双方以后可以展开贸易,洛卡有很多我们那里没有的东西。”
莫瑞松眼睛眯了一下:“那么你们可以给我们什么呢?你身上的布料吗?”
“我们那边的东西有很多,不过具体贸易的事情,不归我管。可能明年的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跟你说。”白锐这么说的时候,眼睛朝诺塞利恩那边瞟了一下,这是红果果的暗示了。
诺塞利恩可能再回来,这一次的离别不是永别。白锐当然不会让这个可能亲洛卡的新人,负责两边的贸易,不过他熟悉这里,以后作为副使过来,倒是很不错。
“有点晚了,我先睡了,晚安,各位。”白锐早已经自己收拾出来了一小块干净的地方,他放下酒杯,躺下睡了。
莫瑞松看着白锐,为他是否真的熟睡而游移不定。其他人也都看着他们的王,最后,莫瑞松摆摆手——于私,诺塞利恩即将跟随白锐离开,在他说了那些话之后,留在这里就算是莫瑞松也无法保护他。于公,莫瑞松对白锐所说的贸易很感兴趣,当遇到一个敌人,如果无法战胜他,那就让他成为自己的朋友。
可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相同的想法,有的人觉得,他们的王在面对魔鬼时软弱了。
王没有后代,在场的人里,前追三代,也多多少少都能和王室搭上点血缘关系,如果能杀掉恶魔,必然能获得巨大的声望,甚至可以在这声望的推动下,取而代之?
有这想法的人,竟然还不少。三四个男人突然举着火把,酒壶,或者其他的什么,争先恐后的冲向白锐。
莫瑞松没加入他们,可是也没阻止。就在距离白锐还有七八步的时候,这些人忽然倒在了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看起来可是比之前干脆利落倒地的人痛苦多了。
从这些人的身上飞出一些像是蜜蜂,但要大多了的红色飞虫,它们落在了白锐一步远的地方,围拢着他,就像是忠诚的士兵簇拥着自己的君王。
莫瑞松满面笑意的走过去,拉着这些人的脚,把他们拉得稍微远一点。
正在有人感叹着:“真是个仁慈的君王啊!”的时候,莫瑞松一把扭断了被他拉出来的这人的脖子。
违抗他的命令,心怀野心,他没法杀白锐,还杀不了这些笨蛋吗?
颈骨折断时发出的“咔”的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莫瑞松去拖第二个人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我的王,请让我为你代劳。”
“不、不!请让我代劳!”
“还是让我……”
“小声点!蠢货!”有人压低声音呵斥着其他人,争抢着杀人工作的贵族们先是一怒,但是白锐动了一下,他们立刻紧紧闭住了自己的嘴唇。
莫瑞松无所谓的摆摆手,不再看那些豺狗一样扑上不久前同僚的人。
他走到了佩罗身边,他靠坐在石柱旁边,眼睛盯着一颗青色的果子发呆。莫瑞松把那颗果子拿起来,啃了一口,酸甜的口味很合他的口味。佩罗的眼睛则动都没动,依旧看着那已经虚空的一点。
“你现在看起来真丑。”随手扔掉果核,莫瑞松舔着手上的果汁说。
佩罗的眼珠子动了一下:“我是个笑话,对吗?就连刚来没几天的恶魔,也看得出来我的可笑。”
“对。”
“!”
“别一副被打击了样子,你难道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安慰吗?”
佩罗嘴巴张张合合的,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为什么一定是诺塞利恩?”
“他身体很美。”
“……”
“第一次抱住他的时候,确实是因为从背后看时,他身体很美。虽然当他转过身来,让我有点失望,相比起身体,他的容貌可实在普通,好在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另外身体确实很美。我们两个在床上也很合得来,做起来的时候,还是身体的感觉最重要。”
莫瑞松说了很多次身体很美,佩罗现在的身体确实算不上美,但曾经他没那么糟蹋自己的时候,他也是有着矫健身躯的美男子。只是他那种类型的躯体,显然不合莫瑞松的眼缘。
“我曾经认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背叛了我。”
“这就是你这些年胡思乱想的原因?你也喜欢诺塞利恩?还是芙雅?”
“芙雅只是个贱货,我把诺塞利恩当个玩伴。但他们来都托庇于法比亚家族之下,你甚至不跟我说一声,就那么带走了他们,还让芙雅取代我妹妹,成为了你的王妃。”
“所以,如果我娶的人是诺塞利恩你也会这么愤怒?”
“你娶不了一个男人。”
“我是说如果。”
“对。”
一边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与珍视的挚友。另外一边是微不足道的寄居者,被蔑视的女奴与勉强能带着嬉戏的男人。突然之间,后者成为了和前者并肩的存在,佩罗反成了被扔下的那一个,而且那时候他的父母早已去世,妹妹也难产而死,偌大的家族只剩下了一个人,被背叛的感觉就像是压在肩膀上的巨石。
“你长大了吗,佩罗·法比亚?”莫瑞松不快的皱起眉,“你那可笑的独占谷欠,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你认为你比他们高贵?难道你从来没想过,无论是他们还是你,都是我的奴隶。我让谁高贵,谁才会高贵,我让谁下贱,谁就只配活在烂泥里。你该感谢你的幸运,可以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只是我不认为在没有了祖先留下的财富之后,你还能成为像现在这样‘高贵’的人。”
“你!”佩罗大概是想打架,可是莫瑞松已经转身走了。
***
第二天,白锐伸个懒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