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循环[综影] 44速穿1.09

隶属于神盾局的一架专用隐形飞机上,苏栗坐在娜塔莎身后,十指交叉着用余光打量不远处容色沉敛的瘦削男人——他就是数日前她被神盾局招募时菲尔特工所说的邪神“洛基”。

事实上,半小时前他们还盘旋在德国的斯图加特城上空，因为有电磁阅读显示洛基正身在城内库宁大街二十八号。接着与她同乘的“美国队长”罗杰斯上尉和托尼·斯塔克双双从大敞的机舱一跃而下,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将盗走宇宙魔方的洛基带了回来——现在，他们正在返回神盾局主舰的路上。

自从被带上飞机，洛基大摇大摆地拣了个位置坐下来，始终低垂着眼帘,神态自若却一言不发。他齐齐后梳的深色头发平整熨帖,深邃的面孔被扑朔灯光映亮，只有眼神还是暗沉沉的教人难以解读。

“嘿,那边的蜘蛛小姐，贾维斯有话跟你说。”

斯塔克抱臂跟罗杰斯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就某一个细小到可以忽视的问题争论不休，头都没偏就将手里的头盔扔了过来。

……？“蜘蛛小姐”？

顿时为他别出心裁的称呼怔忡了半秒，苏栗的眉头稍稍抽搐了一下，随手接过圆滚滚的金属壳体，动作流畅熟稔地将它套在了头上。

过去曾经当了那么久的铁皮机器人，她总算有机会体验到深入战甲内部的感觉了——虽然只有脑袋。

“经过对你为期72小时的神经信号解读，我认为我找到了与你匹配的记忆存储，格温·史黛西小姐。”贾维斯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一板一眼地认真说道，“‘玛利亚程序’——”

在听到这个名词时心脏倏地抖了一下，然而接下来贾维斯说的话又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你是‘玛利亚’的原型……也就是说，她是以你为模板构建的虚拟程序，对吗？”

原本做出了被这个聪明的人工智能识别出身份的准备，可是苏栗万万没想到在经过几天的“思考”之后贾维斯得出的竟然是这个结论。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是现在最合适的一种诠释了，于是索性她不紧不慢地歪过了头，以某种耐人寻味的口吻肯定了他的看法：

“……是的，没错，我看我应该就是‘玛利亚’的原型，很高兴见到你，贾维斯。”

“谢谢，我也是。”贾维斯有礼有节说着客套话，随后就和她一起陷入了一阵不尴不尬的沉默。

……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苏栗揉了揉额角，率先开口打破了胶着的气氛。

“我想我可能有点系统过热，说不定是因为紧张。”

好像被她没有避讳直入正题的开头打开了话匣子，贾维斯毫不停顿地一口气说完了格外复杂的句式，旋即语速却陡然放缓了下来，“我和玛利亚还有一些约定的事情没有完成，我很遗憾，也很希望能够再见到她。”

……“你已经见到我了”——虽然她很想要这么说，但显然这个念头不太切合实际。

苏栗还没忖度好该怎么答腔，一道碎裂出细纹的耀白闪电自高空斜斜劈下，

“这些闪电打哪儿来？”娜塔莎眉头微锁，迅速抬手在触控面板上点了几下，调出记录细细查看起来，嘴里轻声叨咕道，“我可没收到任何关于雷雨的预警……”

不等她说完，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平稳高速地飞行着的机身猛烈一震，像是有什么重物自天穹之上落了下来。

只是除了苏栗以外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就在那响动爆出的同时，洛基双手十指指尖交叠着，手肘置于膝间，眼底悄无声息地窜起一连串意味不明的灼亮神采。

又一记震耳欲聋的雷声以万钧之势扫荡而来！

洛基的肩膀战栗了一下——这次的举动显眼了不少，马上就换来了罗杰斯和斯塔克不约而同传来的狐疑目光。

“怎么了，你害怕闪电？”

罗杰斯掀了掀眉角，扫视了一下风起云涌的舷窗之外，表情保持稳定地沉声问道。

洛基翘了翘嘴角，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令我感到不舒服的还在雷电后面。”他慢声说道，尾音却收得利落干净，并未拖长。

在湿冷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苏栗当机立断退下了头盔交还到斯塔克手上，后者顺势全副武装起来，感知着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逐渐加重，不由自主摆出了防备的姿势严阵以待。

罗杰斯与他对望一眼，前进两三步抬手戳了个按钮，舱门接收指令旁移敞开——

凛冽寒风和肃冷雨水一股脑儿地刮进舱内，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穿冷硬铠甲披着正红色披风的金发男人，他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因而看不出准确年纪，气势汹汹摆明了来者不善。

就在苏栗被夹杂在风隙中一同吹来的冰屑迷住眼睛的光景里，斯塔克已经完成了快步上前调集武器准备发射的全部过程，只是这一系列准备几乎是马上就被不请自来的男人击垮了——他抡起手握的一柄锤子，径直将斯塔克从大开的舱门里砸了出去。

然后金发男人丝毫不加迟疑和拖延，转身一把抓起座上的洛基，片刻不停地挟持着他一起跳出了舱门外。

苏栗只来得及捕捉到他那件在雷电映衬下猎猎飘展的披风一角，他就已经消失在了渐渐停歇的雨幕之中。

眼下的情形不给她多加思考的时间，苏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之前彼得·帕克连同神盾局的麻烦差事一起送给了她的蛛丝喷射器，手一扬将韧性极强的丝状长线牢牢黏在了机体一隅，紧随着斯塔克和那个带走洛基的不知名男人从舱口跳了下去。

延展性极佳的蛛丝拖着她在空中来回荡了两圈，最终顺利地落下双足点上了坚实地面。

……她猜她荡下来的姿势一定傻透了，简直像是人猿泰山……

钢铁战甲经受动力系统推助，刚刚被一锤抡进半空的托尼不轻不重地稳稳当当降落在旁边，将头盔往她的方向偏移了几度，“你荡下来的姿势傻透了，简直像是人猿泰山。”

“……闭嘴。”

苏栗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可是随即就被凸起的山丘上茕茕孑立的男人夺去了全部视线——他孤桀直立着的身材被金属铠甲包裹显得高大挺拔，面目因过长的距离与闪电强光而显得模糊，披散垂肩的浅金中长发被扑簌的雾霭染成了暗沉色调，混合着不久前零星降下的雨水湿嗒嗒地挂在耳廓和肩头。

他好像在同谁辩驳着什么，高昂着头的姿态里明显带有压抑下的灼烈激动。

然后他突然弯下腰去，一道瘦长的影子被他掐着脖子提了起来——那是同样姿态骄傲的洛基。

“噢，这真是糟糕极了。”

战甲自带的完备夜视功能让斯塔克更容易地看清并聆听了两人的争执，趁着空闲的工夫摊开手惟妙惟肖地做出无奈的模样，“看来他杀了洛基，我们拿不到魔方；他不杀洛基，我们照样拿不到魔方……不如干脆这么办吧——”

他亮出掌心穿透力极强的攻击光束，闪电般朝往金发男人的方向扫射而去！

“先等等，斯塔克，他好像也是洛基的敌人……”

对他在局势尚未明了的情况下仍然贸然进攻的行为表示出了不赞同，苏栗把撤回的蛛丝又往斯塔克的攻击对象处喷吐出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勾住他身上的铠甲向前一拖，光束失了准头拦腰打断了他身后的一棵合抱粗的巨树，而他本人则被蛛丝拽到了苏栗面前。

他踉跄几步站稳身形，僵硬地低头看着黏糊糊地粘在身上的丝状长线，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