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与白月光 分卷阅读76

和qiang烈的病耻gan，你们之间兜兜转转，白白走了一大圈路。只是当时你真的不敢。你不敢在所有过往都已经褪se，所有未来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让他知dao，你是个——至少曾经是个jing1神病人，疯到试图弑父自杀，疯到接受了整整四年的药wu治疗，而且直到现在你也是个xing功能障碍者，他知dao这些会怎么想，你不敢赌。

只是那时候你不知dao你对他的伤害远比你想象中深，但是他永远对你毫无防备，所有温柔和脆弱都对你坦dang地剥开。你后来慢慢知dao了，在你唐突地握住他的手又突兀地松开，他却只是靠过来轻声问你怎么了的时候；在你明显地表现chu异常，他只是拢着你的手腕把你牵回亮chu1的时候；在你当着他的面焦虑发作，他在你的shen后抱住你的时候；在很多次你无意中撞见他默然望向你的、暗藏担忧的yan神的时候。

他说：“不guan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开心。”

他说：“怀哥在这。”

所以当你母亲以一种宽恕的语气让你在丧期结束以后把他带回家让她看看的时候，你简直怒不可遏。这件事不存在和解。你不需要她的原谅，也无法再包容她的ruan弱。她是个可怜人，你被打了十八年，她比你只多不少，却对唐友闻有盲目的崇拜，jian信唐友闻zuo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包括八年前她曾经偷偷去那个学校探视你的那一次，你疯了一样求她救你chu去，她liu着yan泪看完你shen上的伤，对你说，良药苦kou，爸爸妈妈这是为了你好。

你问她知不知dao她和唐友闻已经把你整个人毁了，她说，怎么会呢，除了这件事他们的教育失败了，其他方面你还是很优秀啊。

于是唐友闻chu殡的前一天晚上你与她争吵。她坐在你房间的床上，哭着问是不是要她死了你才能回来看她一yan，你套上外套chu门，隔着一个客厅，你对她说：“我会回来给你送终。明天办完事我就跟他回去了，当年的事我会亲kou告诉他，你不要cha手。”

这时候已经快凌晨四dian了，外面雪快停了，你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你不舍得给路怀打电话，他一定已经睡着了，你想起一个人，在袒lou真相的前夜，你突然想听听那个人的想法。

你迟疑着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那个人很快接了起来。你gan1咳一声，说：“是我。”

那个人很惊奇地问：“是你？怎么打越洋电话？”

“回国了。”你说，“……打扰你休息了吗？”

他说：“刚要zuo早课。山人比你们起得早。有事？”

你说：“我回国去找他了。”

他笑起来，沉yin了片刻，他说：“要敲晨钟了。”然后他把电话拿远，给你听山中回dang的寺庙悠悠的钟声。

然而最终路怀也并没有如你所愿，以一种比较平缓温和的方式得知真相，当时的qing况甚至比你想象的还要惨烈。他看见了那段录像，那段录像是你也不愿意再多看一yan的，无法想象他乍然看见会有多难过，你到那里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经被摔碎了，他正弯腰撑在洗手池边洗脸上的血，黑西服的前襟都被shui打透了，整个人筛糠一样抖。

他说：“我都知dao了。”

那一刻先于心疼涌上来的是抱歉。你觉得非常非常抱歉。

但他说：“我们和好吧。”

他重新拥抱了你。你搂住他的后背，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你的shenti里疲惫而放松地散逸chu去，你把xia颏搭在他的肩上，恍然觉得死里脱生。

得救了。要永远永远对他好。

他扳住你的肩膀，给你整理了一xia乱了的tou发，又随手拽了一张纸ca了ca你的脸，他红着yan睛眉yan弯弯地对你笑了一xia，揽着你往外走，gan叹了一句：“天啊。上次抱你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你默默接了一句：“三天前。”

唐友闻死的时候他怕你伤心，一直揽着你的肩膀托着你。

“不，”他拍了拍你后背，说，“是八年四个月又四天前。”

你母亲拉着你要你送送宾客，他对你使了个yanse，追了chu去，等你匆匆脱shen去找他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把你小婶的手机扔到对面墙上。那段视频可能就这样消失，也可能早已被她备份，不过不重要了，他这样zuo，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突然非常平静，平静到有时间对比他和你叔叔的shengao，你想，他似乎真的比十七八岁的时候长gao了一diandian。他好像也是一样，居然nie着那个被摔得不成样zi的手机，询问你垃圾分类的问题。

地xia车库里有车打开车灯缓缓开jin来，他站在光与暗交界的地方，向有亮光的这一边伸chu手。

他chui了一声kou哨，说：“走吧。”

风雪还在呼啸着，但他对我伸chu手，我知dao他来接我回家了。

番外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自己说，如果我不能qiang迫自己以一张平静、温和的脸面对你，我就不来见你，现在，我能zuo到了。——廖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