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伶“唔”了一声,沉思片刻道:“真实情形没人知道。只是听说昔年魔门九脉与佛道两家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开始时魔门携龙王水师所向披靡,后来许真君借得天兵,一举擒住魔门九大掌门和一众高手,不但虏获大堆的法器,还搜集到各派的修炼秘笈。再后来,许真君飞仙而去,却有一个传言扩散开来,说是那堆宝物并没有被销毁,而是埋在某个隐秘的所在。”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又望了许仙一眼:“小子,你知道宝藏的事?”
许仙一片茫然:“逃过眼前的灾难?还要往哪里逃?我从南昌流浪到杭城,从西湖岸边逃到金华山,又从金华山逃到这里,天下之大,已经无处可逃了!”
精彩内容结束 众人见山伯才别一月又来了,都感到有些奇怪。
刘伶远远地打着招呼:“大师此来,想必身有要事!”
山伯渐行渐近,对着众人合十行礼:“老衲是来报讯的,为的是这位小哥。”说着手指许仙道:“不知小哥惹了什么祸,引得拜火教主颁下旨令,着两位堂主前来当阳,准备偷偷捉你回去。”
竹林七子个个面现疑惑,转头望着许仙,心知其中必有蹊跷。
许仙闻言心中一慌,颤抖着声音道:“是捉我的?大师不会弄错?”
山伯便将先前听来的话一字不漏地描述了出来,然后道:“老衲来时,见林外不时有人窥伺,形迹诡秘,服色各异。以老衲之见,只恐来者非仅拜火教一门!”
白衣少女面色也变得紧张起来:“那些人会不会是来找七位师傅的呢?”
就见赤着脚板、面色紫红的山涛神情淡然地摇头:“我兄弟七人聚会于此,每日谈玄论道,已有十几年了。平素虽不齿魔门之所为,却也与他们未有瓜葛。因此,那些人该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许仙搓着双手道:“又来了!他们又找到我了!阴魂不散,这可怎么办?”
露着胸膛,瘦猴一般的刘伶双目紧盯着他,逼问道:“小子,你给我老实交待,都做了什么好事?那些人为何要找你?”
许仙苦着脸道:“弟子不知道。”
众人的眼睛全都望着他,嗤笑道:“不知道?你连死了都不知怎么死的?这叫什么话?”
许仙勉强辩解道:“弟子一下金华山就被他们缀上了,要不是得到皇甫神医的救助,恐怕早给他们捉去!我没骗几位师傅,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何总是缠着我不放!”
众人纷纷摇头,觉得他的话不地道,其中定有隐情。
白衣少女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于是挑明了道:“恐怕诸位还不知道,公子乃是许真君的嫡孙。”
竹林七子闻言无不动容,各自重新打量了许仙一眼,显出诧异的神色。
白衣少女又道:“听说许真君仙去之后留下不少宝贝,兴许那些人是冲着宝物来的。”
竹林七子之中以王戎最为年轻,此时他望着少女手中的竹笛道:“什么宝物?你说的就是这支‘清心神笛’?”
少女连忙摇头:“非仅如此!此事的起因已经有些年头了,凡是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刘师傅,想必你也听说过那些传言吧?”
刘伶“唔”了一声,沉思片刻道:“真实情形没人知道。只是听说昔年魔门九脉与佛道两家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开始时魔门携龙王水师所向披靡,后来许真君借得天兵,一举擒住魔门九大掌门和一众高手,不但虏获大堆的法器,还搜集到各派的修炼秘笈。再后来,许真君飞仙而去,却有一个传言扩散开来,说是那堆宝物并没有被销毁,而是埋在某个隐秘的所在。”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又望了许仙一眼:“小子,你知道宝藏的事?”
许仙紧着摇头,口中叫苦不迭:“家祖连光明正大的道术都不肯传我,又怎会将魔门秘笈的事告我知道?不怕我修成魔头?他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留下来,又怎会遗下大批的宝藏?那不是成心害我吗?”
刘伶“嘿嘿”干笑两声:“许家拔宅飞升,却只留下一个人,你这小子倒是个怪胎!”
许仙面色晦暗地自怨自艾:“弟子不是怪胎,而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山伯在旁看得不忍,安慰他道:“历经挫折,方成大器。小兄弟莫要难过。”
白衣少女也道:“公子天资聪颖,只要逃过眼前的灾难,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
许仙一片茫然:“逃过眼前的灾难?还要往哪里逃?我从南昌流浪到杭城,从西湖岸边逃到金华山,又从金华山逃到这里,天下之大,已经无处可逃了!”
却听刘伶怪叫道:“既然如此,你早该隐姓埋名了!岂能四处招摇,惹人注目?”
许仙跟着叫道:“弟子一向小心谨慎!从不敢四处招摇!您没看见,我连拜师都用的假名!”
白衣少女眉峰紧蹙思索了片刻,说道:“是啊!公子当日只是放牛郎,怎会被人认出身份的呢?那晚我对乔三娘信口胡言,难道她就当真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除非……嗯,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回想那一日,公子在西湖岸边吹奏竹笛,我一路……奔命……那黑衣人闻声而至,莫非是他听过笛音,日后回过神来,认出公子的神笛了吗?”
许仙听得晕头转向,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一时之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山伯念念不忘当日在西湖岸边的遭遇,此时见许仙面色又黑又红,跟昔日的牧童相貌差别很大,禁不住有些疑惑。
驻足在山伯发髻间的英台心中生出同样的感觉,只觉得面前的许仙既有几分熟悉,也有几分陌生。
只见许仙越想越是气恼,将手在面上乱搓:“既然每个人都知道我的身份,皇甫先生的易容术还有什么用?请素梅姐姐帮我去除了吧!免得惹人厌烦!”
少女自袖中取出一粒蜡丸,在清水里湿过之后,轻轻在许仙脸上擦拭。
众人都在瞧着她,想看她变什么戏法。
不一会儿,就见许仙面上的黑红之色完全消退了,露出本来白皙秀气的面容,仿佛一块洁白无暇的美玉一般。
看得刘伶频频点头:“嗯,这才配得上竹林七贤的弟子!
嵇康哂笑道:“伯伦兄说笑了!难道凭着你我这等相貌,就配做竹林七贤了?敢情竹林七贤凭的仅是几张面皮?”
刘伶“嘿嘿”干笑两声,却也没说别的。
山伯和英台目不转睛地望着许仙,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故人,禁不住百感交集。
山伯化身老僧,自不能轻易展现本来面貌;英台化身为蝶,也不能忽然现身惊世骇俗。两人都只能就那样瞪着许仙,心中有话,却无法说出口来。
许仙俯下身去对着刘伶扣头,眼中含泪道:“趁着魔头们还没赶到,弟子这就逃命去了,师傅您多珍重。”
刘伶伸手一托便将他抛出丈许,笑道:“真是傻子徒弟!也不想想,石叫天将你托付于我,你道他是无的放矢?竹林七贤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你难道没听说‘三仙六道七散人’,我等七散人出道虽晚,却还不怕魔门的几个堂主。”
许仙听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眼前这几个整日清谈,狂放不羁的家伙,竟然还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
白衣少女更是心头一震,面色不觉变得略微恭谨了一些。
山伯和英台也禁不住肃然起敬,想不到几位诗文音乐大家竟然还会武功。
这时候,沉寂已久的向秀也发话了:“我们只要在竹林中加几道阵法,那就更保险了!相信纵然是魔门倾巢来袭,没有个把月的功夫也休想进来。再说,真要到了危急之时,我们还有别的保命之法。”
听了这话,许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