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一个画师引起了刚刚从一家书店里走出来的李子安,那画师一头花白的长发,简简单单的束在脑后,脸庞清瘦,五官端正,身材颀长,穿了一袭普普通通的长袍,颜色都洗得发白了,却也有点清廉仙人的风韵。
不过不是仙人,而是一个天奴修仙者。从天元能量场的感知结果来看,那画师的实力一般,也就堪堪进入地仙境而已。
人老了,实力还一般,退休之后宗门或者帮派组织可不给养老,估计也是手头紧,不然也不会穿的那么朴素,还在街头卖画。
李子安走了过去。
那画师刚刚给一个姑娘画了画像,那姑娘付了钱,拿着画像高高兴兴的往这边走来,还舍不得卷起来,一边走一边看。
那姑娘从身边走过的时候,李子安也瞅了一眼,只见那画上的人儿画得比真人更漂亮,而且气质神韵也明显好过真人。
这大概是天界版的“PS”了吧。
“往后有人来提亲,就让爹爹把这画给对方看。”姑娘自言自语。
李子安分钟凌乱。
看来天界也有不少被修图害得很惨的男同胞。
那个老画师抬头看了李子安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大侠,要画画吗,一枚大钱就够了,包你满意。”
他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因为李子安出来的时候戴了斗笠,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边脸庞,而且也屏蔽了一身的能量气息。这大概也是他称呼李子安“大侠”的原因,那些行走江湖的大侠,通常都会戴一顶斗笠遮住脸庞,生怕被仇家发现的样子。其实,也就只是想让人觉得自己很酷而已。
李子安走了过去,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什么都能画吗?”
老画师点了一下头:“当然,不知大侠想画什么?”
李子安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说出来:“嗯,是那种能直击人内心,让人变得坚……”
“坚若磐石?”
李子安嗯了一声,他不便描述,却也不知道这老画师是不是听懂了,但就“坚若磐石”这个词而言,跟他想描述的内容大体上是差不多的。
老画师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大侠想要的是那种艺术画?”
李子安眼前一亮,也笑了:“老先生是个明白人。”
关于艺术,男人果然有一种神奇的心灵相通。
“呵呵。”老画师一声清笑,“我有存稿,都是我私人的珍藏,不过大侠,价钱可不便宜呀。”
李子安说道:“钱不是问题,你再给我画一头龙。”
“不知大侠要画什么龙?”
李子安说出了要求:“画一头女龙,在龙的旁边再画一个美女,艺术的那种。”
老画师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老夫这一生画龙无数,还从来没有画过女龙,不知道大侠想要画什么样的女龙?”
李子安淡然一笑:“很简单,你把弄的眼睛画大点,画成双眼皮,嘴唇涂成红色,凶画大一点,腰画细一点,龙爪也涂成红色。”
老画师顿时眼前一亮:“老夫明白了,大侠果然是见多识广之人啊,佩服佩服。”
李子安有补充了一点:“龙的旁边画个变身的女人,不重要的地方画点龙鳞,额头上画一堆小龙角,涂成粉色,老先生可懂?”
老画师连连点头:“我懂我懂,重要的地方什么都不画,对吗?”
李子安含蓄的笑了笑。
老画师又说道:“大侠要的画,这里可画不了,我在前面一户人家租了一间房子,那就是我的画室,大侠可否跟我移步画室,我为大侠作画?”
“行,老先生带路。”李子安同意了。
老画师将李子安带到了他所谓的画室,那其实是一家人后院闲置不用的小破屋,估计是被当作堆放杂物的地方。进去之后,里面仅有一张小床,还有画架和书桌什么的,墙壁上贴满了字画。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落魄书生建艰难求存,等待富家小姐包养的地方。
不过那些字画是真有水平,就连李子安这个不懂鉴赏的人看了都觉得好。
“老先生,我看你是一个修仙者,你怎么会沦落到街边卖画?”李子安随口问了一句。
老画师一声叹息:“老夫痛失所爱,看破红尘,想着趁着还能动,去天界各处走走。老夫盘缠用尽,每到一处便摆摊卖画,攒够了钱又去下一个地方。所以,还望打下不要吝啬啊,画钱多给几个。”
李子安笑了笑:“没问题,你要是把弄画好了,我给你两枚天金币。”
老画师闻言跟着就对李子安深深一揖:“多谢大侠,老夫马上作画。”
说完他就去准备笔墨纸张了。
李子安又问了一句:“老先生,你老家是哪的,以前混哪个宗门?”
老画师微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老夫从很远的地方来,没有混过哪个宗门,只是少年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仙人,见老夫骨骼清奇,传授了修仙之术。”
李子安觉得这话不尽真实,但也不好细问。萍水相逢的人,人家又能说几句真话,而且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
半盏茶的时间,老画师就画好了龙。
那头龙完全是按照李子安的要求画的,张牙舞爪,却又娘气十足,是一头货真价实的妩媚女龙。那龙的旁边又画了一个女人,也是完全按照李子安的要求来画的,头生一对粉色小龙角,桃花儿脸,身材火辣辣。不重要的地方点缀了几片龙鳞,重要的地方只有逼真的内容,没有龙鳞。更重要的是,不管是纸上的龙,还是龙女,画得都相当传神,就跟活的一样,让人忍不住拍手称绝。
李子安赞了一句,当场取出两枚天金币给了老画师。
老画师又将他“珍藏”的几本画册给了李子安,但没有再向李子安要钱。两枚天金币对他这样的街边画师来说,那已经是天价了,也就不好意思再要画册的钱了。
李子安将画册和画作收好,告辞离开。
他刚刚走出后院的院门,那老画师又追了出来,将拿在手里的一本书递给李子安:“大侠,这是当年我恩师留给我的秘籍,我无子嗣,也没有弟子,我与你有缘,就送给你吧,也当是一种传承了。”
李子安大感意外:“老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啊?”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着吧。”老画师硬将那本所谓的秘籍塞进了李子安的手里,然后转身进了屋。
李子安自己的秘籍都多得懒得看,送人都是几十本起步,现在被人反送一本秘笈,他自然不会稀罕,可是他却被老画师的行为所感动了,他说道:“老先生,我再给你一些钱吧。”
老画师跟着转身:“好啊。”
李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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