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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边境安置了一套小公寓，地方简陋，不能跟南城相比。
孟景深之所以愿意听家里安排，辞掉医生的工作，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戚楠。
他深思熟虑了一番，才做了这个决定。
“如画今天也打算过来了，你准备怎么跟她说？”
“感情的事情不能拖拖拉拉，既然确定了心意，就要赶紧结束一切。”
房门内，孟骏然和孟景深正在谈话，戚楠贴在门口，听见了他们谈论的内容。
“你难道要跟她说，你真的喜欢上了戚楠？你要跟她在一起？”
房间里一片沉默。
戚楠紧紧握着手，心情复杂。
孟景深虽然表明了心意，但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一大堆事。
孟家的阻挠，柳如画的狠毒，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难事。
以柳如画的个性，这要真的跑过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门打开了，孟景深看着站在门外的戚楠，黑眸深沉。
柳如画坐飞机，一天就到达了这里。
一来这里，就看见戚楠和孟景深二人站在一起，当即就脸色惨白。
孟骏然于心不忍，走到她的身旁：“你坐了一天的飞机，要不然，我送你去休息吧？”
柳如画摇了摇头，踉踉跄跄的走到孟景深的跟前，苍白着笑脸：“景深，戚楠，我们四个人找个地方吃饭，聊聊天吧。”
孟景深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当即就安排人在当地找了一家饭馆。
包间里，柳如画破天荒的倒了一杯酒，对着戚楠：“这第一杯酒，我要敬戚楠，我知道你生病，你别喝，我一个人干了。”
说完，柳如画仰头，直接将酒喝光。
孟骏然心疼的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柳如画擦了擦嘴边的酒渍：“你别管我，今天我们四个人，就好好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闹笑话。”
孟骏然伸出的手，慢慢的放了回去。
柳如画的目光幽幽的看着孟景深，在他和戚楠之间来回徘徊。
“在来的路上，骏然已经跟我说的差不多了，我懂，景深，你是真的打算跟我离婚？”
孟景深拧眉，知道对不起柳如画。
就像当初结婚，他也是抱着愧疚的心态，现在更是如此。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一错再错得好，如画，我们之间，该有个了断。”
柳如画神色一颤，怎么都想不到这种话会从孟景深的嘴里说出来。
她神色晃了晃，却很快回过神来：“是啊，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说过，你对不起我，原来是这么对不起的。”
她笑了笑，举起了杯子：“这么说来，我真的应该感谢你，至少不用一辈子活在谎言里。”
柳如画的表现太奇怪……
她明明应该发疯、应该打人、或者是做一些大动作。
但是她没有，反倒是很平静，除了脸色苍白、尴尬一些，没有特别之处，就好像是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戚楠虽然心里不喜欢柳如画，但是那种场面，她也不好说什么。
柳如画对着戚楠喝了三杯白酒，脸色泛红，神色也开始微醺。
酒桌来巡，几个回合，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
“如画，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喝多了。”
孟骏然实在是不忍心看她这样下去，搀扶着她的身子，横抱起来。
“你们喝吧，我送她回去。”
孟骏然抱着柳如画走了，整个包厢就剩下了戚楠和孟景深。
静默无言。
“你不是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吗？怎么不开口？”
孟景深多喝了几杯，眼神迷离深邃，看得人心怦怦直跳。
戚楠不敢直视，垂着头：“要说什么？”
谁知，孟景深竟一把握住了戚楠的手。
他的手，灼热得厉害，吓得戚楠轻声尖呼了一声。
一抬头，就撞进了他幽深的黑眸中。
“说话。”他加重了语气：“我就是想听你说一句话。”
“你想听什么？”戚楠脸色泛红，怔怔的看着他：“你现在要跟柳如画离婚，是一时用气，还是真的？”
“戚楠，你知道我想了多久？思考了多久？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走出这一步？”
他的语气夹杂着几分沉重：“我说出口，就不会变。”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
戚楠的心跳得厉害，见他凑近，又怯生生的往后缩：“那些流言蜚语你不管了？还有……孩子。”
提到孩子，孟景深的瞳孔微缩：“不管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我都认了。”
戚楠心里泛酸，总举得有些不是滋味。
孟景深这还是不信她吗？
“孩子是你的。”戚楠紧紧握着他的手：“真的，你相信我。”
孟景深伸出手，轻轻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非常温柔。
“我信。”
孟景深多喝了几杯，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醺了。
边境的风景很好，一出门就能看见月亮高高挂在星空上。
“路太黑，喝醉了看不清。”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很是好听。
戚楠主动握住他的胳膊：“我扶你。”
谁知，孟景深竟顺势将戚楠抱在了怀中，低声轻语：“那些日子，你在疯人院是不是特别难熬？”
一提起疯人院，戚楠脸色有些难看。
她摇了摇头：“当时害怕孩子出世，所以才闹了。”
“我知道。”
他淡淡的三个字却让戚楠的心一紧。
“你知道？”
“那时，我已经接受你跟哥哥的事，看你大着肚子还要闹，觉得不对劲，可是回过头来一想，我有什么资格去关心你？”
孟景深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没有资格？
谁有资格？
她以为他薄情寡义、以为他相信了一切，所以才选择不闻不问，可没想到，他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
“如果那个时候，你能为我说一句话，哪怕就是一句，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戚楠说着，眼泪濯濯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