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童子 第097章 清神汤

我一时有些愣神，不懂这徐百手是何意，是张婆在旁边提醒我：“丫头，还不收拾家伙跟上！”

我面上顿时一喜：“好勒。”

我转身去看姜宗玉时，他已经被那穿背心的肌肉男给直接扛在了肩膀上，虽然知道‘他’是个纸人，我还是礼貌性地向他道谢。

“多谢啊！”

就这样，张婆走在前面，我们走在后面，穿过那条昏暗的小巷，就可以看到二仙桥内其他的店家，卖古玩的、开锁的、弹棉花的、卖素食面的深夜小店、还有一些专卖世间各种稀有玩意儿的杂货铺，只要能想到的，这里基本都能找到，不过在我眼里，这里的老板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的人气都带着点儿门道气，不算特别厉害，但也算卧虎藏龙。

上次我来过一回了，那一次我身体不好，没来得及细看，这一回，深夜走在极具特色的街巷之中，周围弥漫着烟火气息，灯火在这初冬之中，透着人间的些许暖意。

我想到张婆安身于此也是有十几年了，也许便是这二仙桥独有的氛围让她老人家喜欢吧？

这条街巷的尽头，有一间纸铺，店门是老式的木头门，门上挂着一只黄灯笼，灯笼身上写着‘徐’字，这便是徐百手的店。

从外面看，不过是一间在普通不过的小店，但一进去里面，便可以感受到浓烈的灵气。

“来客人了！”一个小孩儿的声音俏皮地说。

“真的来客人了！”另一个小孩儿的声音附和道，我刚进去，没看清楚说话的人在哪儿，就四处张望。

那小孩儿说：“是个年轻姑娘！”

另一个小孩儿附和道：“还是个年轻漂亮姑娘！”

“万力扛回来一个醉鬼，万力扛回来一个醉鬼！”

“我讨厌醉鬼！”小孩儿的声音很吵。

这时候我也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是谁，竟是纸铺架子上，摆着的两个纸人，看样子是童男童女，穿着红绿色花衣，男孩儿大胖脸蛋，女孩儿扎着小辫子。

因为已经见过巧夺天工的肌肉男，遇见两个能说话的纸人我已经不稀奇了！

“聒噪得很！”走在最前面的徐百手嫌他们吵，拿起安摆上一个纸球就朝他们扔过去，两个纸人‘呜咽’一声，不敢再说话了！

徐百手将我们引到纸铺的里面，外面因为全是各种纸货，堆得满满当当，里面这间屋子就十分宽敞了，一张上好的楠木桌，摆着精致的茶具。

徐百手命令肌肉男说：“万力，将那小子放那椅子上！”

万力就是纸人肌肉男的名字，这样的纸人做得除了呆板一些，简直和真人一般无二，可见徐百手扎纸的能力堪称神来之笔。

张婆等万力将姜宗玉放到椅子上后，对徐百手道：“这孩子不能饮酒，还得借徐爷的清神汤一杯。”

徐百手本就小气，立即心疼地说：“那清神汤多么贵重的东西，这臭小子何德何能让我血本无归！”

张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老头的吝啬样子，她回答：“你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今晚就算亏，也是我老婆子吃亏！”

徐百手听后，一边往他囤房宝贝的柜子旁走，一边不服气地说：“哼，老朽今晚是看你张婆的面子，不然管他们姓啥！”

说完，他拿出一个包得很周密的瓷罐子，从罐子里面倒了一些液体出来混着水，让我给姜宗玉喝下。

不久之后，姜宗玉就清醒了过来，脸上的红晕也少了，看着周围的场景，他还一脸懵逼问我：“这是哪儿啊？他们是谁？”

我看他终于醒了算是松了口气，也懒得数落他，向他郑重介绍道：“这位是张婆，那位老先生是您要找的徐百手，徐老前辈！”

姜宗玉一听，立刻清了清嗓子问：“徐老前辈，我有一事相求啊！”

徐百手马着老脸说：“你这臭小子一点规矩都不懂，今晚要不是这个丫头，别说你请我办事了，你人在哪儿都不晓得！”

这家伙小声问我：“我从酒馆里出来的事都记不清楚了，我干啥了？”

“你啥都干了！”我回了一句，催促道：“赶紧给徐爷爷说一说你今日来此的要事吧！”

他随后起身，郑重地向徐百手道歉，“后辈姜宗玉，乃十三城城守姜河山的孙子，本不想叨扰前辈，但是确实遇上了一件棘手事，纵观目前玄门中的众多扎纸匠，恐怕没几人能办了，前段时间偶闻，徐老前辈扎纸术在业内排第一，所以我想，此事也只有徐老前辈能帮忙了！”

别的不说，姜宗玉这翻彩虹屁吹得实属不错，徐百手一听，飘飘然地接过去说：“你这小子消息还挺灵通，不过老朽真不喜欢他们去评选这什么纸术第一这类虚名，我们扎彩这行当里的，都是祖师爷赏饭吃，确实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城事儿的！”

他特意绕到窗边，手里叠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就有了形状，竟然是一只麻雀，那麻雀虽是纸鸟的外表，但在他摊开手，那鸟就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我和姜宗玉就像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一样，抬头、张嘴望着那鸟儿在房子里飞来飞去！

徐百手很得意地在一旁玩着他的鸟，姜宗玉看他不提别的，就主动开口说：“徐老前辈啊，我们找你呢，主要是最近遇见一个可怜女人，她尸体……”

“丫头你看见这鸟了没，这鸟叫报喜，刚才你在外面烧的那只叫白头，白头速度最快了，不然还追不上你那符呢！”徐百手也不知道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他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述着他这些玩意儿的事。

我尴尬地看了一眼姜宗玉，就见他疯狂地在一旁对我挤眉弄眼。

看到了徐百手这门手艺，加上刚才姜宗玉说的，我大概猜到他今日来此的目的了，我笑着对徐百手说：“徐爷爷，您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我以前听我爷爷讲过，你们这一门叫扎彩，祖师爷有两个，一是鲁班，二是孔子，我从前只听说过鲁班大师神工巧技，所以不是很明白，为何你们扎彩这一门，还有个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