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江县!
姜古门在江县的某一处深山之中,蛟爷是江县人,古树案死者,是江县人;审讯室里死掉的许波,也是江县人。
我算了算时间,按照小东方所说的,这个蛟爷要从什么渠道得到那件可定乾坤的宝贝的那个时间,正好就是年前我和姜宗玉与那三个人初次相遇的差不多时间,当时,对方的车开得很快很急,姜宗玉亲耳听见他们中有一个人说,要去什么地方拿货!
那时候我们也想到,像他们这种走偏道的人要拿的货见不得光,现在看来,那三个人有没有可能,和那蛟爷扯上关系呢?
我没有把这事儿当面讲出来,只是好奇询问小东方:“您接管的唐龙会是是河东文玩圈儿商会吧,那那个蛟爷他下面的商会叫什么?”
一提到这个,小东方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说:“我们龙会可是在河东有百年历史了,经过了多少文玩大佬的手,那是有丰厚文化底蕴的,蛟爷那厮靠着点黑恶势力搞了个什么伏龙堂,你听听他这名字,他也配!?”
如此说来,这唐龙会本是早就有的文玩商会,伏龙堂本是后辈,却不尊重前辈,取了这么个名字寓意再明显不过了,证明这个叫蛟爷的,确实跋扈,为人不留余地,不是个善茬儿。
“东方叔叔莫气,欺人者不善,总有一天,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姜二姐在旁安慰道。
“姜老爷子,您看,这事儿您要不要去查证清楚,毕竟这可牵系着姜家的法宝啊!”小东方关心地问道。
我说这小东方,千里迢迢赶在大年初二过来拜年,一定有其缘由,现在看来,他递消息是次要的,紧要的其实是想请在道门和十三城都颇有威望的道门老仙出山,治一治这个跋扈的伏龙堂。
姜老爷子何等聪明,早就料想到了,不过现如今他年事已高,族中争斗不断,他并不轻易出山,特别这还牵扯着两方势力争斗,我猜他并想直接掺和这件事,他坐那方椅子上,好片刻都不动声色。
茶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姜宗唐上去,为老爷子续上一杯新茶以后,才听到老爷子用铿锵有力的声音缓缓道:“此事,事关我姜家乾坤笔,老朽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这样吧,小东方啊,你在赤城住上三日,我让我家宗玉和我干孙女跟你去一趟河东,查证一下消息。”
小东方点点头,他目的可不是请我们两个没名的道门后生过去看事儿,主要还是想请姜老爷子出山,所以急忙问道:“那若是消息属实呢?”
“我姜家数十代传承的法笔,从未失过手,到了我掌事这一代,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儿,是老朽的失责,笔是老朽孙子丢的,他也是个有担当的孩子,他得亲手将笔找回来,以告慰姜家列祖列宗,服众族亲挚友,但若是法笔牵扯着其他势力,那便不只是我孙儿丢笔这么简单,是有人要与我姜家过不去,若真是如此,老朽不会坐视不管!”
听完姜老爷子这番话,小东方终于放下了心,应道:“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来接三少和宁家妹子。”
我早就在准备要去河东了,现在动身的日子终于定下了,我却实在放心不下司意那边,但若去河东能快点找回万生炉,就可以救司意了!
我和姜二姐一道,将小东方送走后,就回到阁楼房间,打开门就看到满屋子散落着抄好的经文。
往里走,便看见披头散发的姜宗玉坐书桌旁边抄经,我进来时他一定听见声音了,却没有回头看我,继续手里的动作。
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捡起一张他抄写的经文来看,从他书写的笔法上看,他写时心情浮躁,正为何事困扰至极。
这从他身上缭乱的道气上看,也能观出一二。
“姜宗玉,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我问他。
“临时有点事要去处理,没什么大事儿。”他这么敷衍了我一句。
我情绪也没什么波动,面无表情问他:“那个许波被煞仙附体,你明知道我要进去可能凶多吉少,你临时去处理点事情?”
骗谁呢?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承认!”他依旧没有停止手里飞快抄经的动作。
我往前走了几步,可以看到他神色漠然,如果换了从前,他一定第一时间担心的是我的安危。
“姜宗玉,你到底是抽哪门子的风?你就那么跑掉,你就不怕我出事?”我质问道。
对方头也不抬地回答:“你不是后来也没事儿吗?”
“嗯?”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这种屁话也能从姜三少嘴巴里讲出来,我突然感觉我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我看着他脸上冷漠的神情,突然想到了南阴大师在圣恩医院对我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在审讯室审问至关重要的嫌疑人时,本可以帮我的姜宗玉不见了,而姜老爷子赶到时,已然是煞仙将嫌疑人给折磨致死的时候了!
为什么?
“姜宗玉,昨天是不是有人将你……叫走的?”我试探性地问。
他突然抬起了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他问我:“宁免,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在他紧逼的视线中,我沉默着。
但我内心中的情绪,似乎在眸子内浮动了起来,片刻后被他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再次质问我:“宁免,你不会是觉得,是我爷爷从中作梗吧?”
既然他都主动开口了,我也就不避讳了,“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可以让你在那个时候离开,干爷爷真的是受你的嘱托到刑警队的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该不会觉得,那冲你来的东西,和我有关吧?”
我不说话了,定眼望着他。
“哈哈!”他站起来,身体在书桌前倾斜着,桌面上的宣纸掉了一地。
他说:“宁免,从一开始你愿意拜我爷爷膝下,就别有用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