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天在这厅里见到的这些人,听到的这些话让我很清楚自己此刻的情况。
下面阴府的人,要抓的本来是我,姜宗玉只是因为看重和我的情谊,出面替我背了锅,和嫉恶如仇的黑无常结下了梁子。
不仅如此,姜宗玉还因为帮我对付乔双镜,丢了自家的乾坤宝笔,现在姜家人已经全部知道这件事了,最宠他的姜老爷子现在被族里的长老叫过去,要他给个交代。
像姜家这样的道门世家,家规一定非常森严,若是乾坤笔找不回来,姜宗玉可能会被族中处置,就算现在姜家掌家的是他爷爷,应该也保不了他了!
他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肯定不愿意看到他真到此困境,所以在感受到姜家人对我的敌意后,我一样选择隐忍,更不想他为了我和家中人闹僵。
听完我的劝告之后,姜宗玉无奈地说:“那我今天先跟着我二伯他们回酒店,我让菲菲给我买了新手机,有什么事,你赶紧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放心吧!”
就这样,姜宗玉跟着姜家人先回酒店了!
这边厅房里,我起身向南阴大师道谢。
“多谢南阴大师昨晚出手相救!”
南阴大师对着我点了点头,她的面上的笑着的,不过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好像隔了几层纱一样,看不清楚到底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是司意过来郑重介绍道:“本来早就应该正式介绍你们认识的,拖到了现在。”
南阴大师微笑着向我确认:“你姓宁,是天师道弟子?”
“对!”
南阴大师起身看了看窗外说:“今日阳光不错,小意,你和宁小姐陪我去外面花园走走吧?”
“好!”司意接过于青蓝递过来的大衣外套,帮他干妈披上后,三人就到了会所的内部花园里,这个季节,花园里本没有什么花,有的都是些四季长青的植被。
南阴大师走在最前面,她在一株万年青下面停了下来,说:“这株就是在北城搬过来那株吧?”
“是的。”司意回答。
她点点头说:“绿植万千种,能长青者才是真正的寿与天齐,所以我极爱万年青,小意这孩子啊,特别细心,你一定发现了吧?”
她回头看向我,眼窝里的笑意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我点了点头,此刻我哪有心思管她喜欢什么植被,我就想知道这两人在和我卖什么关子,心里很急,但我面上却沉稳得很。
“以前我来过这里,以前这儿叫南山,后来司大少接手以后,改名叫天合了!”我有意提到这茬。
南阴大师回答:“嗯,天合是我取的,天人合一,是人修炼心的最高境界!”
“这名字挺好的!”我面不由心的夸奖道。
可我心里才不这么想,天人合一下面一句是啥呢?
不灭不死啊!
不灭不死的那都是些啥呢?成不了仙,就得是邪魔外道了,她一个修风水术的风水师,追求天人合一不灭不死,怎么都觉得怪怪的,毕竟我和姜宗玉这种正统修道的,都没狂妄到整天妄想能不灭不死的!
道法讲究自然,一切都有规律,一味的强调,那是妄念,妄念过剩,便成魔啊!
司意这时候有电话打过来,他礼貌的和我们说了一声后,就走到花园的另一边去接电话了!
“南阴大师。”我尊敬地唤道:“您知道,司少头疾之症的来源吗?”
她听后,笑容慢慢收拢,目光朝院子那边看去,司意挺拔的身躯,冬日的阳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有片刻时间,她似乎都在回忆着什么,等她回过神来以后,她对我叹道:“小意这个孩子很特别,就和你一样!”
就和我一样?我不知道她所指的一样是什么,我就没有接话。
接着,她便对我讲了一个故事。
“我七岁便入了南派风水门学风水术,我师父是南派前掌门南风大师,入门那天起,我师父便告诉我,我这辈子在风水术上的造诣会很高,那年我师父突患怪病,身皮脱落,体无完肤,我带着他寻访了许多玄门高人处,也无人可以治好我师父的怪病,但我不肯放弃,继续带着我师父北上寻医,路经北城,偶然到了一大户家中借宿,我们就住了一晚,那晚之后,我师父的怪病突然好了,我直觉惊奇。”
“我师父病好之后,便将我叫到跟前交代说,他这一辈子习风水术窥探了不少天机,所以上天惩罚他,如今他怪病已康复了,是因这户人家有福星高照,帮他免去了皮肉之苦,但是活罪可免,他死期将至,他三日后就会去世,他传掌门之位于我,因死前结下北方福星善缘,免他数年苦痛,所以他令我守在北方做一千件善事弥补过错,并且他还交代我说,那大户家中媳妇过门已经十年,也未诞下一子半女,但是三年后的春天会诞下一名男婴,那男婴便是免他苦厄的福星,师父临终嘱托我,一定要尽心照顾这男婴成长……”
讲到这里,她回头看我,“想必,你已经猜到那个男婴便是小意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司意和他干妈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难怪南阴大师刚才说,司意很特别,和我一样。
她又接着讲述道:“我们本是南派风水,与北派相争多年,我留在北方是完全受我师父之令,那消息一经传出去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方面我南派同门觉得我即是南派掌门,理应带领南派术业精进,而非在北方游历,不务正业。一方面,我师父要求我在北方行一千件善事,这一千件善事可不是普通的助人为乐就行,必得救人于水火,得是大善之事,大善,那不就得运用风水术吗?这是我看家本领,本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门里许多风水师靠这门手艺吃饭呢,我是做善事儿,我能收人钱吗?自然不能,但我不收钱,那就坏了门里的规矩,不光北派声讨我,连南派同门也无法理解我,只道我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