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纸人便在他乾坤笔的比划下,拿起了我带来的太上老君像。
虽说这两纸人不似那开了灵窍的纸人惟妙惟肖,但能已属不易了,只是动作显得僵硬缓慢。
一旁的乔队长见不到鬼,但是能见眼前两个纸人动,他张大了嘴巴,用用手揉搓了一下眼睛,才确认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姜宗玉还不忘笑嘻嘻地说:“乔队长,这等奇事儿,可不是人人想见就能见呐。”
乔队长张嘴,硬是想说什么没能说出来。
我这边事情还多,也就没功夫去招呼他了,我来到法坛之前,点上三根请神香,烟香袅袅之中,狂风一阵接过一阵。
我插香于神像前,念道:“弟子今遇惨死鬼群,镇邪散怨,特请老君神来之力,急急如律令!”
声起声落,狂风顿熄。
齐队长看那怪风在我声声喝念骤然停止,惊的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镇住女鬼之后,我初略数了一下,惨死之女鬼竟足足有二十一个。
我问齐队长,失踪女子有多少人?
齐队长回答:“十八人!”
十八人?那就是说,还有三人都没报失踪已经没了命。
真是可怜啊!
“她们……真的在这里吗?”齐队长问。
我点了点头,“都在这里,还多了三人!”
我此刻主要是请神镇魂,压住她们怨气,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恢复几分生前的理智,此时怨气镇了些下去,她们也渐渐有了几分生前的模样。
姜宗玉说:“太多了,不能留在这里,生怨要出事,必须马上操度她们!”
说完,他便管齐队长要了她们的名字等身份信息,有了这些身份信息,虽然没有准确的出生时辰,但是作为灵宝派弟子的姜三少光是通过这些出生年月日,便能轻松推算出她们时辰,再将她们的名字和八字一张张写在超度的一本小册子上。
他在那边推算八字时,我在控坛之余,找到了不在十八名单中的另外三个女子,她们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失踪后没人报案。因为她们不能言语,我也不能用万生炉去问,就只能先将她们排除在外了!
等姜宗玉的操度册子全部写好以后,他递交给我,我拿着册子在太清像前跪拜三次,然后燃符将其烧毁。
等了片刻,看没反应,我就问姜宗玉:“该不会下面的阴差没收到吧?”
姜宗玉立刻否认道:“不可能,我姜家的超度文书已有数百年之久的历史,下面的阴差都是认识的,再等等吧,一次操度这么多,他们可能也需要准备准备!”
说话间,我感觉到周围突然起了迷雾。
此刻刚好零点半,阴气最盛之时,这迷雾起得突然,我一双法眼下便见逼人的阴气越来越多。
我立刻对齐队长说,赶紧背过身去,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齐队长一脸无知。
姜宗玉也来不及多想,他快速跑过去,用极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齐队长头上,小声警告道:“别看,别说话!”
他声音落下,便见那迷雾之中探出一个凶恶面孔的恶鬼头,头戴一顶黑色长角帽子,身穿黑色古时长袍,手持一条链接着另一头未知处的铁链,这不是来拘魂的阴差又能是谁?
从前在阴神录之中见过不少阴差的画像,红袍凶面钟馗、枷锁将-军、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咱眼前这位穿黑袍,带高脚帽的恶鬼,该是黑无常了,人称八爷,专拘凶死恶鬼。
头一回跟阴差打交道,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正要开口恭迎,没曾想那八爷甩着手中的链子看朝我扔了过来,我反应也极快,迅速结一张护身灵符将那铁链给挡在了半空中。
姜宗玉大惊,烧超度文书是让阴差那把这些怨死的女鬼带下去,这八爷是哪根筋搭错了吗?上来就拿他的链条来拘我?
且说他手里拿链条可不得了,那是阴差拘魂用的,一旦活人被套上,魂就直接被锁着下了地府。
姜宗玉看是误会了,忙上前劝说:“八爷手下留情!”
那黑无常闻人声,怒目看向姜宗玉,问道:“你可是往下面弟超度文书的通**士?”
姜宗玉拱手回答:“灵宝弟子姜宗玉见过八爷,那文书确实是我送下去的,但八爷来不是应该拘文书上的冤魂吗?”
黑无常吐出一口恶气,大声喝道:“本尊得令上来拘魂,便是要一同拿她下去问罪!”
说时,那锁魂链再一次像我锁来。
这次,他手中的链条一分为七,从四面八方团团将我裹住。
我用护身灵符将锁魂链阻隔在半米以外,那黑无常确实如传闻中一样,是下面阴差之中武力值爆表的,且他那锁魂链也非同一般,我很快就被压到下风。
姜宗玉见我力不敌这黑无常,也怕我真被锁下地府,他快速画出几张威力巨大的灵符,帮我将那锁魂链给推了几米出去。
黑无常见状,十分恼怒,呵斥道:“姜宗玉!你爷爷见了本尊也是恭敬十分,你竟敢阻本尊拘魂?”
姜宗玉本还对他是恭敬的,现下见我被黑无常困住,也生出了几分逆反心,斥道:“你是地府阴差,受道门尊敬自是应该,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拘魂,便恕我不能见死不救了!”
姜宗玉说完,竟然咬破食指,用其精血画了五张镇鬼灵符。
虽说黑无常乃地府有名的拘魂使者,可也不过是得了道的鬼,且这里是阳间,我们主场作战,加上姜宗玉的乾坤法笔在,硬拼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黑无常何等狡猾,他是上来办差的,犯不着跟我们在这儿死磕,他就此收了锁魂链,但是不忘威胁姜宗玉:“姜宗玉,这笔账,本尊记住了!”
音落,他甩出锁魂链往怨鬼群里一抛,那些哀怨女魂便被锁住,一并拉进了迷雾之中。
诡异的夜,瞬时恢复了宁静。
从黑无常的锁魂链中脱身,我满头大汗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心速跳得很快,几乎从胸腔内蹦出来。
姜宗玉也站了好片刻,才从刚才那场打斗中回过神来。
“你……”他用一种惊异的目光看着我,但终究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