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叫花嘿嘿一笑,将野鸡扔进竹篓中,大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但是钻山豹却似乎在思考问题,不停地在刚刚野鸡停留的地方嗅一一遍又一遍。
“钻山豹!快点!回家去了!”张叫花见钻山豹没追上来,便停了下来,回头向钻山豹大喊了一声。
钻山豹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在那里嗅了一会,不仅没有追上去,反而一头钻进路边的灌木丛。
“汪汪汪!”
很快,一连串悦耳的犬吠声响起。现在钻山豹的速度比以前要快了一倍不止。所以它的位置更难把握了。一只只小鸟惊慌失措地从密林中蹿出,高高地飞起,远离了这一片林子。钻山豹的忽东忽西,可把它们给吓坏了。
张叫花自然知道这是赶山狗在赶山哩。赶山狗不是普通的猎狗,水师精心培育起来的赶山狗可比一般的猎犬要灵性得多。它们更是拥有一种驱赶山林中猎物的能力。钻山豹还没有成年,但是它已经掌握了这一门绝技。它的吼声中便带着一种威严,小野物在它的威势中,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只是钻山豹还是刚刚掌握这一门绝技,所以它对于这门绝技的应用并不熟练。否则的话,这些小鸟可不会这么轻松地逃脱。
张叫花等在那里也觉得有些无聊,将背上的竹篓往地上一放,就在原地踏起了罡步,口中念着梅山咒:志心皈命礼:奉请梅山**主,梅山法主降坛场。头戴遮天猛威帽,眼放毫光澈底清。朝在玉皇金阙殿,暮游七星北斗辰。凡人有事来请,火急领兵赴坛庭。弟子虔诚来拜请,惟愿梅山法主降来临。
张叫花每动一步,这山间似乎起了风一般,树木迎风摇动,树叶哗啦响动。动静大得很。这咒语与这罡步一结合,似乎调动了山间的一草一木,成为了张叫花手中的兵一般。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与草木沟通,这天底下哪里还有猎物的藏身之处?
只是张叫花道行尚浅,虽然能够与树木进行沟通,却只局限在十步范围之内。这十步范围虽然也不算小,但是对于偌大的一座梅山来说,实在是小得可怜。这十步范围之内,都未必能够藏住一只野兔。只有几只小鸟在灌木中上下跳跃,它们依然没有感觉到危险,它们不知道的是,张叫花实际上已经随时掌控了他们的生死。
几只小鸟虽然是在灌木中飞来飞去,但是在张叫花这里,却似乎在他手掌中翻动的硬壳子(硬币)一样。他似乎能够随时将这几只小鸟捉入手中。张叫花心意一动,那几只小鸟竟然从灌木中直接飞了出来,懵懵懂懂地飞到张叫花的身边,张叫花一招手,三只小鸟倏地飞到了张叫花的手中。它们眼睛迷离,似乎在做梦一般。张叫花觉得好玩,脚下的罡步立时一乱,这梅山咒的效力自然一下子消失了。这几只小鸟本来受到了梅山咒的控制,现在突然一松,也没有一下子清醒过来,而是晕乎乎地睁开了眼睛,有些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张叫花手心之中。
“吱吱……”
三只小鸟一下子慌乱起来,两只脚猛的一蹬,两只小翅膀用力一振,猛然腾空而起。仓皇逃奔,临走时还给了张叫花一个纪念。张叫花皱着眉头看着手心中三只小鸟中的一只留给他的馈赠:一泡鸟粪。其实这也不能怪小鸟,鸟类本来在这方面就恨随性。飞到哪,就方便到哪。在农村,别随便在树下仰视头顶树上的小鸟,不然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张叫花连忙找了树叶将手擦拭干净,但是无论张叫花怎么用力擦拭,闻一下总还是能够闻得到淡淡的鸟粪气味。
钻山豹的狩猎却初战告捷,一阵犬吠响起,没过多久,就见钻山豹趾高气扬地拖着一只比黄皮子送过来的野鸡还要肥大的野鸡。将野鸡拖到张叫花面前,钻山豹就将口中的野鸡一松,然后得意洋洋地蹲在一旁,等着小主人的表扬。
“都怪你,我都臭死了。还不赶紧跟我回家去。我要到池塘里把手洗干净才行。”张叫花将野鸡放进篓子,背起篓子就走,没去管蹲在地上的钻山豹。
钻山豹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愣愣地抬头看了看小主人,却发现小主人已经越走越远了。只要四腿齐飞,追了上去。
张叫花从张恩中家过之前特意将两只野鸡藏在竹篓里用板栗盖住。
张恩中婆娘是真的怀孕了,几个月过去,肚子已经很现形了。她在张恩中家的地位一下子上升到第一位。别说怕她坏了豆腐,就算不坏豆腐,张恩中也舍不得婆娘做一点点事情。用张恩中的话来说,王芳吃好喝好,照顾好老张家的种,那就是对老张家最大的功劳。
看着张叫花背着一竹篓板栗,坐在院子里树荫下纳凉的王芳立即笑着跟张叫花打招呼,“叫花,你去采板栗哩?真是能干啊,采的板栗都这么大一颗。婶子特别喜欢吃板栗,你分我一点好不?”
要是没有藏着两只野鸡,张叫花说不定会倒出一半来给王芳,毕竟都是山里的东西,又不用花钱,人家怀了崽,给一点也没什么。但是要是倒出一点出来,那两只野鸡肯定要露陷。要是人家跟自己要野鸡呢?张叫花可舍不得那两只又肥又大的野鸡。
张叫花摇摇头,“不。这还是我采的头一筐板栗哩。下一回我再给你。你让恩中叔不要就晓得打豆腐,就不晓得去山里采些板栗回来哩?现在山里的板栗多得很。他又不是采不着。”
王芳咯咯一笑,她只是跟叫花开个玩笑,倒不是真的想要叫花篓子里的板栗,“小气鬼。你还骗了你恩中叔一百快钱哩,一颗板栗都舍不得。”
张叫花对那一百块钱的事情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到了他口袋里的钱,他可不会拿出来。
“叫花,你画的符好用。给婶子画个符保我母子平平安安啊。”王芳跟张叫花套近乎,实际上就是为了想让张叫花给他做个符而已。
“婶子。那安宅符还在起作用哩。用到过年都没问题。过年前我再给你家画一道安宅符就行了。”张叫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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