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这老鬼子,还真够狠的!……”齐大兵此刻嗤笑了一声。而那老鬼子吉田,却十分得意的道:“我们彼此彼此!……呵呵!倘若我们不是敌人,或许能成为忘年之交!……”
“算了,你们这日本朋友,我交不起,怕你在背后捅我刀子!……哈哈!怎么准备吧?否则误了吉时,你又要说我附加条件了!……”齐大兵摆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老吉田,则冲着台下喊道:“去把横山和尚募集来的钱财,与这些中国人发下去!……还有,即便他们领到钱,也不要放他们走,我要让他们亲眼见证,这中国的活佛,也是个冒牌货!……哈!哈!哈!……”
吉田中佐狂笑着,走下法台,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而跟随在齐大兵身后的破戒,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队长!您老人家,当真会求雨吗?……”
“不会!……”齐大兵说得十分干脆利落,而且一点不拖拉。说着破戒大和尚的心里,那是拔凉拔凉的。
“队长!要不您走吧!……贫僧吊死在这!……”破戒琢磨了半响,终于又想出来,一个好主意。但他这一份情,齐大兵领了,但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小鬼子明显是冲他来的,又怎么会放他走呢!
“大和尚,这是行不通的!不过我看,一会还是你先走吧!倘若我真回不去,你也可以给吴政委他们报个信,……”
“南無阿弥陀佛!……施主福大命大,造化大,怎会轻言身死?……贫僧在此为您念经祈福,助你渡劫!……阿弥陀佛!……”破戒和尚说道此处,便席地而坐,端坐在高高的法台之上,便开始诵经。而所诵是何经文?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此经文,不仅可以渡化众生,而且更是讲述了佛法中的至高境界,那便是抛弃一切,到达彼岸,而这个彼岸,就是坐化。反正不管怎么说吧!仿佛是破戒都认为齐大兵是死定了,所以便诵了这段经文!
当然了,此事齐大兵完全不知,感觉这大和尚念得还很好听,于是翘着二郎腿,先是俯视那老吉田与诸多乡亲,分派大洋,而后呢!又含笑掠过每一个人的表情,只见得,这人群之中,有彷徨的,有高兴的,有悲伤的,也有不知所措的,更有恐惧的,而所有表情加起来,所谓的,却是活佛祈雨这一件事,因为每个人,都耳不聋眼不瞎,看得十分清楚,今日是个好天气,可以用万里无云来形容,但就是这么一个好天气,日本人竟然逼迫活佛,在午时求下甘霖,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但他们又无计可施,所以他们悲伤、他们彷徨、他们愤怒!……
“老乡们!咱们也别愣在这了!……我们也帮活佛求雨吧!咱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会念《心经》的,就随同法师念念,不会的咱们跪下祈祷吧!……”一尊老者,实在不愿看到中国活佛被日本人活活逼死,于是便大声的呼唤着。然而,他的这一声呼唤,还当真起到了作用,但见那些善良而又淳朴的乡亲,纷纷跪倒祈福。更有之香客,大念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嚄!……好经!好经!……”齐大兵此刻喝得仿佛有点多了,斜倚在那蒲团上,翘着二郎腿,竟然被这一轮暖日,晒得昏昏沉沉,……
“喂!醒醒!……脑袋都要掉了,你还有心情睡觉?……都说佛爷我心大,你比我的心还要打,快起床咯!……”齐大兵刚刚迷迷糊糊睡着,便闻听有人叫他。而且感觉这个人,真讨厌,自己都要上断头台了,也不让自己消停的睡一觉。
“谁啊?佛爷我可是困得要死呢?……”齐大兵睁开眼睛,竟然吓了自己一跳,就发现一张大脸,正贴在自己的脸前,而且油腻腻,脏兮兮的。
“你谁啊?……”齐大兵吓得赶紧往后退,但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模样,难道是镜子?……
想到此处,齐大兵伸手去抓,竟然抓到了一只冰凉的手,那一只手异常的冰冷,就仿佛是死人的手一般。
“呵呵!终于知道怕了吧?……”那与齐大兵宛如孪生兄弟的人影嬉笑道。
“怕你个大头鬼啊!……你是何方妖孽,竟然混迹在佛爷我的梦中?你给我拿命来!……老子掐死你!……”齐大兵深处双手,便猛卡对方的脖子。但见那一道人影,顿时舌头伸得老长,圆睁双目,便挂掉了。
“不会吧!我也没使劲,这就挂掉了?而且死相,这么凄惨?难道说,这是临死之前的暗示?我吊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看到此处,齐大兵不由得眉头微蹙,围着这尸身转了仨圈,最终明白了,自己死后想必就是这个样子。不过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反正每个人都是要死的,更何况自己身有顽疾,早晚也会死,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了,于是也躺在地上,与那被他掐死的孪生兄弟一样,倒在那里,瞪着眼睛,伸着舌头装死。
“喂!你真打算,就这么坐着等死了,不求求雨试试?没准会下雨呢?……”那先前被齐大兵掐死的人影,突然坐了起来,而齐大兵却是一动不动的,仍是躺着。因为齐大兵知道,这是在梦境之中,而梦境,永远都是假的,无论好梦还是噩梦,总有梦醒时分。而人,也不会一直活在虚幻的梦境之中。
“下雨?你就别想了,你看这天,是艳阳高照,老子的伤口也没有一丝痒痛,能下雨?……想必能下雨,那也仅有做梦了!……我只希望,用我一人之死,唤醒面前这些中国人的自私之心,别凡事都指望着别人,你不抗战,他不抗战,日本人如何被赶出中国去?每日祈祷和平,有用吗?即便你将膝盖跪破,额头磕出血来,又能如何?生活还不是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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