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之梅极具挑衅的目光下逃离,殷雄大呼受不了。
回到侯府,云若惜正在煮汤。
“若惜,我要回皇城,你要不要随我一道?”
云若惜一愣,“你要回皇城?做什么?”
殷雄笑了,“你忘了我是大将军了?”
云若惜不喜道,“大将军怎么了?在关中一样可以指挥天下兵马!”
“这次要走得远一些。”
他把易之梅的请求说了一遍。
云若惜啊的一声扑入了怀中,“你还要象上次那般吗?我……我要随你同去!”
殷雄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莫说咱俩现在还没有拜堂,即使成为夫妻,也不能带着家眷上战场,对不对?”
云若惜哪能不明白,只是她无法再忍受相思之苦,委在他怀中久久不肯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离开他,黯然道,“你是男人,男人就应该做男人的事,我不该束缚你。只是……”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要忘了还有一个人在这里等你回来!”
殷雄用力点头,“一定!”
第二天一大早,殷雄便和易之梅一道,乘快马直奔皇城。
一路上晓行夜宿,终于在第二天日落之前到达皇城。
易之梅回到养心阁,殷雄则直奔太极宫。
他打马前行,忽然被一阵喧闹声吸引,侧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又打又骂。
他走近一看,只见那人体形壮硕,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看不清样貎,拼命往嘴里塞着大饼。
卖饼的大汉一边踹他一边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偷吃不算,还要砸我的摊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够了!”
那人把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猛然站起,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那人把乱发一掀,喝道,“大胆刁民,胆敢对本国舅无礼,信不信本国舅一声令下,让你们脑袋搬家?”
国舅?
再一看那人模样,可不是那位齐国舅齐大同吗?
他的姐姐齐妃被高皇赐死,他这位国舅……哪还能称之为国舅?!
“臭不要脸!”
有人大骂一声,呸的一口浓痰吐到他脸上,“你姐姐偷人被高皇杀了,你是哪国的国舅?”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找死!”
齐大同刚要转身,便被一拥而上百姓踹倒在地,抱着头缩成一团。
殷雄轻叹一声打马就走。
“三少爷?”
齐大同终于发现了他,大喊道,“三少爷救我!”
殷雄走出几步勒停马儿,没有回头。
“三少爷!”
齐大同还在呼喊,人群中传来骂声,“人家三少爷现在是大将军,是好人,你算什么东西?去死吧!”
一声闷哼传来,殷雄霍然转身……
也不知是谁搬起一块石头砸在齐大同头上,齐大同鲜血直流,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众人一见,一哄而散。
殷雄缓步来到近前察看,齐大同后脑被打出一个血洞,已经没救了。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他久久不语。
“三少爷,交给我吧!”
杨秋千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
殷雄点点头,拍拍杨秋千的肩膀,“给他买一只上等寿材。”
他翻身上马,继续向太极宫方向疾驰。
他和齐大同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交,甚至可以说没有交情。
但是……那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就凭他之前做过的那些恶事,死多少遍都不奇怪,但是……不用死在他面前吧?!
这让本还心情不错的殷雄一下子陷入到烦躁之中,一直到踏上大殿时,低落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消除。
议政国会内,他提出在南疆陈兵二十万,用以震慑蛮夷时,没有任何人反对。
但是当他说到自己要亲自带人进入南夷之地时,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了。
“大将军身系国家社稷,不可以身犯险!”
蔡跃说得更加直接:“此时国政乃大将军一手创立,大将军若去,国政恐怕不安。”
殷雄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喜欢这种平等议政的形式,可是谁也不敢保证哪一天会退回到昨天,毕竟宫里还有一个启樱女王呢。
“各位不用担心,只要军权在握,任谁都翻不了天。”
蔡跃道,“大将军若去,可否把公主一同带走?”
殷雄笑道,“我到南方打仗,带她做什么?”
“如果大将军带公主出征,我等便同意。”
殷雄想了想说道,“也好!我问问公主的意思吧。”
……
他本以为启樱公主会反对,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同意了。
没有说明任何理由,启樱公主带上随行物品,便跟着他的大军出发了。
副将熊凯也深感不解。
“大将军,公主随行,所为何事?”
殷雄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往易之梅身上扯。
“易之梅小姐身为女子,总要有个人相伴为好。”
熊凯又问道,“如若公主有所差遣,末将听还是不听?”
殷雄忙道,“大军之中只有一人可主将令,那便是我!”
熊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跟在他身边的,仍然是殷不易和两千内卫,还有一百名天煞杀手,潜伏地大军之中。
第一天出了皇城平安无事,第二天和第三天也算太平,直到第四天临近武安时,公主便闹着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不肯走了。
看天色还没有到安营扎寨的时候,殷雄命令大军继续前进,又命殷不易从内卫中抽调十人看护公主。
她既然想闹,那就陪她闹。
谁知公主一看大军没有停下,立刻就好了,不停催促内卫赶上大军。
到日落时分,大军在武安城外驻扎。
公主借口军营条件太差,非要住进武安城中去,而且还要以女王的礼仪要求武安太守及大小官员跪迎十里,被殷雄一口回绝。
在军中怎么折腾都行,到了地方,地方官员可不知道那么多内情,哪能让她胡来?
武安太守和随行官员见公主在大将军面前一点威严地位也没有,都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也都是听闻现在的国政由国会定夺,并没有皇帝一说,但是没有亲眼所见,心里还是不托底。
如今看到公主的待遇,他们也就放下心了。
其实,这也正是殷雄同意带公主出来的重要原因。
朝堂之上的形势变化,以现在的通讯水平,很难及时传达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