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胡杨镇北方的大路上,成群结队的马队和马车滚滚而来。
同行的不但有身强力壮的焊匪,还有更多的妇女,老人和孩子。
殷雄站在高处向下观望,眉头越皱越紧,难道自己猜错了?
按他的推测,这些人既然是从边境上过来的,极有可能接到了某种特殊任务,比如拦截商晴。
只不过时间上没有计算准确,让他们走在前面了。
可是,下面这群人中,看衣着打扮,大部分都是山贼肯定不会有错,而被他们裹挟而来的,也绝不可能是俘虏,反而更像是家小,尤其是马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这分明就是搬家。
“将军,怎么办?要不要拦下他们?”
殷不易已经把人都安排好了,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即出击。
殷雄摇摇头,“看看再说。”
他必须先搞清楚这些人的来意。
黑老大年约五旬,身材瘦小。如果说他的弟弟被一只眼睛夺去了人样,他的五官生来就不是为人类准备的,远远看上去,就象一坨风干后的狗屎,而且在风干前还被人踩过一脚。
“大哥,那小子厉害得很,我都没打过他。”
黑老二提起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
黑老大阴声道,“昨晚跑去搞你大嫂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帐,还敢说话?”
黑老二嘿嘿笑道,“大哥,我这不是先帮你探探路吗?万一那小**不是姑娘呢?坏了大哥的大事可不得了!”
“放屁!”黑老大吐了他一口口水,“你以为我傻啊?你试出来没有啊?”
黑老二气道,“不是被那人给搅了嘛!”
黑老大撇嘴道,“敢动我黑风山的人,天皇老子来了都不行!”他勒住马缰,高声道,“到家了!从现在开始,你们看中哪家就去哪家,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全是咱们的,走!”
“开抢啦!”
众贼们欢呼一声,潮水般冲入胡杨镇。
一场无差别的大抢劫开始了。
男女老幼齐上阵,拆房子踹门抢东西,有不服者当场打倒……
殷雄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戏码?
殷不易也愣住了,张大嘴巴问道,“将军……咋办?”
殷雄盯着大摇大摆向客栈走去的黑家兄弟,冷声道,“抓人!”
殷不易大手一挥,带人冲了下去。
混乱情势在开始不久之后,便因为内卫的介入而恢复平静,那些擅闯民宅的人全部被捆起来丢到一边。
而堂而皇之走在正街上的黑老大和黑老二兄弟俩,对此却一无所觉,还以为抢劫行动很顺利呢!
按殷雄的指示,内卫们只是把闯入民宅的闲散人员抓起来,并没有惊动成群结队的土匪,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即便如此,土匪到来的消息仍然让胡杨镇上的百姓胆战心惊,不过很快另一个消息就让他们再次安定下来。
镇上来了朝廷大军!
也正因为如此,后面冲进来打砸抢的匪眷们遇到的抵抗变得极为顽强,基本上刚到门口便被轰出去,然后再被沿街巡逻的内卫直接带走。
土匪们并不认识内卫的服饰,还以为是镇上自发组织的反抗人员,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只派出少部分人围捕,其他人都跟在两位大哥身后耀武扬威去了。
而内卫们采取的策略也类似散兵游勇,打个照面就跑,到人少的地方再一拥而上,把人抓起来“特殊招呼”一下。
所以直到身后的人少掉一多半,黑才大才回头看上一眼,骂一句“一群贪吃狼”,便不再理会。
客栈门口,黑老二昂首挺胸,抬腿踹门,刚迈进去一只腿,便被一股大力弹得倒飞出来,咣当一声摔在大街上,脑袋磕到坚硬的地面上,直接晕了过去。
围观的人拼命鼓掌叫好。
黑老大本就不太正的嘴巴因为生气而变得更歪。
“什么人在里面,给黑大爷我滚出来!”
殷雄缓步踱到门口,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明生物。
他没有穿正装,黑老大上下打量他许久,冷笑道,“你不是镇上的人?”
这明显是废话。
镇上的人怎么可能住在客栈里呢!
“都来了?”
殷雄仿佛在和老友闲话。
黑老大竟然接话了,“都来了,怎么滴?”
殷雄笑了,“都来了就别走了。”
“大爷们压根就没打算走,从今天开始,胡杨镇改姓黑了!”
殷雄淡淡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黑老大哈哈大笑,“大道理我不懂,爷我只会杀人!”说着向身旁的土匪使个眼色,那个家伙面露凶相,举起大刀向人群冲去。
惊呼声四起,人们四散奔逃。
黑老大得意地狂笑不止。
然而……
他的笑声随着人群再次聚集而停止。
那个准备杀人的同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前扑倒的时候,把刀送进自己的肚子里。
殷雄和人群中的殷不易交换一个眼神,彼此会心一笑。
他缓步走下台阶,黑老大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一步。
忽然,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走出来,抱拳搭躬问道,“阁下可是朝廷的人?”
殷雄皱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从怀里取出一份文牒递给他,“在下古凉堡监军焦顺,这是苏大人的手令。”
殷雄接过文牒扔到地上,“我不看。”
焦顺一愣,“你为何不看?难道……你不是朝廷派来的人?”
殷雄冷冷道,“你和土匪混在一起,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焦顺捡起文牒说道,“黑将军可不是土匪,他是苏大人请来管理胡杨镇的,这位将军怕是误会了。”
“焦顺,你什么变成大夏的监军了?”商晴从客栈里走出来。
焦顺一见商晴,神色大变,“你……你怎么在这里?”说着转身就跑,却不想殷雄速度更快,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探手拽住衣领把他提起来扔到商晴脚下。
商晴秀眉微锁,“焦顺,你不在边境驻防,跑到大夏国土上来干什么?”
“是因为……”焦顺转身,刚吐出三个字便抬手向商晴袭来,却不想商晴早有防备,他的胳膊刚刚有所动作,便被她飞出的一脚砸在小臂上,只听咔嚓一声响,小臂断了。
嘭!
一枚飞镖射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