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动物通体蓝黑色的皮毛,毛茸茸的十分可爱,猫脸狐耳,桃花长角,最神奇的是它的长尾末端竟然生着一颗夜明珠,在暗处隐隐亮着微弱的光芒。
陈幺鸡十分绝望:“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的镇墓兽。”少女溺爱地揉了揉阿弥毛茸茸的的脑袋:“它叫阿弥。”
碑仆赶紧向陈幺鸡解释道:“众所周知,每个镇墓师,都会有一只自己的镇墓兽。”
陈幺鸡内心疯狂吐槽:什么就众所周知,根本没人知道好吗?
忽然,陈幺鸡又想起了什么,仔细看了一眼镇墓兽,这下他彻底崩溃了。
“这不就是叼鸡腿给坟师爷的那只野猫吗?……”
“是啊,它的演技好吧?”少女更加溺爱地揉着阿弥脑袋。
阿弥也很享受,慵懒地叫了两声:“阿弥,阿弥!”
“你们这是组团忽悠人呢?”
“镇墓师本来就是一个团队。”少女将炸药从阿弥嘴里取出,扔向了碑叔,说道:“收工了,叫巡警公所过来抓人!”
碑叔引燃火药管,大力掷向天空,炸出了漫天的烟花作为示警讯号。
阿弥叼着一根牛筋绳,用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在陈幺鸡和四具尸体间奔走,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五个盗墓贼便被牢牢捆扎在一起。
陈幺鸡仰头看着烟花,猜想这应该是镇墓师团队给地方警备的信号,过不了多久,那些戴着大盖帽的青皮子肯定会抓捕自己,一旦被关押在牢里,他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要逃,也只有眼下这一个机会。
他奋力起身,叫嚣道:“臭丫头,大爷我可是不夜灯的人,你就算再豪横,你敢惹他们吗?”
“哇……不夜灯?”少女双眼放光,从怀里摸出一本折子画册,抖落一串画像给陈幺鸡念叨:“纸雀风马张天狗,般若白夜花小楼,这不夜七星灯,我亲手灭过三盏,正愁找不到剩下的四个人?你今天要是能把他们都叫来,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不夜七星灯,是不夜灯组织里最强的七个人,分别是:苏纸雀,风马、张天狗、杨般若、白夜姐妹和花满楼,陈幺鸡本想拿这些人的名头吓唬少女,却没想到少女竟然以他们为猎物,简直不要太豪横。
“我,我刚才吹牛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不夜灯那伙人作恶多端,早晚会败在女侠手里!”见谎言被拆穿,陈幺鸡改为求饶:“女侠……其实我是第一次盗墓,都是被坏人带上了歪路,求求你放了我吧。”
“第一,不要叫我女侠,我这人做事只图自己高兴,从来不会行侠仗义。第二,别跟我装清纯,你是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少女朗声背诵对方的身份信息:“陈幺鸡,原名陈阿吉,自光绪二十七年至今,盗毁安徽地区明墓十二座,宋墓七座,杀同伴九人,百姓两人,共盗抢珍品文物七十八件,国宝文物十三件,悉数倒卖于日本黑蝉会社和英国矿产勘探公会,共得钱……”
没等少女说完,陈幺鸡再也不敢欺瞒:“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求求你放了我……那边有一箱金条,就当做我的诚意。”
少女捡起了那箱金条,双眼冒光地数了好几遍:“哇,全是小黄鱼,我发达啦!”
“小姐,这是赃款!”碑叔好心提醒道。
少女嘟着嘴,有些不以为然:“赃款是不义之财吧,那不义之财是不是要救济穷人?”
碑叔憨厚地点点头:“是的,小姐。”
“说到穷!天底下还有比我更穷的人吗?”
碑叔愣住了:“上个月咱们造的假古董,不是还卖剩很多钱吗?”
少女显然很烦别人跟她算细账:“布置这个地宫不要钱啊?养家糊口不需要钱啊?……”
少女懒得和碑叔争辩,气鼓鼓地蹲下身来,问幺鸡道:“你刚才说你有很多钱?”
“有,有,我有很多很多钱,我可以把钱都给你!”
少女把旧刀压在牛筋绳上,作势要割开:“来,来,你把藏钱的地点告诉我,我马上就放你……”
陈幺鸡又多疑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少女把刀尖往前送了半截,刚好抵住陈幺鸡的后心:“你当然可以不信我,但你也没其他选择。”
陈幺鸡无奈地张开嘴,刚想说出某个地点,突然他脸色大变,惊恐地盯着与他捆绑在一起的四具尸体,那里生出了一层白色浓雾,如溪水般流淌过来,逐渐覆盖住尸体,一直淹没到陈幺鸡的脚脖子,他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冰凉,下意识要收回脚,一只黑色怪手破雾而出,狠狠抓住他的脚踝,
那只怪手似虫似兽,指节诡异抽搐,露着**的纸墨纹理,陈幺鸡好不容易踢开,又有无数只黑色怪手像潮水一般,拥挤着从浓雾里爬出,向他涌爬而来,陈幺鸡吓得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救我,快救我,我不想死。”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怪手翻滚着裹住陈幺鸡的身躯,头颅,揪住他的头发,扒开他的双眼,有一只黑手竟然直接钻进他的嘴巴,直穿喉咙而去。
惨叫声戛然而止。
黑色怪手群覆盖了他的全身,白雾弥漫,瞬间淹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