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刀不见后,曹南无彻底不淡定了。
这把百辟刀好比钓鱼的饵,喂狗的骨头,曹南无靠着它走南闯北,抓了多少盗墓贼,守住了多少陵墓和文物。
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同伴被抓,连刀都被偷走了。
曹南无决定要及时止损,准备拿丢刀的事缠住小道士。
“喂,当时我多么信任你,把我最珍贵的刀扔给你,现在丢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小道士一阵见血地讽刺道:“……你的信任好廉价!”
“你们修道之人,说话有必要这么刻薄吗?”
“我看你也不像蠢人,说话有必要这么蠢吗?”
小道士的回答依然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说完这句话,小道士实在是不想招惹眼前这个是非不分的少女,以伞为杖,叩地行路,向着光明顶之上的另一座山峰而去。
曹南无一看小道士,又回身看了看伙伴们消失的地方,她似乎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连忙跟在小道士身后。
“喂,小天师,你去哪?”
“……”小道士不答。
“你戴着镣铐,不会是逃犯吧?”
“……”
“你怎么认得出日本人的式神?”
“……”
“你眼上蒙着黑布干嘛?你是瞎子吗?”
曹南无想起来一句,就问一句,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了无限好奇。
小道士却始终不发一言。只顾赶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光明顶,沿着石阶过了桃花道、一线天,循着步仙桥往上又爬了好一会儿,这才到了莲花峰。
莲花峰顶上有一棵松。
黄山,迎客松。
黄山作为千古第一奇山,最出名的却是一棵松树。
这棵树半立靑狮岩之侧,半悬云海之畔,孤零零地生长了千百余年,不死不枯,繁茂如昨。
民国六年的这场大雪,几乎染白了整座黄山,迎客松也不例外,雪向孤松枝上堆,积了厚厚一层,奇怪的是,树下却无半点积雪,显然有人时常打扫。
小天师走到树下,盘膝打坐,双手结了道家指印,垂首默诵道经,似是入静一般。
一路上问的问题没得到一句回答,曹南无自讨没趣,只得在一旁寻了处僻静的地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云海发呆,看着看着就有些饿了,她摘了些山间的野果子,用残雪洗净了往嘴里送,野果酸酸甜甜,入口冰凉清爽,曹南无痛痛快快吃了大多半儿,才想起给小道士留上几颗。
“喂,给你留了果子。”
“……”依旧是没有反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迎客松旁再无动静,直到云海日落,晚霞满天,小道士才终于站起身来,风吹雪乱,拂了一身还满,他来不及理会衣上雪,先转头看向身后人。
身后那个长着一双大长腿的镇墓少女,正烤着一只不知道那里抓来的野兔子。
肥嫩的兔肉在火苗的舔舐下,正滋滋地往下滴油,腾起来的火焰将镇墓少女的脸映照地红扑扑的。
“你居然还在?”
曹南无哈哈大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