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登船的时候,我和羊倌等人也相继上船。
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渡河会发生什么,为了得到五件物品的优先挑选权,所以必须要博上一把。
可别小看了这个权力,一个大墓的陪葬品中,堪称顶级的也就那么几件,五件已经足够让人疯狂。
几乎同时,两艘充气皮艇离开了河岸,岸边的人们顿时一阵欢呼,加油助威。
跟岸上的人不同,皮艇上的人们精神高度紧张,暗中戒备,凝神观察着水里的情形,随时准备应对发生的不测。
坐在皮艇的船首,我的眉头微微皱着,随着皮艇的行进,水面上的阴气越来越浓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但愿他们能平安抵达对岸。”
二哥也发现了这一情形,心事重重地望着皮艇上的老五,也不知道那几张符咒能不能扛得住。
“起雾了!”
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惊呼,只见原本平静的水面上忽然开始弥漫起淡淡的薄雾。
紧跟着,薄雾越来越浓厚,很快就成为一场大雾,将河道严严实实地笼罩住。
两艘皮艇在人们诧异的注视下消失在了浓雾里,连一丁点儿的影子都看不见。
“怎么会这样?”
岸边的人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谁也无法解释这诡异的一幕。
“好强的阴气!”
二哥脸上的神色越加严肃,他清晰地感觉到水面上的阴气变得浓郁。
他想要看清雾里的情形,可用尽了力量也只能隐约看个三四米远,然后就是无尽的雾境。
“那些倭人来了。”
二哥正在想办法来破解这突如其来的大雾时,负责殿后的人喊了起来。
岸本太夫等人在从岔道走廊里出来,跟二哥他们一样,不仅少了一些人,而且队伍里很多人都受了伤,灰头土脸,显得异常狼狈。
见此情形,二哥和强仔、羊倌的人自动迎上去,堵住了他们的道路。
虽然还处于敌对状态,但面对倭人时,双方的人还是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同一阵线。
有句老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望着那些狼狈不堪的倭人,强仔和羊倌的手下禁不住感到扬眉吐气。
三方队伍中,只有他们没有遭受到人员上的损失,而且受的都是不碍事的皮外伤,比二哥和倭人他们强得实在是太多太多。
“二先生,这是何意?”
岸本太夫在井边隆川的陪同下从人群后方走出,望着那些挡路的大汉们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不动声色地问向了岸边的二哥。
“岸本先生,这里的桥没了,我们在想办法过河。”
二哥知道岸本太夫言语中的不满,于是冲着拦路的人挥了挥手,微笑着迎了上去。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二先生手下的人闪向了一旁,但强仔和羊倌的手下却依然站在那里。
他们不是二哥的人,自然不会听二哥的话。
况且,现在无论是人数还是士气他们都占优,也不需要看二哥的眼色。
“强先生,大局为重!”
二哥见状,沉声向强仔说道,显而易见,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否则对谁都没好处。
“岸本先生,抱歉,你来晚了,船都已经在河里了。”
强仔是个精明之人,自然清楚二哥的意思,冲着那些拦路的大汉摆了一下手,微笑着说道。
没有船,他倒要看看这些倭人如何能够渡河。
强仔和羊倌的人这才把路让了出来,让岸本太夫等人得以来到河边。
“井边先生,咱们能过去吗?”
岸本太夫没想到那些浓雾如何奇怪,单单笼罩在河道上,这令他心中感到颇为不安,沉声问向一旁的井边隆川,这个时候只能看他的了。
“我可以试一试。”
井边隆川神色严肃,伸手摸了摸面前的浓雾后,向岸本太夫微微颔首.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诡异的事情,而且无法看穿浓雾的本质,这意味着在这里设下这个局的人手段之高,在他之上。
虽然心里没有把握,但为了那样东西不落入别人的手里,他必须要奋力一搏,否则无法向山木先生交差。
从身上拿出一张洁白的白纸,井边隆川将其叠成一只纸船,望其吹了一口气后扔进了河里。
“这家伙不会想用一只这么小的纸船渡河吧?”
羊倌和张胖子蹲在不远处看着热闹,见此情形羊倌的嘴角浮现出不屑的神色。
“这小倭子不简单,搞不好有什么后手!”
张胖子则不同,眯着眼望着井边隆川,对他的这个举动大为好奇。
“不愧是阴阳师,好手段!”
由于河道里大雾弥漫,众人看不见水里的情况,但二哥却看得清清楚楚,一条小舟出现在岸边的浓雾里,这使得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虽然担心河里的老五,但二哥并不擅长跟水有关的术法,故而唯有耐着性子在岸上等待,现在就算他想下水也晚了。
井边隆川与岸边太夫寒暄了几句,然后抽出腰上的折扇,纵身跃入雾中,稳稳地落在了岸边的那条小舟上。
小舟在他的操控下无风而行,冲着对岸缓缓行去。
与此同时,浓雾中。
我警惕地坐在船首,凝神关注着四周的情形,这场诡异的大雾使得能见度只有半米的样子,坐在皮艇后方划船的人虽然很近,但却看不见前面的我。
当然,我的视力比他们要好多得多,能看见五六米外的范围,这足以使我们在遇到危险时有一个相对充裕的准备时间。
“兄弟,这都划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对岸?”
这时,坐在皮艇中间的羊倌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向我。
这条河不过二十多米宽,可我们已经前进了不止两百米,可依旧在水里。
指南针上显示,我们并没有偏离航线,就是冲着河对岸去的。
“我们遇上了鬼打墙。”
我知道羊倌心中着急,不动声色地向他说道,“只要找出阵眼在哪儿,那么就能破了对方设下的这个局!”
“鬼打墙?”
羊倌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感到脊背升起一股凌冽的寒意,他最不希望看见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