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柏薇一样不解的人大有人在,余晓鹏一伙被羁押的时间早已超过了正常的司法规定时间,可是审判结果却迟迟未下。为此,余晓鹏的妈妈王鹏英,姑姑余莉不止一次到法院和公安局抗议,并请律师向法院提出了书面质疑。
法院和公安局的答复几乎完全一致:
“案件又有了新的线索,所以暂时不能结案,既然不能结案,就不能马上宣判,还请你们谅解。”
同样,法院和公安局也是如此回答媒体记者的。不过,当记者进一步追问:
“请问,是不是说,除了省城洗浴中心的事件外,又发现了其他新线索?”
“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是,我们暂时不方便透露。”
被羁押的余晓鹏,虽然知道了休闲中心的事情,也知道了狄荣已经把他拉下水了,不过,并没有过于慌乱。在这一方面,余晓鹏还是相信警察的。毕竟狄荣的手下,也大都了解实情,只要找那些人调查一下,自然就会洗清自己的。在余晓鹏心里,已经是把狄荣放弃了。
让余晓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那天夜里的行动,早已被警方完全掌握了。
当公安局发现了余晓鹏利用母亲王鹏英的身份证开具的那个银行账户,有几笔不正常的资金流动,而且资金都是打到了境外的私人账户上时,就已经对余晓鹏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展开了秘密调查。尤其时最后一笔,也就是从王鹏英那个账户中流出第三笔资金的那天,警察把余晓鹏的行踪彻底清查了一遍。
资金是凌晨三点转出的,警察从凌晨三点往回找。先是调集了余晓鹏住宅小区,以及附近所有监控的视频资料,很容易就看到夜里十一点左右,余晓鹏下楼,驾车离开小区,直奔郊区而去的怪异行为。通过沿途的监控视频,最后确定了余晓鹏停车的位置。当看到余晓鹏从车里出来,一个人向前溜达,渐渐走出了监控视频的视角范围后,警察马上派人到实地勘察。通过视频中看到的,余晓鹏再次回到车内所耗费的时间,推算出余晓鹏大致走了多远,警察进行了一次情景模拟。
走来走去,并没有发现前面的街道上有什么异常。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指着路边的公用电话亭说:
“他该不会是跑这里打电话来了?”
“怎么可……”
负责带队的刑侦科副科长宋卫力只说了半句话,就顿住了。马上命令刚才说话的警察道:
“小孙,你去电话局,把那个时段通过这部公用电话打出去的电话号码全部取回局里去。其他人,回警局。”
回到警局后,宋卫力马上到局长李乃隽办公室做了口头汇报。
“李局,通过现场模拟得出的结论,十有**,余晓鹏当天深夜出门的目的,就是要给汇款方打电话。那段街道,除了一座公用电话亭外,几乎没有别的显眼的东西。”
“确定?”
“要等小孙取到公用电话的通话记录后,才能完全确定。”
“可能性很大。深夜,用秘密的账户,转款给境外的神秘账户,怎么看都是在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交易。那么,转款之前,势必要进行沟通,或者说是讲价。”
李乃隽说到这里,停住话头,看了看宋卫力。
“李局?”
“马上把你带到现场,以及知道这件事的警员全部集中到小会议室,同时要求他们上交通话工具,包括你。”
“是。”
宋卫力先把他的手机掏出来,关机后,放到李乃隽的桌子上,才转身出去。
当知道余晓鹏秘密账户,以及向境外汇款一事,包括被宋卫力带到现场,模拟余晓鹏当天深夜的神秘举动的人,全部集中到了会议室。并第一时间,把他们的手机等通讯工具全部收了起来。
李乃隽走进来,对那些警员解释道:
“由于事关重大,为防止事先走漏风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宋卫力,我李乃隽在内,到案件告破之前,都不得离开警局;不得无故脱离局里监控视频的范围;不得和家人朋友联系;不得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使用警局内所有的通讯设备。否则,一律以泄密罪、包庇罪论处。”
那些警员心里也清楚,毕竟涉及对象的背景过于与众不同了些,他们也理解局长如此安排的苦衷。说实话,如此以来,反而让他们轻松了不少。如果不是这样,若是被余晓鹏等人,托亲寻友找到自己,打听案件的进展,到时候还真是为难。
很快,小孙就取到了那台公用电话在那天深夜所有的通话记录。在夜里九点四十,到凌晨六点,通过那台公用电话打出去的电话,只有一个,时间刚好就是余晓鹏出现在那里,并消失在监控视频中的短短的六分半钟之内。
李乃隽不敢怠慢,马上就把事情详细汇报给了省厅的邹振书,邹振书则立即报到了国安局。
上报之后,邹振书给李乃隽打电话,命令道:
“对于那个被叫号码,你们也展开调查,只是一定不要惊动对方,先看看是个什么号码,然后安排人手,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
“领导放心,我马上安排。”
号码很好查,就是本市的一个号码,只是位置有些离谱,是省城三个焚化厂之一的,门卫室的一部电话。得到消息的李乃隽,第一时间带人,开车到那个焚化厂门前转了一圈。让李乃隽为难的是,焚化厂背靠一座小山头,大门口朝南,南面是大片农田,竟然没有一个能藏人的地方。这可如何监视?
不得已,回到局里,安排宋卫力带人换成便装,先找焚化厂的领到,了解一下看门人的情况。
宋卫力去了总共两个多小时,就赶回来对李乃隽汇报说:
“焚化厂的看门人不属于焚化厂的正式编制,是从外面聘用的两位年纪都在六十多岁的老人,两人轮流值班,每人二十四小时。一人名熊天林,六十四岁,在焚化厂看门已经十年了。此人无子无女,孤身一人,家就在东城外的蔺家庄。另外一人名于纪伟,今年六十五岁,是五年前被聘用的。老家王舍人,家中妻子儿女不少,上面还有一个九十岁的老母亲,有哥哥姐姐,也有弟弟妹妹,家庭成员比较复杂。”
“重点调查一下熊天林,看看他是不是土生土长的蔺家庄人。如果不是,是从哪里迁来的,是什么时间,一定要查清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