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可以开始了?”
唐坤狐疑的看了眼宁渊的四周,药箱、针灸袋、济世葫等全然没有,仅有背上的那柄斩灵刀蒸腾着滚滚的煞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行医的。
“胡闹!”
唐泰向宁渊作了一揖,恭敬道:
“斩灵刀客,唐某虚长几岁,说话欠妥之处还望海涵,只是堡主身体虚弱,受不住风寒,若是刀客无事的话,今日堡主就回屋休息去了。唐益,送客!”
“唐堡主也信不过我?”
宁渊盯着唐坤,放下手中的香茗,微微笑道,
“江湖盛传斩灵刀客,却无人知我医术比肩刀术。既然各位信不过我,那这样,唐堡主可以随意指点在场的任意一人,我免费为其诊断,若我所言与事实不符,那在下甘愿受罚,绝无怨言。不过,若是侥幸让在下说中了,”
宁渊突然躬身一拜,言辞恳切道:
“烦借唐家堡工部一用。”
“这又是胡闹!”
唐泰神色骤变,当即斩钉截铁的拒绝,
“唐家堡工部事关唐家暗器机密,岂是说借就借的,简直儿戏。唐益,送客!”
“且慢!”
唐坤堡主眼中深邃,指着身旁的唐雪见道:
“我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能正确诊断出雪见的病因,工部借于你又何妨!”
“堡主,这,这不合规矩!”
唐益是何等机关算尽之人,他岂会听不出堡主的言外之意,任他为唐家做出千般贡献,到头来还是比不过一个丫头,老头子竟然想把唐家堡传给一个丫头片子,
“唐雪见!唐坤!”
他手臂上紫色的毒纹在经脉间游走,似紫蟒体表的花纹,美丽却致命。唐坤侧目盯着他看了一眼,警告之意浓重。唐益不甘的深吸了口气,收敛了毒功,手臂迅速恢复了原本的肤色。
“爷爷?”
“去吧去吧!斩灵刀客好歹也是一位前辈,他不会做出有损名誉的事情来的。”
挥了挥手,雪见跟随宁渊去了偏殿。
“堡主,你真的相信他?”
唐泰言语中充满了担忧,还从未见过行医者身上有如此重的煞气的,医者仁心,这两者在宁渊身上却仿佛天生对立。
“即便是外表清秀典雅之人,内心也避免不了肮脏邪恶,又有谁说行医者不能杀伐了,医天下者,疆场战士,他们身上那个煞气浅了?唐泰,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
偏殿中
唐雪见一脸惊骇的盯着宁渊,她无法想象竟然有人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洞穿人的病状。
“咳咳!唐小姐!你无需这么看着我。”
宁渊脸上被看得有些发烫,突然想起了正事,正色道:
“唐小姐,其实要准确点说的话,你的这种症状并不能算是一种病。春天头发疯狂生长,到了秋冬两季,头发则从干枯到脱落,不知道唐小姐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见唐雪见陷入了沉思,宁渊亦不再多言,言尽于此。
过了片刻,她眼中神采逐渐恢复了过来,起身向宁渊鞠了一躬。
“唐小姐不必客气。”
“我会跟爷爷说明情况的。”
“那再好不过!叨扰了!”
宁渊客气回礼。
“爷爷!爷爷!!”
老远就听到唐雪见撒娇似的声音,唐坤一脸严肃的盯着缓缓踱步而出的宁渊,一把抱过雪见,
“没事吧!斩灵刀客可是言中了?”
雪见伏在唐坤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唐坤惨白的脸上竟是逐渐晕出了几分血色,
“如此甚好!来人,赏金呈上。”
“唐堡主,在下此次前来并非为了赏金,而是家师预感渝州城将有大事发生,故而特派我前来调查一番,顺便为唐堡主医治身体,能够得到唐家堡工部一用的机会已经是我意外之喜了。”
“尊师想必也是位得道高人!那他老人家是否详说渝州城将会发生何种大事?”
唐坤神情凝重,即便是他,近些日子也感受到渝州城内有股风雨欲来,黑云压城之感。
“家师没有详说!”
宁渊遗憾的摇了摇头,反观站于正堂一隅的唐益,却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同时看向宁渊的眼神也愈发的阴狠。
“刀客,你看今日时日也已经不早了,要不咱们明日再诊断?”
“不可!唐堡主有所不知,晚辈修习的道法在临夜最为灵验,此刻正值最佳的时机。”
“那好!雪见,命家中大厨准备丰盛晚宴,我与小兄弟去去就回。”
宁渊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庆幸,虽然距离主线任务结束时间还长,但自己并非没有其他事情,手头最近积压的任务还不少,摊主的委托任务,**的后续调查,天地灵材的获取以及殓火的制造,估摸着后续还会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任务出现,当真时间紧,任务重。
“那咱们就正式开始吧!”
宁渊坐在唐坤面前,装模作样的掐起了脉搏,实则支付给战线100战点,直接调出了唐坤目前所有的信息。
“唐坤(唐家堡现任掌门)”
“既是唐家赏罚分明,杀伐果决的掌门,亦是对雪见宠爱有加的爷爷。唐坤虽在人前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江湖上无人不知,历代唐家堡主无不是在江湖掀起过一段腥风血雨之人。”
“目前状态:身中剧毒(既有自身修炼毒术的侵蚀之毒,亦有外来之毒:鸩酒)”
“中毒症状:自身之毒(每夜子时四肢伴有强烈麻痹感,麻痹感过后,又会出现持续一段时辰的虫蚁咬啮感,痛不欲生。)
鸩酒之毒:使人无法入眠,每至入夜,脑海中便噩梦丛生,时常会听见鸩鸟在耳畔凄厉的惨叫,是一种罕见的毒药。”
“各项属性无法探知。”
……
宁渊收回了手,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
“小兄弟,老夫的病?”
“无妨!只是稍微有些麻烦而已。唐堡主,每夜子时,你是否四肢伴有强烈的麻痹感,使人难以动弹,而后又会出现虫蚁咬啮的酸麻与刺痛,通常持续一到两个时辰。”
“不错!”
唐坤眼露惊奇,点头称是,
“这种病症困扰我多时,我也曾对症下药,可症状却没有丝毫减缓,甚至有持续恶化的趋势。一般等到这两种症状消失,一夜已经过去了,实不相瞒,以老夫的精力,至多再撑二十天。”
宁渊能看出唐堡主眼中的坦然和痛苦,他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雪见,所以他还在强撑。
“唐堡主,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你务必仔细而又仔细的回忆一遍。第一点,你身上的病状,其实从某一天开始,就已经变成两种了,意思就是,你身上中的毒,有两种。第二,你之所以只能感受到一种毒发时的痛苦,原因在于背后下第二种毒的人阴损的将两种毒发作的时间重合在了一起,一种毒发都已经让人自顾不暇,更何况是第二种。”
唐坤如遭雷劈,大惊失色,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上竟然还有第二种毒。
“唐堡主,你身上的第二种毒叫做鸩酒,是一种传说中的猛禽羽毛沾酒而成,服用此酒者每至入夜,脑海中便噩梦丛生,还会时常听见鸩鸟在耳畔凄厉的惨叫,你仔细回想一下,是否有过这种症状?”
现在一想,下毒者必定对唐坤的身体状况极为了解,这才能想出如此阴损的手段。
过了良久,唐坤突然惊呼道:
“不错,不错!记得有一夜我耳边时常回响起一种鸟叫,搞得我心烦意燥,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我询问了府上的丫鬟和侍从,却无人说听见,我当时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年轻小伙睡觉睡得死,现在想来,却是那时候便已经中了毒。”
“既然时间大致确定了,想要锁定下毒的人是谁其实并不困难,唐堡主,这件事情我就不便掺和了,倒是解药一事,我需要唐堡主给予我一些帮助。”
“小兄弟请说,唐坤义不容辞。”
“唐堡主言重了!”
宁渊急忙搀扶起唐坤,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些必需的工具,在得知解药生长于九龙坡后,唐坤又在后面默默的加上了诸多暗器,看得宁渊心头一凛,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这次时间很紧,我必须尽快拿到这些东西。今晚我就要出发!”